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的神秘战船还在,苏门答腊王的使者已跌跌撞撞扑到李火旺脚下。使者的纱笼沾满泥浆,头顶的金冠歪斜,眼中布满血丝:“将军救命!元军驱使西域工匠砍伐雨林,要经‘死亡峡谷’直取都城!” 他拽着李火旺的衣角,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们还运来数不清的黑陶罐,说是要让苏门答腊变成火海!”
李火旺的雷生之铳 “当啷” 磕在船舷,枪管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他想起诏书灰烬里的齿轮状磁石,护腕的狼头纹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周先生,峡谷地势如何?” 周益转动磁石罗盘,算筹在掌心快速翻飞,突然将罗盘狠狠拍向地图:“此峡谷呈漏斗状,两侧悬崖藤蔓密布,若能……” 他推了推镜片,眼中闪过寒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阿虎的狼头战刀劈开椰子,汁水溅在他新添的伤疤上。他抹了把脸,啐道:“元狗想玩火?老子就让他们葬身火海!” 说着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被青铜齿轮烫伤的焦痕,“虎娃,火药够不够?” 少女咬着下唇,肉豆蔻香囊随着急促的呼吸晃动:“三百陶罐已装填完毕,就等……”“不够!” 李火旺突然打断,“再加三百,藤条上缠满甜火苔藓!”
七日后,死亡峡谷笼罩在浓稠如血的晚霞中。抗虏军士兵赤脚攀爬悬崖,脚趾死死抠住潮湿的岩壁,汗水混着树脂滴落。虎娃蹲在藤蔓编织的网兜上,修灵笔在陶罐表面飞速勾勒符咒,每画一笔,肉豆蔻香囊里的磁石碎片就震动一下。“虎叔,拉紧!” 她冲下方大喊,陈阿虎正咬着牙拽住粗藤,狼头战刀斜挎在背后,刀刃映出她专注的侧脸。
当元军的铜锣声穿透雨林时,李火旺的指甲几乎掐进雷生之铳的麦穗纹。他望着峡谷中蜿蜒如黑蛇的队伍 —— 西域工匠推着满载陶罐的齿轮车,元军士兵的弯刀在暮色里泛着幽蓝。“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等前锋过三分之二!”
周益的算筹突然折断,他猛地扯下磁石罗盘:“就是现在!” 随着令旗挥动,数十名士兵同时挥刀斩断藤条。七百陶罐如流星般坠落,虎娃绘制的符咒在空中亮起猩红光芒。“轰!” 第一声爆炸震得地面颤抖,黑陶罐碎裂的瞬间,火药与甜火苔藓同时引爆,火雨如巨蟒般扑向元军。
“地狱!这是地狱!” 元军士兵惨叫着撕扯燃烧的衣袍,他们的弯刀在高温中扭曲变形。西域工匠的胡须被火焰点燃,抱着齿轮车滚下悬崖。陈阿虎的狼头战刀劈开热浪,带领狼头卫从两侧杀出,刀刃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滚烫的火星。李火旺握紧雷生之铳,看着元军在火海中挣扎,三年前泉州港的惨状与眼前重叠,他的眼底腾起复仇的火焰。
当最后一名元军倒下时,峡谷已变成焦黑的炼狱。幸存的西域工匠跪在地上,颤抖着指向北方:“你们以为赢了?天机阁的‘齿轮绞杀阵’……” 话未说完,远处的雨林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周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算筹在掌心剧烈震颤:“李大哥,声音来自地下!”
虎娃的修灵笔 “啪” 地断裂,她惊恐地看着地面 —— 无数青铜齿轮破土而出,组成巨大的绞索状机关。李火旺的雷生之铳对准异动处,却发现枪管的麦穗纹开始发烫变形。“撤!快撤!” 他大喊着拽住虎娃,护腕的狼头纹与地底的齿轮产生诡异共鸣。而在火海深处,一枚刻着天机阁徽记的齿轮缓缓升起,表面的楔形文字正渗出幽蓝的毒液,预示着更恐怖的杀招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