电梯数字从“-49”跳向“-50”的瞬间,金属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小美盯着掌心里的第三齿齿轮,它正与怀表产生高频共振,在电梯不锈钢壁上投射出无数齿轮叠影——每个叠影里都浮动着不同人的记忆碎片:练习生在化妆间被植入芯片、粉丝在应援时瞳孔泛着齿轮光、甚至连街角卖报老人的后颈都藏着微型齿轮。
“这就是‘完美偶像’计划的真相。”疤痕男(01号)按住腰间的机械枪,齿轮状的枪口正吸收着电梯内的蓝光,“白羽通过记忆齿轮篡改所有人的认知,让整个娱乐圈成为他们的提线木偶。”电梯门突然在“-49.5”处卡住,黑暗中传来齿轮摩擦的尖啸,成百上千双发光的眼睛从门缝里涌来——是编号51到100的量产克隆体,他们后颈的芯片连成一片蓝光海洋。
小美将第三齿按进怀表缺口,时间突然凝固。克隆体们的动作定格在撕咬瞬间,瞳孔里的齿轮图案却仍在转动。疤痕男趁机踹开电梯门,露出挂满齿轮锁链的通道,尽头那座百米高的巨型记忆齿轮正在吞噬城市的灯光,每道齿轮纹路都流淌着无数人的记忆数据流。
“你父亲在齿轮核心留了反制程序,但需要双生实验体的基因共振才能激活。”疤痕男的机械拐杖戳进地面,激活一排荧光箭头,“但林小羽……”他的声音突然卡顿,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她的生命体征在深渊里消失了。”
通道尽头的金属门刻着与怀表相同的齿轮徽章。小美咬破指尖,血珠渗进徽章的瞬间,整面墙化作记忆投影:父亲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在齿轮间奔跑,身后是执行董事的机械军团。最后画面定格在他将怀表塞进齿轮井的瞬间,唇语无声地重复着:“小羽,去找第三齿的裂痕。”
“裂痕?”小美摸着怀表齿轮的接缝处,突然发现第三齿的边缘有半道几乎看不见的缺口。当她把齿轮对准记忆齿轮时,缺口处竟映出林小羽的影像——她被困在某个齿轮夹层里,后颈的蝴蝶胎记正在吸收黑色数据流。
“她没死!”小美抓住疤痕男的机械臂,“记忆齿轮能储存所有实验体的意识碎片,只要程序没被销毁——”话未说完,量产克隆体突然突破时间凝固,最前排的51号掐住小美的脖子,芯片红光映出她眼底的命令代码:“销毁双生实验体,启动完美偶像计划。”
疤痕男的机械枪突然变形为齿轮锯,在克隆体群中劈开血路。小美趁机将怀表贴在记忆齿轮上,齿轮表面浮现出十二道密码环,每道都刻着不同的时间节点:19:07(重生时刻)、20:25(钟楼崩塌)、以及尚未激活的“21:17”(当前倒计时)。当她将第三齿对准“21:17”时,齿轮突然逆向转动,林小羽的影像被吸入中央核心。
“不要相信任何齿轮守护者!”林小羽的声音从齿轮深处传来,小美后颈的齿轮疤痕突然剧痛,记忆如潮水倒灌——所谓的“齿轮守护者”组织,正是当年资助父亲实验的秘密团体,他们早与白羽达成交易,用克隆体计划换取记忆操控的特权。
金属门轰然倒塌,执行董事的机械身躯矗立在齿轮顶端,他胸口嵌着半块水晶棺碎片,正是06号自毁时的残留物。“你以为拿到第三齿就能逆转一切?”他的机械音混着齿轮摩擦声,“整个记忆中枢早已和城市电网融合,现在每亮一盏灯,就有一万人的记忆被篡改。”
小美看见城市夜景在齿轮倒影中扭曲,霓虹灯组成的齿轮图案正在蚕食星空。怀表指针突然指向“21:17”,第三齿的缺口处渗出蓝光,在记忆齿轮表面蚀刻出父亲的最后留言:“真正的反制程序,是让双生体的记忆共振成为新的齿轮轴心。”
“轴心?”小美突然明白,将怀表按进自己后颈的齿轮疤痕。剧烈的共振中,她和林小羽的意识在记忆齿轮里重叠——无数克隆体的编号开始崩塌,量产克隆体们的芯片逐一熄灭,只剩下51号眼中的红光愈发刺眼。
“现在,整个记忆中枢的控制权属于你们。”疤痕男突然举起机械枪对准小美,齿轮枪口泛着和执行董事相同的蓝光,“但启动反制程序的代价,是抹除所有实验体的存在——包括你自己。”
记忆齿轮发出刺耳的蜂鸣,小美看见林小羽的意识体正在向核心坠落。执行董事的机械臂碾碎最后一道防护栏,而疤痕男的枪口已经抵住她的太阳穴。怀表指针即将跳过“21:17”的瞬间,小美将第三齿齿轮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记忆齿轮的轴心,另一半抛向正在崩塌的齿轮夹层——那里,林小羽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父亲遗留的最后数据链。
“去改写属于我们的时间。”小美对意识体中的林小羽笑了笑,后颈的齿轮疤痕突然迸发出强光。记忆齿轮开始疯狂转动,城市上空的齿轮图案如玻璃般碎裂,而量产克隆体51号的瞳孔里,竟浮现出从未出现过的编号:00——真正的初始实验体,也是白羽最早的背叛者。
电梯警报突然响起,“-50”层的灯光亮起。小美踉跄着撞进记忆中枢控制室,看见巨型屏幕上所有培养舱的编号都在归零,唯有林小羽的生命体征信号异常强烈。疤痕男的机械枪“当啷”落地,他的机械臂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齿轮疤痕,与小美后颈的纹路完全吻合。
