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富的话段怀川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干脆也就不再理会。
他对于黎青青还是了解的,她深爱着他,压根就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可是整整一个下午过去,病房里再也没有来过人,姜富除吃喝睡,就是看小人书。
病房里连黎青青的身影都没有,段怀川心里有些焦躁。
但是很快他就又想明白。
当初两个人结婚的时候黎青青就非他不可,她简直爱惨了他,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恐慌的。
更何况,婚姻中他一直都是处于主导位置,以前是现在自然也是。
舒楹带着两个孩子从军区幼儿园办完手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黎青青已经在家里了。
她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后背,让他们自己去了操场那边玩,自己进了屋子,轻轻地摇着团团睡的车子。
“今天怎么回来的又这么早?钟芸儿下午又过去了?”
黎青青手上织的是一件浅蓝色的毛衣,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等到了要穿毛衣的季节,这一件应该刚刚能打好。
她手上勾着漂亮的花纹,时不时的就摇一摇团团的木车。
“她过去的比我晚,你刚带着孩子出去没多长时间我就回来,段怀川已经醒了,医院那边应该不太需要照顾了,我最多就是每天送送饭,其余的钟芸儿应该会代劳。”
听到段怀川醒了过来,舒楹的神情有些微妙,她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真是没意思,还以为他能再睡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还不如一直睡着,既不用看见他那一张烦人的脸,你还能一直有钱花,这可其实天下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儿,要不然你这小日子过的,可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呢。”
黎青青被她逗笑:“你这话也就是在咱们这说说,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要闹出怎么样的笑话呢,反正在医院里也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回来多陪陪孩子,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团团瞅着比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高了一截,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我希望能多一些时间留给他。”
宋招娣也坐在了旁边,她手里拿着豆角择菜,正想着今天要好好的庆祝庆祝。
“这小团团好像确实胖乎了,看来咱们的营养给的到位了,你别说,刚开始看不出来,现在这么一看,这小家伙的眉毛还是长得像你。”
黎青青放下了手里的织针,端详着看了好久:“嗯,就是这脸型像他爸爸,不知道长大以后还会不会变。”
舒楹轻轻晃着摇篮:“还是像妈妈的好,小家伙会长。”
黎青青重新续了一卷毛线:“对了,谢执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的伤情还算稳定吧?我自己这边也忙的焦头烂额的,一直也没时间过去探望。”
舒楹手里拿了削皮刀削苹果:“已经好多了,今天已经尝试着要下地了,估摸着再有一周的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反正在家里也是一样疗养,他不愿意总是憋在医院里,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反正在哪都是一样的,不如让他高兴一些。”
现在谢执砚主要是在康复阶段,他还算是听医生的话,医生不让他强制性运动,他就只保持在医生规定的范围内。
对这一点刘医生是很满意的,毕竟这年头能找到一个遵医嘱的病人不容易。
黎青青点头,从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你看。”
舒楹眼前一亮:“你的房子分下来了?”
黎青青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嗯,今天中午的事儿。”
虽然房子是以段怀川的名义分下来的,但是只要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关系还存在,她对于这一所房子就有支配权。
舒楹小心的接过了钥匙,言语中也带了几分欣慰。
“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青青,你也有了自己的家。”
黎青青重重的点头,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一方天地,不会因为谁发火,就让她滚出这个家。
从前她有太多的顾虑,以至于是个人都可以在她的头上踩一脚,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孩子,即便是不为自己想,她也必须要为孩子打算。
“我想着钟芸儿既然已经带着孩子找了过来,那她肯定就不会轻易的离开,她心里盘算的那些事情我也都明白,楹楹,有件事情可能真的需要你帮我。”
虽然她和段怀川没有感情,可是这段婚姻对于她来说是有利的,在她还没有完全独立之前离开段怀川,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如果段怀川坚决要离婚,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舒楹明白她心中的担忧:“你放心,即便是你不开口,我也一定会帮你打探清楚,虽然婚姻法保障的是军人的权益,但是在这段婚姻里只要你不是过错方,就可以掌握主动权,如果段怀川真的和钟芸儿越界,到时候你还能分到不少好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不去走那一步。”
虽然舒楹更希望黎青青能够靠自己,要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生活有多么艰辛,她心里清楚。
没有人规定说她一定要成为一棵大树,在没有更好的出路之前,牢牢的抓紧段怀川的这一条路,是最省事最有效的。
一旁的宋招娣心疼地看向了黎青青,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只要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就得搭把手。
“今天也算是喜事临门,你们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做上一桌子好菜,我们好好的庆祝庆祝。”
生活终于迈向了正轨,现在黎青青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她心里是由衷的高兴。
舒楹转头握住了她的手:“宋姐姐的手艺我恐怕就是在学上十年也赶不上,等以后宋姐姐到了工作也安定下来,咱们就再也没什么牵挂了。”
宋招娣脸上带着笑意,也忍不住的开始憧憬了起来。
“我就是个没有家的人,我娘家人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家里的人重男轻女,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弟弟,从我有了记忆开始,我就是那个家里的外人。”
她叹了一口气,摘豆角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窗户外面的云慢慢的从天上飘过,如同跟随着自由的风,让人向往。
“我结婚也是为了换取彩礼,村子里的人结婚都是为了传宗接代,我在娘家没人撑腰,婆家自然也就不会把我当人看,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