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准备离开,闻言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
“誓言?约束君子的枷锁,对小人而言,不过是废纸一张,甚至...是下次作恶时,用来证明自己‘破罐破摔’、‘无所顾忌’的心理暗示。”
“约束棒梗的,永远不会是虚无缥缈的誓言,而是现实可见的后果——比如,再偷,会不会迎来比昨晚更可怕的惩罚?或者,偷了更贵重的东西,会不会直接进少管所?”
徐蒙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预见性。
“而昨晚那顿毒打,最大的‘成果’,或许就是让棒梗深刻地认识到了一点: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不是奶奶的溺爱,而是...他母亲那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不计后果的疯狂。”
“棒梗会更恨秦淮如,但也会...更怕她。这种扭曲的‘敬畏’,是秦淮如目前唯一能抓住的、脆弱的缰绳。至于能勒住那匹脱缰的野马多久?呵...”
徐蒙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推着车,身影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中。
何雨柱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锅铲,看着徐蒙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贾家那扇紧闭的门,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昨夜棒梗那凄厉的惨叫和徐蒙那冷静到残酷的分析。
何雨柱咂咂嘴,感觉嘴里刚摊好的鸡蛋饼,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这热闹看的,怎么还看出点人生悲凉来了?”何雨柱摇摇头,把锅里最后一张饼铲出来,嘟囔了一句。
.......
上午的阳光透过红星小学教室明亮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斜斜的光影。
教室里书声琅琅。班主任冉秋叶站在讲台上,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当视线落在第三排靠窗那个空着的座位时,冉秋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棒梗的座位,空空如也。
对于这个学生,冉秋叶的心情早已从最初的失望、愤怒,变成了如今的无奈与...一种近乎麻木的疏离。
不是冉秋叶放弃了棒梗,是棒梗自己,用一次次旷课、捣乱、成绩垫底和那无法无天的行为,彻底放弃了学习这条路。
课间休息时,小当怯生生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小脸带着不安,替哥哥棒梗请了假,只说“哥哥身体不舒服”。
冉秋叶看着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心里叹了口气。她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知道了。让他好好休息。”
没有责备,也没有多余的关心。这平淡的态度,恰恰是放弃的最高形式。棒梗这个名字,在冉秋叶的班级管理名单上,已经彻底边缘化了。
与之相对的,是高一一班班主任兼暂代年级主任徐蒙的忙碌身影。
徐蒙步履沉稳地穿梭于教室和办公室之间,上课时条理清晰,下课后耐心解答学生疑问。
陈国栋事件后,他非但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反而更加勤勉地“钉”在了学校里。
上午的课一结束,徐蒙没有像其他老师那样立刻冲向食堂或回家,而是留在办公室处理年级事务,或者去教室转转,看看学生的自习情况。
中午,学校食堂人头攒动,弥漫着饭菜的混合气味。
徐蒙打好饭菜,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刚吃了几口,就看到何雨水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徐蒙哥。”
何雨水在他对面坐下,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自从陈国栋事件后,何雨水在班里的处境好了很多,人也开朗了些。
“嗯。”徐蒙点点头,示意她坐下。他吃饭的动作依旧斯文,不紧不慢。
“雨水,”
徐蒙咽下口中的饭菜,放下筷子,看向何雨水,“明天休息,回家吗?”
何雨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有些犹豫:“回家...是想回。不过...”
何雨水看了看徐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骑车载我。路我熟,正好走走。”
何雨水不想再给徐蒙添麻烦。上次深夜跑回家,虽然徐蒙哥帮她解决了大问题,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徐蒙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也没坚持,只是点点头。
“行,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