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
龟灵岛东侧礁石上，秦夜正在指导小石头修炼基础功法。少年天赋虽非绝佳，但毅力惊人，短短三日就已引气入体，正式踏入修行门槛。
\"师尊，我成功了！\"小石头兴奋地睁开眼，掌心有一丝微弱的灵气流转。
秦夜赞许地点头：\"不错。记住这种感觉，日后勤加练习。\"
\"是！\"少年恭敬应道，眼中满是崇拜。
这三日，秦夜不仅传授功法，还讲述了修行界的常识和禁忌。小石头如饥似渴地学习，进步神速。
\"秦夜。\"慕清雪从远处走来，\"该出发了。\"
今日是月圆之夜，太虚宫现世之期。众人早已准备妥当，只待黄昏时分启程。
\"老丈呢？\"秦夜环顾四周，没看到老翁身影。
慕清雪摇头：\"一早就出海了，说是给我们探路。\"
正说着，海面上出现一个小黑点，正是老翁的渔船。船靠岸后，老翁神色凝重：\"情况有变。金蛟王联合了北海妖族，现在归墟外围有上百艘战船！\"
\"什么？\"清虚观主脸色大变，\"北海妖族也来了？\"
\"不止。\"老翁沉声道，\"探子说，幽冥界也派了人，就在金蛟王的旗舰上。\"
秦夜心头一凛。东海妖族本就势大，再加上北海援军和幽冥界高手，硬闯几乎不可能。
\"太虚宫具体何时现世？\"玉虚子问。
\"子时。\"老翁肯定道，\"但归墟的吞噬之力会在亥时达到顶峰，那时所有战船都会后撤百里。\"
秦夜眼前一亮：\"也就是说，亥时到子时间有一个时辰的空档？\"
\"不错。\"老翁点头，\"但归墟的吞噬之力极其恐怖，寻常修士撑不过半刻钟就会被吸干灵力。\"
\"我们有混沌钟。\"慕清雪看向秦夜。
老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祝几位好运了。老汉只能送到这里，再往前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众人谢过老翁夫妇，准备出发。临行前，老妪塞给秦夜一个香囊：\"带着吧，能辟邪。\"
香囊绣着奇怪的符文，散发着淡淡药香。秦夜虽疑惑，但还是郑重收下：\"多谢婆婆。\"
五人御空而起，向归墟方向飞去。途中，秦夜取出香囊查看，发现里面装着几粒黑色种子，不知有何用处。
\"奇怪的老夫妇。\"清虚观主嘀咕，\"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绝非寻常渔家。\"
玉虚子点头：\"那老翁对归墟的了解太详细了，连太虚宫现世的时间都知道。\"
秦夜若有所思，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远处，归墟的巨大漩涡已经清晰可见，周围的战船如蚂蚁般渺小。
\"按计划行事。\"秦夜沉声道，\"亥时吞噬之力最强时，我们趁机潜入。\"
众人点头，在距离归墟百里处停下，找了块礁石调息等待。天色渐暗，圆月东升，海面上银光粼粼。
亥时将至，归墟的吞噬之力果然开始暴涨。漩涡扩大了一倍，吸力激增，海面形成无数小漩涡。妖族舰队仓皇后撤，生怕被卷入。
\"就是现在！\"秦夜低喝。
五人御空而起，向归墟疾驰。随着距离拉近，恐怖的吸力越来越强，灵力如决堤般外泄。小石头修为最弱，转眼就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坚持住！\"秦夜撑开混沌钟护罩，暂时隔绝了吞噬之力。
但好景不长，刚前进十里，护罩就开始剧烈摇晃。归墟的吞噬之力专克灵力，连混沌钟都难以完全抵挡。
\"这样下去不行。\"清虚观主喘息道，\"老朽的灵力已经去了三成。\"
玉虚子也面色凝重：\"吞噬之力比想象的更强。\"
秦夜咬牙，全力催动混沌钟。钟身十二道纹路逐一亮起，中心的混沌之心更是金光大盛。护罩暂时稳固，但消耗极大。
\"加快速度！\"
五人顶着压力继续前进。五十里后，吞噬之力再次暴涨！护罩剧烈摇晃，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师尊...我撑不住了...\"小石头虚弱道，脸色惨白如纸。
秦夜连忙给他渡入灵力，但杯水车薪。这样下去，不等到达归墟，他们就会被吸干灵力。
危急关头，秦夜突然想起老妪给的香囊。他连忙取出，发现黑色种子竟然在发光！
\"这是...\"
\"归墟草籽！\"清虚观主惊呼，\"传说中能在归墟边缘生长的神物！\"
秦夜福至心灵，将草籽分给众人：\"含在舌下！\"
草籽入口，顿时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全身。奇妙的是，外界的吞噬之力突然减弱了大半，灵力不再外泄。
\"果然有效！\"慕清雪惊喜道。
有了归墟草籽相助，五人前进速度大增。很快，他们来到漩涡边缘。从这里看去，归墟壮观得令人窒息——直径百里的巨大漩涡，中心漆黑如墨，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海水咆哮着涌入，却永远填不满这个无底深渊。
\"太虚宫在哪？\"小石头环顾四周，除了漩涡别无他物。
清虚观主掐指一算：\"时机未到。等到子时，月华最盛时，宫门自现。\"
五人找了块浮礁暂歇，等待子时到来。随着时间推移，月亮越升越高，银辉洒在海面上，与漩涡的黑形成鲜明对比。
\"看！\"慕清雪突然指向漩涡中心。
