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一刀掌风刚起,李涯睫毛便不可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当催心掌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逼近时,他后颈寒毛倒竖,凭借着三秒预知的本能,翻身滚向床底。
耿一刀掌心重重砸在草席上,木屑混着尘土冲天而起,床板瞬间炸裂成蛛网般的纹路。
“装睡?!”耿一刀瞳孔骤缩,八卦掌再次拍向地上的李涯。
已经没法无声无息杀掉眼前这个人了,那就先杀了再说,善后的事,雇主会考虑,大不了少收些钱。
李涯贴着地面翻滚,却在对方招式用老的刹那,猛地伸脚,一招兔子蹬鹰军靴底狠狠蹬在耿一刀下巴。
这一脚太狠,耿一刀把全身力气放在右掌,没想到再次被对方预知自己的招数让自己这一掌落空,而且借力打力不讲武德地偷袭。
耿一刀被一脚踢实,下巴脱臼,仰面翻倒在地上,顿觉头晕脑胀,狼狈不堪。
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保密局行动队队长竟能预判自己的进攻节奏。
耿一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恼羞成怒,不管不顾,挥拳捣向李涯喉咙,这要是捣实了,李涯会直接落得个喉骨碎裂的下场。
李涯可是能躲子弹的男人,他早已预知了这一拳,后撤了一步,后背撞上墙壁。
耿一刀的铁拳在他喉咙前一寸停下,力量已经用尽,居然没够着。
“还是个高手!”耿一刀更是恼怒,没有丝毫停顿,往前跨了一步,变拳为爪,鹰爪功朝着李涯喉咙狠狠抓去。
李涯早已预判了他的动作,身子一矮,低头躲过,耿一刀的鹰爪在青砖墙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指痕。
“居然小看了你!”耿一刀怒喝,突然变爪为拳,半步崩拳裹挟着雷霆之势击向李涯面门。
李涯再次预判了耿一刀的动作,左脚往前跨了一弓步,身子一矮,借着耿一刀冲过来的力道,脑袋再次狠狠顶在耿一刀已经脱臼的下巴。
下巴是身体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最疼的地方,耿一刀下巴连遭两次痛击,脑袋如同被铁锤狠狠锤过一样,剧痛超出承受极限。
咔嚓一声,受到二次伤害的下巴直接碎裂,耿一刀喉间发出闷哼,双眼上翻,瘫软在满地木屑中。
“就你还想杀我,也不问问老子上辈子是干什么的,要不是这具身体练武已经晚了,老子又受了伤,一脚踢死你。”李涯低声嘟囔了一句,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多处擦伤,他顾不上查看伤口,俯身扯下耿一刀的衣角,迅速将其双手反绑,又撕了另一块布团塞进对方嘴里。
牢房内安静了下来,李涯拎起桌子上装着鸡汤的瓦罐,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
他拎着瓦罐走到牢门口,就站在门后,举起瓦罐。
一个脑袋伸了进来,门口的刘三手以为耿一刀已经解决掉了李涯,拉开牢房门一条缝,探出头左右张望。
李涯高高跃起,手中的瓦罐狠狠砸在刘三手后脑勺。
哗啦一声,瓦罐粉碎,牢房外一个炸雷很好地掩饰了瓦罐碎裂的声音。
刘三手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李涯迅速接住他的身体,慢慢放倒在地,避免发出太大声响。
李涯把刘三手拖进牢房,伸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铁丝,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反手啪的一声关上牢房门。
然后走到隔壁牢房,伸手在隔壁虚掩的牢房门上轻轻一推,咔嚓一声,隔壁牢房门被锁死,这样里面的十几个囚犯就出不来了。
走廊里寂静无声,外面暴雨的声音和时不时的雷声掩盖了牢里的打斗声。
李涯松了一口气,手里攥着刘三手的铁丝,一瘸一拐走向监狱正门。
他的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冷汗,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门外一个看守都没有,狱警都被撤走了,典狱长这是要给耿一刀创造杀人机会,故意撤走了所有人,这样李涯死后他才能装作毫不知情,却没想到李涯会反杀耿一刀。
那一次在玉兰苑对射,他已经努力做到了最好,还是不可避免中了王发科一枚子弹,马王镇那次他不敢反抗,对面人太多,那些兵痞又都拿着枪,他只能预知三秒,又不是三天,寡不敌众的他也只能惨遭羞辱。
李涯来到正门,他将铁丝熟练地插入锁孔,凭借着在特训时学到的开锁技巧,没费多少功夫,“咔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李涯轻轻推开厚重的铁门,监狱外暴雨如注,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仰头等着天上一个雷落下,天上雷声炸开的瞬间,他借着雷声掩护啪的一声关上了监狱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阴森的监狱,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随即消失在茫茫大雨之中。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来送饭的狱卒才发现李涯牢房里的两个倒霉男人,赶忙把二人送到医务室。
李涯早已失去了踪迹,所有人搜遍了整个牢房,也没找到李涯的蛛丝马迹。
一夜的大雨带走了李涯的气息,警犬也没有办法追踪。
典狱长昏暗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典狱长慌乱地一圈圈拨打着号码,还没等对方开口,声音就已经带着哭腔:“马处长,大事不好了!李涯……李涯越狱了!”
电话那头,陈青正在悠闲地擦拭着自己心爱的配枪,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差点把枪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李涯跑了?你这个饭桶!这么重要的犯人都能让他跑了,你是怎么做事的?”陈青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愤怒如汹涌的潮水,从听筒中喷薄而出。
典狱长拿着电话的手不住地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马处长,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把整个监狱都翻了个底朝天,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你还有脸说!”陈青气得脸色铁青,“站长把天津站交我手里,现在出了这么大篓子,你让我怎么跟站长交代?我看你这个典狱长也别当了!”说罢,“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果然,这些玩家没有一个好杀的,这也不奇怪,毕竟都是有金手指的人,越狱也属正常。
这特么的破游戏,到底还有多少玩家?
他想了想,起身来到余则成的办公室,余则成刚挂了典狱长的电话,典狱长说要把那十根大黄鱼送回来。
现在事情办砸了,他实在没法收钱,现在这钱太烫手,搞不好会把命搭进去。
“则成,你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李涯越狱了,怎么办?”陈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