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组第五场,汪半年对阿萨克!”苏水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赛场中骤然响起,宣告着又一场比赛的开始。
本来已经打算回宿舍倒头大睡的阴离,一听到是汪半年参赛,心里一软,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半年可是他的好兄弟,这么重要的比赛,自己怎么能错过呢?想到这儿,阴离伸了个懒腰,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准备好好欣赏这场比赛。
“快点,快点,龙哥!”就在阴离刚站定,身后就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叫声。阴离一听这声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我次奥!”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肯定是医家那两个活宝——游龙和戏凤来了。
果不其然,回头望去,只见游龙和戏凤风风火火地朝着这边赶来。不过,他们可不是单独行动,身后还跟着陆青和小白,以及一位阴离从未见过的老人。老人被陆青和小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虽然步伐略显蹒跚,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因为医家平日里长期治病救人,在学院里的知名度和人气都是相当的高。这一行人一出现,观众群中瞬间就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医家这阵容可不小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居然没听说?这场比赛的汪半年,可是医家某位前辈的得意弟子!医家的人肯定是来给他助威打气的!”旁边一位消息灵通的女生立刻接话道。
“哇,看啊,医家女神陆医师也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兴奋地跳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青,眼神中满是倾慕。
“对啊对啊,还有她的助手小白呢。”另一个女生附和着,眼神在陆青和小白之间来回打量,嘴角上扬露出奇怪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们扶着的那位是谁呀?看着挺有派头的。”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这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学院医家的一把手,大家都管他叫三叔!”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万事通的模样。
“我次奥,来头这么大?你说汪半年会不会就是他的亲传弟子?”
“八成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现场气氛愈发热烈。
阴离听着一旁吃瓜群众的叽叽喳喳,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一脸的头痛。不过,他心里还是挺为半年高兴的,毕竟能拜在医家一把手的门下,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只是,一想到“抱大腿”这几个字,阴离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他都不敢细想。
而就在阴离躲在人群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令他十分头痛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龙哥,你看,前几天的小帅哥!”戏凤那尖锐的声音瞬间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直直地钻进阴离的耳朵里。
“瘦不拉几的算什么帅哥!”游龙不屑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阴离听到这声音,条件反射般地连忙捂着自己的耳朵,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拼命地往人群外钻去。
“阴离!帅哥!……”游龙戏凤似乎还不肯放过他,在后面不停地叫喊着。阴离捂着耳朵,装作没听见,脚下的步伐更快了,继续向擂台外疾走。
眼看到了人群边缘,阴离刚要加速跑回宿舍,突然感觉肩膀一紧,自己被一个人抓住了!
“你说你跑啥?越喊你还越跑?”游龙那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时,他用力一拉,将阴离整个人翻了过来。
“龙,你不要吓坏人家!也许他只是没听到而已呢!”戏凤翘着兰花指,指着阴离对游龙说,脸上还带着一丝嗔怪。
“是的,是的!”阴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感激地看了戏凤一眼,像小鸡啄米似得拼命点着头。
“我就说嘛,龙,他没听到!”戏凤得意地说。
“瘦不拉几,耳朵还不好!”游龙放开阴离,撇了撇嘴,满脸的嫌弃。
“龙,对于弱者我们要同情!你对他温柔一点!”戏凤有点不满地说,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心疼。
阴离被他眼神一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屁股有点莫名其妙的疼。
“哼!”游龙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阴离面对这两货,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暗自叫苦。
“游龙!戏凤!你们怎么跑到外面来了?半年的比赛要开始了!就看不见你们人了!”就在这时,白书真一阵小跑,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白姐!”游龙和戏凤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兴奋。
“白小姐!”阴离则礼貌地对白书真打了个招呼。
“呦!阴离同学!你也在呀!刚刚你被游龙挡住了,没看到你,不好意思呢!”白书真一脸歉意地说,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阴离笑着点头,示意没关系。他在心里暗暗想到,这白书真似乎比陆青正常多了,看来医家也不全是“神经病”嘛。
“半年的比赛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阴同学失陪了!”白书真说完,转身就要走。