月光照耀下，漩涡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光点！光点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一个门户的轮廓。
\"太虚宫门！\"玉虚子激动道，\"快，趁妖族还没回来！\"
五人御空而起，冲向光门。就在即将抵达时，异变突生！一道金光从远处射来，精准命中秦夜前方的空间，炸出漫天火花！
\"想偷渡？\"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金蛟王不知何时已经返回，正凌空而立，身后跟着十几名妖族高手。更可怕的是，他身旁还站着个黑袍人——幽冥夜！
\"幽冥圣子？！\"清虚观主脸色大变。
幽冥夜阴森一笑：\"秦夜，本座等你多时了。\"
金蛟王则贪婪地盯着混沌钟：\"交出至宝，饶你不死！\"
秦夜冷笑：\"想要？自己来拿！\"
他暗中传音众人：\"我拖住他们，你们先进太虚宫！\"
\"不行！\"慕清雪断然拒绝，\"一起走！\"
\"别争了。\"幽冥夜狞笑，\"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黑袍一展，无数黑气如潮水般涌来，转眼将五人团团围住。黑气中鬼哭狼嚎，隐约可见狰狞鬼脸浮现。
\"幽冥鬼域！\"玉虚子惊呼，\"小心，沾之即死！\"
秦夜混沌钟全力一震，声波如怒涛扩散，暂时逼退黑气。但金蛟王趁机出手，一道金光如天柱般砸下！
\"轰！\"
护罩剧烈摇晃，裂纹密布。两大高手联手，威力恐怖如斯！
\"结阵！\"清虚观主厉喝，与玉虚子同时出手。
拂尘化作千丈白绫，玉虚子则祭出一面青铜镜。白光与青光交织，暂时挡住金蛟王的攻势。但幽冥夜的鬼域更加难缠，黑气源源不断，越聚越多。
\"师尊小心！\"小石头突然惊呼。
一道黑影从秦夜背后袭来——是金蛟王的暗器！千钧一发之际，小石头纵身一扑，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
\"噗！\"
暗器透胸而过，少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
\"石头！\"秦夜目眦欲裂，一把接住徒弟。
少年胸前一个血洞，鲜血如泉涌出。他艰难地笑了笑：\"师尊...对不起...我太弱了...\"
\"别说话！\"秦夜连忙取出太虚真水，却被幽冥夜一道黑气打断。
\"哈哈哈！\"幽冥夜狂笑，\"今日你们都要死！\"
慕清雪含泪护在秦夜身前，断剑挥舞，冰霜如瀑。清虚观主和玉虚子也拼死相护，但寡不敌众，转眼就险象环生。
危急关头，秦夜突然福至心灵。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混沌钟上：\"混沌七变，第四变——混沌分身！\"
钟身剧烈震动，一个与秦夜一模一样的分身脱体而出。分身手持混沌钟，迎向金蛟王和幽冥夜；本体则抱起小石头，与慕清雪三人冲向光门。
\"想跑？\"幽冥夜厉喝，一道黑气如蟒蛇般追来。
分身悍不畏死，混沌钟全力一震：\"镇！\"
声波如实质般扩散，暂时阻住追兵。本体趁机来到光门前，却发现小石头已经气若游丝。
\"坚持住！\"秦夜急道，太虚真水不要钱般灌入少年口中。
小石头虚弱地摇头：\"师尊...我不行了...你们快走...\"
\"胡说！\"慕清雪泪如雨下，\"你一定会没事的！\"
清虚观主检查伤势，面色凝重：\"伤及心脉，寻常手段难救。\"
\"不！\"秦夜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掌门令，\"青岚宗秘法中有'寄魂术'，可将垂死之人的魂魄暂寄于法器...\"
老道眼前一亮：\"可行！但需要至少元婴修为。\"
\"我来！\"秦夜毫不犹豫，按照记忆中的法诀运转灵力。
掌门令青光暴涨，将小石头的魂魄缓缓引出。少年最后看了师尊一眼，露出释然的微笑，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玉牌。
\"石头...\"慕清雪泣不成声。
秦夜将玉牌郑重收起：\"放心，等找到合适的肉身，就能让他重生。\"
身后，分身已经支撑不住，在金蛟王和幽冥夜的围攻下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溃散，秦夜本体猛地掐诀：\"爆！\"
分身轰然炸裂，狂暴的冲击波横扫海面。金蛟王和幽冥夜猝不及防，被震退数百丈！
\"走！\"秦夜拉起慕清雪，与两位前辈一同冲入光门。
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尽的星光流转。远处，一座青铜宫殿悬浮在虚空中，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太虚宫！
\"我们进来了...\"慕清雪喃喃道。
清虚观主却神色凝重：\"不对，太安静了。按理说太虚宫现世，应该有不少修士争夺才对。\"
玉虚子突然指向宫门：\"看！\"
宫门处赫然躺着几具尸体，服饰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胸口被洞穿，心脏不翼而飞！
\"有人先到了...\"秦夜心头一凛，\"而且，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