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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绝对的死寂。

当那扇沉重的鎏金殿门被推开,当那道逆着天光的玄金身影踏入太极殿的瞬间,所有的污蔑、所有的鼓噪、所有的幸灾乐祸与心怀鬼胎,都被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力量瞬间冻结。

阳光泼洒在她身上,那身象征着监国至尊的九尾凤袍流淌着沉重而威严的光泽,却更衬得袍下身躯的单薄与摇摇欲坠。她扶着门框的手指,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薄冰。沉重的金冠压着她墨色的发,垂落的珠帘遮挡了大部分面容,只留下一个紧绷而锐利的下颌轮廓,以及珠帘缝隙后,那双穿透而来、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万载寒冰的眸子。

一步。一步。

靴底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回响,在这落针可闻的殿堂里,如同擂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角。沉重的凤袍是荣耀,更是枷锁,压得她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而,那脊梁却挺得如同标枪,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贺兰山死死攥着剑柄,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压抑着低低的呜咽。他多想冲上去搀扶,却更明白,此刻的殿下,不需要搀扶!她需要的是以这残破之躯,独自踏破这污浊的朝堂!

沈崇老王爷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震惊、担忧、继而化为一种深沉的敬意与痛楚。他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却被身旁的宗正寺属官死死拉住,示意他不可轻动。

严嵩脸上的悲愤与亢奋瞬间僵住,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慷慨陈词卡在喉间,化作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昨日还呕血濒死、被太医判定只剩一口气的女人,竟会以如此方式,如此姿态,出现在太极殿上!

太后赵氏端坐凤座,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收紧,尖锐的护甲在光滑的木头上划出几不可闻的刺响。她脸上刻意维持的沉肃威严,在沈云昭踏入大殿的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底下深藏的惊疑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沈云昭的目光穿透珠帘,冰冷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哀求,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漠然和……宣战!

终于,沈云昭停在了大殿中央,金銮玉阶之下,距离严嵩不过数步之遥。她微微抬起下颌,珠帘轻晃,那嘶哑、微弱、却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般清晰的声音,响彻每一个角落:

“本宫…来了。”

“严寺卿…不是要…问询吗?”

“当着…满朝文武…天下人的面…”

“问!”

最后一个“问”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更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冰冷嘲弄。

“咕咚。”不知哪个角落,响起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严嵩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意识到失态,脸上瞬间涨红,那是羞怒交加的颜色。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重新挺直腰板,试图找回方才的“大义凛然”。

“殿…殿下!”严嵩的声音比方才尖利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殿下抱恙在身,应好生休养!臣等亦忧心殿下玉体!然,事关社稷安危,国本正统,臣等不得不冒死进言!萧炎一案,疑点重重,其勾结妖邪、修炼邪法之证据未绝!而殿下身染之‘寒毒邪祟’,症状诡异,呕血濒死,与当年萧炎邪法失控之记载,确有…确有相似之处!此乃大理寺旧档所载,绝非臣妄言!”

他再次举起手中那份早已准备好的“陈年奏疏”抄本,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更有甚者,殿下生母萧贵妃薨逝,宫中旧档语焉不详!臣斗胆揣测,其中恐有隐情,或与萧炎邪法牵连!殿下身为萧贵妃唯一血脉,身系监国重任,为证清白,以安天下,臣…恳请殿下移驾宗正寺,配合彻查此案!此乃为江山社稷计,为陛下安危计,绝无私心!”

一番话,冠冕堂皇,将恶毒的指控再次包装成“为国为民”的忠言。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珠帘后传来。

那笑声带着浓浓的疲惫,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讥诮,像冰锥一样刺穿了严嵩精心构筑的“大义”外壳。

“寒毒…邪祟?呕血…濒死?”沈云昭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字字如刀,“严嵩…你身为大理寺卿,执掌刑名律法…何时…也成了悬壶济世的…太医了?”

她微微侧头,珠帘晃动,冰冷的目光扫过殿上噤若寒蝉的几位太医署官员:

“孙仲景何在?”