“好吧!”尽管游龙和戏凤似乎有点不太乐意,但还是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这回轮到阴离纠结了,到底要不要回去看半年的比赛呢?他心里犯起了嘀咕。算了,想着半年那傻乎乎却又充满干劲的样子,阴离还是决定回去看比赛。大不了离医家的人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而就在阴离回到擂台前时,比赛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半年君!我劝你还是早点投降!本人的剑一旦出鞘就要见血!”阿萨克一上擂台,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大声劝降道,脸上还带着傲慢的冷笑。
“阿同学!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因为我是要成为医生王的男人!”汪半年也不甘示弱,大声回应道。他那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在赛场上回荡,引得台下一阵哄笑。
“我次奥,医生王什么鬼?”阴离听到这话,差点没站稳,心里突然有点后悔留下来看比赛了。
“嘿,半年君,让我们像武士一样决斗吧!”阿萨克说着,分开双腿,双手放在那把带着弧度,明明是武士刀却非要称为剑的兵器上,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好的!为了梦想,我一定会打倒你!”半年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金针,夹在指间,双手交替在胸前,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
“打架就打架,还摆什么姿势?”阴离看着台上两人的架势,满头黑线,心里暗自吐槽。
“哇!龙哥,半年今天好帅哦!为了梦想而战,想想就热血沸腾呢!”戏凤那夸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凤,这就是男人的荣耀呀!”游龙也跟着附和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激动。
“我次奥!这和男人的荣耀有关系吗?医家你们敢不敢再奇葩一点?”阴离实在是被医家这一群奇葩给打败了,心里疯狂吐槽,脸上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就在阴离疯狂吐槽医家众人的同时,擂台上的对决已经正式开始。
“叮叮!”阿萨克拔剑一挥,精准地打落了汪半年飞来的金针,动作干净利落。紧接着,他双手执剑,像一只凶猛的猎豹一般,向着半年发起了冲锋!
“踏前斩!”阿萨克大喊一声,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汪半年冲去。
汪半年也不含糊,一个华丽的走位,轻松躲开了阿萨克的踏前斩。他脚下轻点地面,身体轻盈地一转,回身放出了三根金针。
“风之屏障!”阿萨克反应迅速,横剑在身前一划,一道透明的风墙瞬间形成,稳稳地挡住了汪半年的金针。紧接着,他向前刺出长剑,展开了反击。
汪半年又一次灵活地躲开了阿萨克的剑刺,然后双手一挥,撒出满天金针。那些金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向着阿萨克射去。
阿萨克向左发出了踏前斩冲锋,巧妙地避开了汪半年的金针。然后,他再次刺出手里的武士刀,刀光闪烁,气势汹汹。
汪半年皱了皱眉头,不慌不忙地轻松闪开了阿萨克的刺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龙哥,这样程度的攻击!那东岛人是来搞笑的吗?”戏凤看着台上的战斗,忍不住问道,脸上满是疑惑。
“是呀!这种攻击就像是在打空气,这货真的练过剑法吗?”游龙也跟着吐槽道,眼里满是不屑。
阿萨克看着汪半年又一次躲过了自己的攻击,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不忧反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阴离一脸疑惑地看着眼里满是笑意的阿萨克,突然神情一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小……!”阴离刚要出声提醒,声音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缚,怎么也发不出来。他心急如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萨克再次出剑。
只见阿萨克先踏前斩冲锋靠近汪半年,然后是风墙阻挡半年的金针,最后向半年刺出斩钢闪。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龙哥,同样的攻击怎么能打中半年?”戏凤不解地问道。
果然,汪半年身子向后一退,就轻松躲开了阿萨克的刺击。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阿萨克的剑间突然刮起狂风,那狂风来势汹汹,在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将汪半年卷入空中。
“狂风绝息斩!”阿萨克大喊一声,整个人在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汪半年身后,高高举起利剑。那武士刀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冷光四射,仿佛死神的镰刀,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汪半年的身体突然闪起道道剑光,也不知道阿萨克在这一瞬间挥出了多少剑。那剑光如同一道道闪电,在汪半年的身上交织出一片死亡之网。
“半年!”医家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寒,一齐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龙哥,这都切成多少半了?还能救吗?”戏凤捂着自己的眼睛,带着哭腔说道,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噗!”阴离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一口鲜血忍不住吐了出来。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台去,却被一只玉手拦下。
“陆魔女,你当真无情!”阴离看着拦住自己的陆青,冷冷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解。
“再等等!”陆青回头看了三叔一眼,淡淡地说道。
阴离顺着陆青的目光看向三叔。只见三叔眯着双眼,一脸淡定,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担忧,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我次奥,感情我这口血白吐了呀?”阴离心里暗自叫苦,不过,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充满了期待,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阿萨克闭眼背对汪半年落地收剑,那身黑色的武士服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手寂寞的气息。
然而,意料中的碎尸落地声并没有响起。阿萨克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手寂寞的样子,没有回头,心中还在暗自念叨:“让尸体飞一会!”