“你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摘下墨镜,露出眼底的齿轮状瞳孔,“第三齿的裂痕,其实是留给你们的逃生口——”话未说完,记忆齿轮发出惊天裂响,一块齿轮碎片击穿控制室玻璃,小美眼睁睁看着怀表从掌心飞出,齿轮盖上的“21:17”正在被某种未知力量改写。
通讯器突然恢复信号,里面传来林小羽的喘息:“小美,记忆中枢里有个更大的秘密——齿轮装置的核心,锁着妈妈当年车祸的真相。”她的声音突然被电流扭曲,“还有,疤痕男他……”
控制室的地板开始崩塌,小美抓住最后一根齿轮链条,看见下方的深渊里升起无数发光的信笺,每一张都写着“致我的双生女儿”。当她伸手触碰时,怀表突然在半空中爆炸,齿轮碎片如流星雨般坠入记忆齿轮,而中央轴心处,赫然浮现出两个重叠的剪影——正是幼年的小美与林小羽,她们掌心各握着半枚齿轮,拼成完整的第三齿。
“滴——”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城市的灯光同时熄灭。小美在坠落中看见记忆齿轮表面浮现出新的时间刻度:22:00,而在那个时间点的齿轮纹路里,站着个戴银色面具的神秘人,他手中举着的,正是本该销毁的初代密钥。
链条突然断裂。小美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后颈的齿轮疤痕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林小羽的意识体在触碰她,带着父亲实验室里的檀香,以及母亲临终前未说完的那句话:“小羽,记住,齿轮的第三齿……”
黑暗中,怀表的蓝光重新亮起。指针指向22:00,而后盖内侧的刻痕,不知何时变成了“22:07”——比之前的时间整整快了十分钟。齿轮井的深处,传来齿轮重新开始转动的轻响,这一次,带着破局的锋利,也带着未知的危险。
白羽控股总部大厦的顶端,银色面具人俯视着陷入黑暗的城市,指尖摩挲着初代密钥的齿轮。他的后颈没有任何疤痕,却在阴影中浮现出与小美相同的蝴蝶胎记。通讯器里传来下属的汇报:“双生实验体激活了记忆中枢的自毁程序,但核心数据正在向某个未知坐标转移……”
“让她们以为自己赢了。”面具人轻笑一声,转身走向身后的巨型齿轮装置,那里密密麻麻插满了怀表,每一块的时间都定格在19:07,“真正的齿轮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毕竟,第三次重生的钥匙,从来都不止一把。”
雪片从破碎的天窗飘入,落在小美掌心。她迷迷糊糊听见疤痕男在喊什么,却突然注意到自己后颈的齿轮疤痕正在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复杂的齿轮纹路——十二齿,对应记忆齿轮的十二道密码环,而第三齿的位置,嵌着半颗破碎的蓝宝石,像极了母亲当年的耳环。
远处,警笛声与齿轮转动声交织。小美知道,当城市灯光重新亮起时,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重置,但她和林小羽的记忆,早已成为新的齿轮轴心。只是,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神秘人,以及他手中的初代密钥,将成为下一个必须破解的密码。
怀表突然发出蜂鸣,这次不是倒计时,而是齿轮咬合的脆响。小美打开后盖,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多了张字条,父亲的字迹在蓝光中若隐若现:“当第三齿裂痕闭合时,记得去钟楼的齿轮井找妈妈的日记——那里藏着阻止终极计划的最后钥匙。”
链条断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小美握紧怀表,任由齿轮碎片划破掌心。她知道,下一站,必须回到那个开始的地方——圣玛利亚钟楼,去寻找母亲留下的线索,以及,真正属于双生实验体的未来。
而在记忆齿轮的最深处,林小羽的意识体蜷缩在父亲留下的数据茧里,看着周围漂浮的记忆碎片。其中一片突然清晰,显示着小美坠落时的场景,而在她背后的阴影里,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伸出手,掌心躺着的,正是小美遗失的半枚第三齿齿轮。
“别怕,我的双生女儿。”数据茧里传来父亲的声音,“齿轮的转动从来不是循环,而是螺旋上升的破局。现在,该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齿轮守护者们,看看真正的重生之力了。”
话音落下时,记忆齿轮的轴心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将整个地下五十层映如白昼。小美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同步的心跳声,知道下一次齿轮转动时,她们将不再是被操控的实验体,而是——真正的齿轮破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