殿外,早已等候的孙仲景立刻躬身疾步入内,枯瘦的身躯在巨大的殿堂里显得渺小,但此刻却无人敢忽视。

“臣,太医院院正孙仲景,叩见殿下!”孙仲景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更带着压抑的怒火。

“孙太医…”沈云昭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告诉…诸位大人…告诉太后…本宫…所中何毒?因何呕血?”

孙仲景猛地抬头,枯槁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病态的红晕,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杜鹃啼血:

“回禀殿下!回禀太后!诸位大人!长公主殿下所中,乃世间至阴至毒、早已失传的‘玄冥噬魂散’!此毒诡谲霸道,非寻常寒毒,更非什么劳什子邪祟!其阴寒之力侵蚀心脉,冻结生机,昨夜若非殿下洪福齐天,恰得九阳还魂草炼制之‘九阳金火丹’及时吊命,以纯阳至刚之力强行压制阴毒,殿下此刻…此刻早已玉殒香消!”

“九阳还魂草?!”殿中几位精通药理的老臣忍不住失声惊呼。这等传说中的圣药竟真的存在?还被炼成了丹?

孙仲景根本不理会那些惊呼,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严嵩,声音如同控诉:

“至于呕血!那是殿下昨夜为护陛下安危,在暖阁之中,亲审刺客逆贼!强行动用内力,引动体内药力与残毒激烈冲突所致!是护驾!是除奸!是心力交瘁、旧伤崩裂!何来什么邪法失控?!严寺卿!你仅凭道听途说,翻阅几页陈年旧档,就敢将殿下呕血护国之壮举,污蔑为逆贼邪法!你居心何在?!你枉读圣贤书,枉为大理寺卿!”

“你!孙仲景!你休得血口喷人!”严嵩被当众戳穿,脸上青红交加,指着孙仲景厉声道,“本官依据旧档记载!症状相似就是事实!你空口无凭,说是什么‘玄冥噬魂散’,有何证据?!那九阳还魂草更是虚无缥缈!分明是你为了替殿下遮掩,信口雌黄!”

“证据?”沈云昭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严嵩的叫嚣。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右手。那手苍白瘦削,腕骨嶙峋,上面缠绕的绷带渗出点点刺目的金红——那是昨夜暖阁激斗留下的伤,更是强行催动狴犴之目留下的反噬印记。

她的手指指向严嵩手中那份所谓的“陈年奏疏”抄本。

“严嵩…你手中那份…记录萧炎‘邪法失控’症状的旧档…是何人所书?何时所录?可有当年经手太医署名?可有先帝御批朱印?”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冷的连珠箭,射向严嵩。

严嵩心头猛地一沉!这份“旧档”本就是他们为了构陷,根据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和刻意扭曲的记载伪造拼凑的,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哪里去找当年的经手太医?先帝御批更是子虚乌有!

“这…此乃大理寺封存旧档!自然…自然有据可查!”严嵩强作镇定,试图蒙混过关。

“有据可查?”沈云昭珠帘后的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蕴藏的嘲讽足以让严嵩如坠冰窟。“好…本宫今日…就陪你…查个明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贺兰山!”

“臣在!”贺兰山如同出鞘利剑,一步踏出,声震殿宇。

“持本宫狴犴金印!”沈云昭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即刻前往大理寺封档库!调取…天启七年!萧炎谋逆案!所有原始卷宗!包括…所有涉案人员的审讯记录、证词、物证清单!以及…当年负责勘验‘天火焚身’现场的仵作记录!所有!一件…不许遗漏!”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严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在这…太极殿上!验!”

轰!

如同平地惊雷!

狴犴金印!暗卫最高权柄!拥有直接调阅、核查包括宗室案卷在内的一切机密档案之权!沈云昭这是要当众掀桌子!要把当年那桩血淋淋的禁忌旧案,彻底摊开在阳光之下!

严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太清楚自己手里这份“旧档”是什么货色了!一旦真正的原始卷宗被调来,尤其是仵作记录,他那些牵强附会的“症状相似”谎言,立刻就会被戳得千疮百孔!伪造、构陷监国长公主的罪名…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殿下!不可!”严嵩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萧炎案乃先帝钦定禁忌!卷宗封存,岂可轻易示人!此乃动摇国本!惊扰先帝英灵啊!”他只能搬出“禁忌”和“先帝”这最后的大旗。

“惊扰…先帝英灵?”沈云昭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森寒,那寒意仿佛能冻结人的骨髓!一直压抑在灵魂深处的、属于萧炎的冰冷恨意,如同被点燃的毒火,猛地窜起!

