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回荡，像是某种倒计时的鼓点。齐墨站在窗边，目光扫过屋内昏暗的角落，旧设备、纸箱、还有那台刚刚显示完密级文件的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最后一行字：
【警告：该实验可能导致人格分裂、记忆混乱、自我意识消失等不可逆后果。】
他缓缓转过身，对上老张和小赵紧张的眼神。
“准备。”他说。
门被猛地撞开，三个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动作干净利落，显然不是普通保安。他们手中没有电棍，而是清一色的手铐和橡胶警棍。
“把东西交出来。”领头的那个冷冷开口。
齐墨笑了，“什么东西？”
“别装傻。”那人眼神锐利，“你们从b区地下一层拿走的东西，立刻交出来。”
“我们？”齐墨指了指自己，“我们只是来参观一下废弃实验室而已，没想到还能碰上导游服务。”
“少废话！”那人一步上前，作势要抓齐墨。
齐墨却突然大喊：“哎呀！我犯病啦——我看到鬼啦！！”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像极了那些真正发病的精神病人。
老张和小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尖叫、打滚、胡言乱语，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门外的脚步声更多了，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增援。
“快，控制住他们！”安保人员急促地喊道。
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一群人涌进来的脚步声。
是病友们。
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挤了进来，有人手里还拿着拖把和扫帚，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谁欺负我们齐哥？”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大声问。
“就是，齐哥是我们这栋楼的扛把子！”另一个卷发男挥舞着拖把。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
安保人员明显没料到会引来这么多人围观，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医院内部事务，请无关人员离开。”领头的安保试图维持秩序。
“我们怎么就成了无关人员了？我们”雀斑少年一脸不服气，“我们是病友，齐哥可是我们病房的老大，他在哪，我们就得在哪。”
人群哄笑起来。
齐墨趁机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是在搞科研，懂不懂？这些穿制服的，想抢我们的研究成果！”
“卑鄙！”有人起哄。
“无耻！”有人附和。
安保人员脸色铁青，但他们面对的是一群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病患家属和病友，真要动手，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你们最好现在就把资料交出来。”领头的安保压低声音威胁。
“拿来吧。”齐墨突然提高嗓门，高高举起手中的档案袋，仿佛是要向众人展示什么稀世珍宝。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一愣。
“你说啥？”安保人员皱眉。
“我说——”齐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拿来吧。”
他猛地将档案袋甩向空中，在安保人员下意识去接的一瞬间，老张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档案袋稳稳接住，然后迅速塞进怀里。
“哎哟，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嘛！”卷发男大喊。
混乱再次爆发。
安保人员怒吼着要冲上去夺人，却被一群病友围住，推搡、拉扯、甚至有人开始扔东西。
“那边！”齐墨朝门口一指，带着老张和小赵迅速往楼梯口撤离。
“拦住他们！”安保人员大叫。
可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法快速通过。
三人趁乱冲出实验室，顺着安全通道一路往下跑。
“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小赵喘着气说。
“当然不会。”齐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走廊，“但我们现在有证据了，而且不止一份。”
老张点头，“接下来怎么办？”
“找个地方，好好研究这些东西。”齐墨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同时，我们要想办法联系上那个帮我们留下线索的人。”
“你觉得……那个人是谁？”小赵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齐墨语气平静，“但这个人知道我们在查什么，也知道我们能查到什么程度。他留下的信息太关键了，几乎是直接告诉我们‘这就是真相’。”
“会不会是王主任？”老张猜测。
“也可能是他的助手。”齐墨摇头，“或者……更上面的人。”
他们一路跑回临时藏身处，一间废弃的治疗室，锁好门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先看看这份档案里还有什么。”小赵迫不及待地打开档案袋。
老张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这里面提到的13号病人……除了‘代价未知’之外，还有一段加密内容，需要特定权限才能解码。”
“又是加密。”小赵叹了口气，“上次那个U盘也是。”
“这次我有办法。”齐墨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游戏界面的应用，“我在住院前，给自己留了个后门。”
“你什么时候干的？”老张惊讶。
“刚来那天。”齐墨一边操作一边说，“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家医院不对劲。”
屏幕闪烁几下，一段新的文字跳了出来。
【13号病人意识融合实验日志——阶段三】
“意识融合？”小赵瞪大眼睛，“难道……他体内的其他意识还没完全消失？”
“有可能。”齐墨盯着屏幕，“也可能，其中一个意识……才是真正的‘齐墨’。”
空气骤然凝固。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谁？”小赵低声问。
齐墨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我是齐墨，这一点没人能改变。”
他继续往下翻，发现最后一页又是一个密码锁。
“见鬼。”老张骂了一声，“怎么全是加密？”
“这次……我知道密码。”齐墨伸手输入四个数字。
0424。
屏幕一闪，新页面弹出。
【意识覆盖计划——最终执行者名单】
名单中，第一个名字赫然写着：
齐墨。
“原来……你是计划的一部分。”老张喃喃道。
“或者说，是我选择了成为它的一部分。”齐墨轻声说。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比之前更近了。
“他们来了。”小赵紧张地握住桌角。
齐墨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外面，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悄悄靠近。
一个是王主任的助手。
另一个，竟然是小郭。
“是他。”齐墨眯起眼睛，“他一直都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