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见此一幕,也不准备在多留,毕竟他需要邀请的可不只是李玄一人。
“那既然如此,某就先走了。”
“好,宋叔慢走!”
“石头,去送一下!”
李玄吩咐一句,石头立刻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管家,这边请。”
两人离开后。
李玄倒是陷入了沉思。
他很清楚宋濂想要干什么,与其说的邀请,倒不是说是下注。
可是具体会下注多少,那就说不清楚了。
李玄摩挲着下巴,眼神幽深。
宋濂不做亏本的买卖。
如今这般示好,必然是有所图谋。
“东家,这宋太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石头送完宋青山回来,见李玄一副深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虽然话不多,但心思却细腻得很。
李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还能是什么药?无非是想在我这儿押注罢了。只是这注码大小,还得看他今晚的表现。”
石头闻言,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李玄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
这京城的浑水,他是迟早要趟的。
既然宋濂主动递来了梯子,他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
“去,备车,今晚的宴会,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热闹。”李玄吩咐道。
“是!”石头应声而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太傅府邸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能受到宋濂邀请的,无一不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玄乘坐的马车在众多华丽的马车中,显得有些朴素、
但守门的下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毕竟,宋青山亲自去请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李公子,这边请。”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引着李玄向府内走去。
府内张灯结彩,丝竹悦耳,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宾客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尽是权谋与利益的交换。
李玄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毕竟,在这满堂的达官显贵之中。
他一个“白身”,实在是不起眼。
不过当他走进宴会厅的时候。
立刻几道不善的目光却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李玄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李修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就好像等下李玄会发生什么似的。
“哟,这不是我那离家出走的大哥吗?”
李修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加上最近淮安侯府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玄和李修的身上。
“大哥,你知道不知道,最近父亲在家老实念叨你,就连母亲也快白了头,你这么做,难道就不顾一点情分了吗?”
此话一出,结合之前李修故意散播出去的谣言。
不管是真是假,周围人看李玄的眼神顿时变了。
毕竟在做的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礼智仁义孝。
谁也不像跟一个不忠不孝的人扯上关系。
李玄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只是淡淡地瞥了李修一眼,眼神中带着怜悯。
“我说,李修,你能不能整出来带你新花样啊?”
说白了,这些事情李玄早就清清楚楚。
现在李修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不就是想让他难堪。
李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副为李玄好的样子。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只是想让你回去给爹娘尽尽孝而已,他们想你,难道我还不能说了吗?”
“想你?”
李玄嗤笑一声,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李修。
“三年前是谁把我送到大炎,现在,是谁想让你代替我的名头,去宫中领赏?”
“当年要不是我替你去大炎,现在你怕是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你……”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李玄竟然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李修的脸上!
“这…这成何体统!太傅府上,岂容他如此放肆!”
“就是!就算有什么过节,也不能当众动手啊!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淮安侯府的家事,闹到太傅府来了,真是丢人现眼!”
李修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里却止不住的得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李玄的粗鄙无礼,让李玄在京城彻底身败名裂!
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下一刻,太傅府的家丁就会冲上来,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叉出去!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傅宋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厅堂门口。
他身着一件素色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太傅大人!”
“见过太傅!”
厅内众人纷纷躬身行礼,喧哗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宋濂缓缓踱步走入厅中,目光在李玄和李修身上扫过。
“年轻人嘛,火气大些,有些小摩擦,也是常有的事,不必小题大做。”
听到这话,众人懵了。
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太傅宋濂,那可是出了名的古板严厉,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别说是在他府上动手打人,就是平日里言语稍有不敬,都可能被他斥责。
还记得一年前的时候。
一个新晋翰林院学士在太傅面前说了一句口头禅。
可仅仅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
宋濂都没发话,家丁就直接将那个人清除了出去。
也正因为这一次,从那之后,那位学士可以说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而如今,李玄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了李修一巴掌。
没想到到头来,却直接被宋濂本人说成了是小摩擦。
这不要偏袒的太过分好吧?
宋濂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反而对着李玄露出笑意,伸手一引。
“李玄小友,老夫特意为你留了上座。”
上座?!
此言一出,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太傅府的宴席,座次安排极为讲究,能坐上座的,无一不是朝中重臣,或是德高望重的宿儒。
李玄一个毫无功名的白身,凭什么能坐上座?
这已经不是看好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