“严嵩!你翻出此案…构陷本宫之时…可曾想过…惊扰先帝英灵?!”

她猛地踏前一步!

这一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身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孙仲景和贺兰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硬生生地稳住了!那双穿透珠帘的眼睛,死死锁定严嵩,里面的恨意与杀机如同实质!

“你说症状…相似?好!”沈云昭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本宫问你!当年…太庙祭天广场…萧炎及其同党…被‘天火焚身’…是何等景象?!”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尖锐质问:

“是烈焰焚空!还是地火喷涌?!”

“是血肉成灰!还是魂魄俱灭?!”

“那所谓‘天火’…是煌煌天威!还是…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严嵩的心上,也砸在殿中许多经历过那场惨案的老臣心上!那血与火、惨叫与绝望交织的场景,瞬间浮现在他们眼前!严嵩哪里知道这些细节?那份伪造的旧档里只有含糊其辞的“天火焚之”四个字!

“说!”沈云昭厉声喝问,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震慑神魂的力量!左腕狴犴之目的裂痕深处,那点本源金芒剧烈闪烁,传递着大地的愤怒与共鸣!

严嵩被这气势所慑,又被问到了致命要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袍,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臣…臣…旧档记载…天火焚之…自然是…自然是…”

“自然是什么?!”沈云昭步步紧逼,珠帘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是像本宫昨夜呕出的…心头热血一般…灼热滚烫吗?!”她猛地抬手,指向自己凤袍前襟上,那一片片早已凝固、却依旧刺目的暗红血渍!“还是…像昨夜暖阁之中…那些刺客身上…流出的…冰冷污血?!”

“噗——!”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识海深处,昨夜因那枚神秘玉佩引动的玄冥印记与狴犴金芒的惨烈冲突余波,加上此刻极致的情绪波动和身体透支,再也无法压制!

一口滚烫的、带着惊人灼热气息的金红色鲜血,狂喷而出!

鲜血并未落地,大部分溅射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嗤嗤”的灼烧轻响,冒出丝丝白气!更有一小股,如同有生命般,竟直接喷溅在严嵩高举着的那份“陈年奏疏”抄本之上!

“嗤啦——!”

那看似古旧的纸张,在接触到这蕴含着九阳金火丹残余药力与沈云昭心头精血的滚烫血液瞬间,竟如同被真正的火焰点燃,边缘迅速焦黑卷曲,发出刺鼻的焦糊味!伪造的墨迹在高温下迅速晕染、模糊、变形!

这诡异而震撼的一幕,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整个太极殿!

“啊!”严嵩如同被毒蛇咬到,怪叫一声,猛地将那瞬间变得滚烫焦黑的奏疏抄本甩脱在地!看着那上面迅速蔓延的焦痕和被污血彻底毁掉的墨迹,他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殿下!”孙仲景和贺兰山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搀扶。

沈云昭的身体软了下去,全靠两人支撑才未倒下。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杂音,脸色惨白如金纸,唯有唇边和凤袍上那触目惊心的金红血迹,昭示着她方才的爆发是何等惨烈。

然而,她的眼神却依旧冰冷、锐利,死死盯着地上那卷焦黑冒烟的伪证,又缓缓抬起,扫过殿上那些因这惊变而目瞪口呆、噤若寒蝉的群臣,最后,落在了凤座之上脸色铁青、眼神阴鸷的太后赵氏脸上。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动嘴角,那是一个虚弱到极致、却又冰冷讽刺到极致的冷笑。

“严寺卿…你的证据…看来…不太经典啊?”

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无尽的嘲弄。

“伪造证物!构陷监国!攀诬先帝贵妃!污蔑皇室血脉!”一直沉默的宗正寺卿沈崇老王爷,此刻须发皆张,如同暴怒的雄狮,猛地踏前一步,苍老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洪亮无比,响彻大殿:“严嵩!你该当何罪?!你眼中还有没有国法?!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列祖列宗?!”