可是,又过了一会儿,阿萨克感觉自己的发型都快被风吹乱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他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我刀法又进步了,已经把他切成肉沫了?”
阿萨克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天上哪里还有半年的尸体,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巨大的葵花。那葵花在阳光下绽放着金色的光芒,花瓣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嘲笑阿萨克。
“医家的人,哪那么容易死!”一个坚定的声音从葵花中传来,正是汪半年的声音。
葵花突然飞旋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一个金色的漩涡。满天的金针如同雨点一般,向着阿萨克射去。那金针闪烁着寒光,带着致命的气息,似乎要将阿萨克彻底淹没。
阿萨克连忙用风墙阻挡,可是金针实在是太密了,尽管他竭尽全力,还是感觉自己被金针射中,负了伤。
“这难道就是医家的葵花宝典?”阿萨克逼出金针,看着出现在葵花上毫发无损的汪半年,满脸震惊的说道。
回答他的是又一阵更加猛烈的金针雨。那金针雨如同一道银色的瀑布,向着阿萨克倾泻而下,气势汹汹。
“叮叮叮叮!”阿萨克挥舞着长剑,拼命地拨开金针。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影在身前交织成一片银色的光幕,试图抵挡金针的攻击。然而,一轮针雨射完,阿萨克身上还是插了不少金针,他的黑色武士服上,已经染上了点点鲜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中土仙术果然博大精深,但是半年君,你以为你这样就立于不败之地了?今天让诸位看看什么是我大东岛的忍术!”阿萨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弹丸。他用力往地上一扔,顿时擂台上白烟滚滚,那烟雾比北京雾霾还要严重,瞬间将整个擂台笼罩。(佚兮:北京什么鬼?你塔马写的是异世,能不能敬业点?)
“雾斩!”阿萨克整个人消失在浓烟中,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龙哥?这就是东岛的忍术吗?”戏凤看着阿萨克突然消失在雾中,一脸新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你龙哥我又没去过东岛!”游龙摇了摇头说道。
“看上去像隐身了呢?我记得隐身术似乎是道家和阴阳家的法术!”戏凤看着那浓浓的烟雾,好奇地猜测道。
“那可不是,阴阳家的五行遁法,世人皆知。什么金遁木遁的!”游龙顺着戏凤的话说道。
“其实隐身术并不是道家和阴阳家独有的法术,儒家张楷就是以隐身术闻名。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高等散修大家也都精通此道。以张道陵天师为代表的道教门徒研习隐身术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西方洋岛上不少特殊人士也会隐身。不过隐身遁法最有名的确实阴阳家的五行遁法。传言东岛忍术和阴阳术本就是东渡的阴阳家先辈所传。而忍术最早就是隐身术,所以阿萨克能用出隐身之法,一点都不奇怪。而且我看这阿萨克的隐身术用得非常牵强,还要用烟弹为引,应该不是什么高明的术法!”陆青突然开口,随口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清晰。
突然,陆青又笑着补充道:“差点忘了,我们医家也是有自己的隐身术的!只是学的人不多而已!”
而就在台下陆青为医家等人讲解隐身术时,台上又再起变化。
汪半年因为阿萨克的突然消失,一时之间有点懵,站在擂台上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汪半年的对敌经验非常少,毕竟他只是个学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突然消失的情况。他也听过隐身术,可当这种情况真正发生在自己面前时,他根本没有好的应对办法。他甚至傻傻地打算开口问苏水水,比赛还要不要继续。
此时汪半年的内心是这样的。
侬个西尸,咁就隐身哉,叫我怎么办伐!(佚兮:我忍他的吴语很久了,他不是凉城人吗?雪小眸:对呀!在这个世界,凉城就是讲吴语的。)
而就在半年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感觉脑后一凉,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仿佛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半年的身上闪过连浓烟都遮不住的冰冷寒光,那寒光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浓浓的烟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