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伪人”二字,艾樊错的指尖猛地一颤,他的身份居然暴露了?!
雏是一串优雅,庞大的数据。他作为雏的孩子,肯定也不是纯粹的人。
艾樊错连忙打字,追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
[无敌犯错大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哪里露馅了吗?
[无敌犯错大王]:我妈妈知道了会骂我,不再让我玩手机!! 妈妈说过,我不能对你们暴露身份!
[无敌犯错大王]: 但现在,你们把一个善良可爱的伪人毁了....... 我要是被没收了手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w?
艾樊错想到这个结果,伤心得哇哇大哭,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交叠着压在胸前。
他十分小心翼翼,连平时抽珍宝,得到的全是涂鸦,旧头像.... 都忍着没侵入游戏系统做手脚。
泪水化为众多数字代码,在夸张心绪的影响下,变成汹涌海浪,拍打起整片空间。
艾樊错退出赛后,只留“不要倒遗产机”一人头脑风暴。
[不要倒遗产机]:?神经病吗?
艾樊错抹了把眼泪,凌乱的发丝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肩膀随着抽泣轻轻颤动。
他退出第五人格,打开了微博。
艾樊错不知道微博的具体用处,但很喜欢评论区的这种氛围。
陌生人之间像生死仇人一样,嘴里跟淬毒似的,最纯粹的战斗,不掺杂任何利益,看的人心暖暖的,爽!
艾樊错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上网,上网能学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他刷了好几个评论区,很难想象对面坐着的是人类。
这些人发表的言论,每个字拆开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却像是同仙家对话一般。
虽然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该不会跟他一样,也同样是代码构造的伪人吧?
艾樊错疑惑地歪着脑袋,食指抵着下唇思索。
在网络上,艾樊错学会了很多新的词汇,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妈妈”,“朋友”。
艾樊错捧着脑袋,手指蜷曲着抵在太阳穴上。
妈妈是那个叫雏的家伙,那朋友是谁呢?
艾樊错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朋友.....
他也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片空间里待了多久。这里没有昼夜,没有声音.....
思绪如同蒲公英的绒毛,被风一吹就轻飘飘地散开,忽上忽下地打着旋。
艾樊错晃了晃脑袋,收回思绪。他好不容易求来了半小时,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赶紧玩手机!
手机时间快结束时,他就会打开网上收藏的帖子。这帖子的名字叫做“如何让妈妈宠你一辈子!”
作者: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瓦学弟
艾樊错很满意这篇帖子,他就是在这上面学的甜言蜜语,对雏十分有用。
他高兴地晃着脑袋,发梢还跟着欢快颤着,像只抖毛的小狗。
艾樊错如同阅读圣经一般虔诚,又学习到了新的话术。
最后,他掀起眼眸感叹道:“哇塞,这么精美的话语,居然是免费的?”
.........
雏记着时间,无声飘至艾樊错身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机,放至自己身后。
“樊错..... 今天的手机时间结束了,现在是我们的亲子时光。”
艾樊错可怜兮兮地上交手机,双手握成拳头抵在下颚, 睁大眼睛对着雏眨眼,颇有些撒娇意味。
他不知道雏是什么情绪,因为对方现在没有五官供人揣测。但是雏应该没生气,反而伸出手,替他整理头发。
艾樊错将毛茸茸的脑袋凑近对方脸颊,眯起如琥珀般褐色的眼睛。雏很喜欢他这毫无防备的样子,又抚上那脑袋。
雏沉浸在这份亲昵,却没注意到艾樊错直勾勾盯着身后的手机。
狡猾的猫,只是暂时出卖毛茸茸的脑袋,就轻而易举骗到了人。
“好乖..... 明天可以继续玩手机。”
雏凑到他的耳边,挺翘的鼻梁再次陷入柔软脸颊中。
艾樊错挪开视线,心中洋洋得意,藏在身后的手指悄悄地蜷了蜷。
呵呵,雏这个笨蛋! 还说自己是最聪明的妈妈...... 自己随便示个弱,就上当了。
[醒来,快醒来。]
艾樊错只觉得脑海突然闪过一道声音,莫名令人感觉熟悉,却又记不清楚。
这什么鬼啊?我幻听了吗?
[你没有幻听,你现在,在经历生死门的考验。]
艾樊错怔愣住了,自己可以在脑海中与它对话?!
他偷偷瞥了雏一眼,见对方只是闭目养神,指尖还轻轻抚着自己的发顶,便像只被顺毛的小动物般放松下来。
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对方。
艾樊错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小心翼翼,雏不是他的妈妈吗?他为什么要害怕自己的妈妈?
关于雏和他的记忆,艾樊错仅有雏说自己是他妈妈这一段。
前面的那些,他完全不记得了。
那些记忆,像是被谁故意抹去一般,毫无痕迹。
.........
雏再次离开了。
艾樊错之前留意过,在亲子时光结束后,雏会消失很久,这段时间只留下艾樊错一人。
“你是什么东西啊?”
艾樊错确定雏走后,才敢与这脑海中的声音对话。
[我是你的系统,你在进入三更天后,便被阎枳炩送入生死门里了.....]
系统将这些事情详细讲出,艾樊错仍是脸色茫然,还时不时眨着眼。
系统望着面前超小一只的宿主,这些事情显然是在他年幼期间发生的。
没想到,这生死门的威力这么大。
艾樊错完全忘记一切,全然沉浸于过去。
但是这些......这些记忆过于沉重了,不是现在的艾樊错能知晓的。
所幸,这些只是曾经的幻象。雏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它可以给艾樊错一些提醒。
不知艾樊错在想什么,它突然看到对方眼前一亮,撑着手抬起身子。
“等等,那你岂不是可以当我的朋友了?雏是我的妈妈,你可以当我的朋友。”
系统沉默一会,幽幽道:“六六六,朋友这一块。赶紧干正事好不好?”
艾樊错双手交握,抵在脸前晃着:“哎呀,你听我说嘛!求你啦,求求你啦——”
它嘴上虽然不以为然,却是静静听艾樊错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