“老王爷!太后!臣冤枉!臣…”严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想狡辩。

“拿下!”沈崇老王爷根本不给他机会,厉声喝道,“将此獠革去顶戴,打入天牢!待宗正寺、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严查其伪造旧党、构陷长公主之罪!一应党羽,同罪论处!”

早已按捺不住的殿前武士,在贺兰山凌厉的目光示意下,如狼似虎般扑上,瞬间将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严嵩拖死狗般拖了下去。那卷焦黑的伪证,如同垃圾般被遗弃在冰冷的地砖上。

“太后…”沈崇老王爷转向凤座,声音沉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萧炎一案,乃先帝钦定!时隔多年,骤然翻出,本已动摇人心!今有奸佞严嵩,竟敢伪造证物,攀诬当朝长公主,其心可诛,其行当剐!此案,绝不可再议!长公主殿下乃陛下至亲,监国以来,夙兴夜寐,护佑社稷,其心可昭日月!其清白,不容污蔑!老臣恳请太后明鉴!下旨申饬严嵩一党!以正视听,以安朝纲!”

“臣附议!”

“臣附议!”

方才被压制的中立派和部分宗室、勋贵官员,此刻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出列,声浪汇聚,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太后赵氏端坐凤座之上,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精心布置的杀局,眼看就要将沈云昭彻底钉死,却被她以如此惨烈而震撼的方式,硬生生地撕开,当众反杀!严嵩这个废物,连伪造的东西都经不起一点“火”验!沈崇这个老东西更是趁机发难!

她看着被贺兰山和孙仲景搀扶着,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眼神却依旧冰冷如刀、倔强地挺立在大殿中央的沈云昭,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强行推动萧炎案,不仅无法达到目的,反而会引火烧身,坐实了构陷之名。

“哼!”太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声音冰冷僵硬:

“严嵩胆大妄为,伪造证物,攀诬长公主,罪不容诛!着宗正寺、大理寺、刑部严审!务必查清其同党,绝不姑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云昭,带着刻骨的寒意和一丝不甘的警告:

“至于萧炎旧案…既是先帝钦定,本宫亦不愿多生事端。然…长公主身体抱恙,邪…寒毒未清,还是应好生静养!国事繁重,自有朝臣辅佐陛下!贺兰统领,还不快送长公主回长宁殿静养?!”

这最后一句,已是赤裸裸地剥夺沈云昭的监国之权!

沈云昭在孙仲景和贺兰山的搀扶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再次挺直了脊背。她看也未看太后,目光缓缓扫过殿上神色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了那扇洞开的、洒满阳光的殿门之外。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冰冷与决绝,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今日…污我母妃…构我血脉…翻旧案…欲置我于死地者…”

“本宫…记下了。”

“待本宫…痊愈…”

“定当…亲自…清算!”

“血债…”

“血偿!”

最后四个字,轻如耳语,却带着万载寒渊般的酷烈杀意,让整个太极殿的温度骤降!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在贺兰山和孙仲景的搀扶下,转身,一步一步,向着那洒满阳光的殿门走去。沉重的凤袍拖曳过冰冷的地面,留下蜿蜒的暗影。那单薄而挺直的背影,如同浴血的凤凰,在满殿死寂与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融入门外那片耀眼的光明之中。

殿外广场上,肃立的玄甲铁卫,在秦烈无声的示意下,如同黑色的钢铁森林,齐齐单膝跪地!甲胄碰撞之声,汇成一声沉闷而震撼的雷鸣:

“恭送长公主殿下——!”

这山呼之声,如同无形的宣告,狠狠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也砸在凤座之上,太后那铁青扭曲的脸上。

一场蓄谋已久的污蔑风暴,以构陷者的锒铛入狱和监国长公主浴血踏殿的震撼反击,暂时落下了帷幕。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结束。寒潭深处的阴影,血脉深处的秘密,旧案翻涌的余波,如同潜藏的毒蛇,在平静的水面下,吐出了更加致命的信子。沈云昭那句“血债血偿”,绝非虚言。而沉寂的西郊寒潭,那枚蕴含着“天火之精”的黑色玉佩,正静静躺在萧烬冰冷的掌心,等待着它宿命中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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