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处的水流声渐渐微弱,三人贴着湿滑的岩壁前行。陈青梧举着火折子,跳跃的火光映得洞顶水晶簇忽明忽暗,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窥探。张骁走在最前,青铜剑的剑鞘擦过石壁,发出细碎的金属声,他忽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身后两人噤声。
“有光。”他压低声音,剑尖指向斜前方。
一道幽紫的荧光从拐角处渗出,像是某种活物的呼吸。陆子铭从背包里摸出罗盘,表盘指针疯狂打转,最后竟直直指向荧光源头。“磁场强度比洞口高了十倍不止。”他皱眉,指尖敲了敲表盘玻璃,“这地方的系统干扰,怕是连‘天工’都要宕机。”
陈青梧将古剑横在胸前,剑身嗡鸣如龙吟:“系统刚才弹出警告——能量共振源就在前面。”
三人贴着岩壁挪动,转过拐角的刹那,呼吸同时一滞。
一座三米高的水晶立方体矗立在圆形祭坛中央,表面浮刻着羽蛇神图腾,蛇鳞纹路中流淌着紫色光晕,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六根手臂粗的青铜锁链从洞顶垂下,末端扣在立方体六个面上,每根锁链末端都嵌着一枚图腾:熊、鲑鱼、雷鸟、野牛、狼与渡鸦。锁链绷得笔直,像是要将立方体生生撕裂。
“这锁链……”陆子铭蹲下身,手指虚抚过祭坛边缘的苔藓,“台座凹槽形似水晶核心,但这里——”他指尖突然触到一片粘稠,火折子凑近时,暗红色的血迹在苔藓下若隐若现,“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张骁用剑鞘拨开血迹旁的碎石,半截生锈的匕首赫然出现。陈青梧捡起匕首,刃口残留的晶屑在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是盗采集团的人。他们用炸药开路,却没料到这里的机关。”她抬头看向锁链,“六道图腾锁,错一个就是死局。”
陆子铭从怀中掏出在干尸身上找到的日记残页,羊皮纸上的墨迹已晕成团块,唯独末尾几行字勉强可辨:“……野牛踏碎星辰,渡鸦啄食雷火,狼群奔月……”他忽然眯起眼,“这不是疯话!你们看锁链图腾的位置——熊在北,鲑鱼在东,雷鸟在南,野牛在西,狼在西北,渡鸦在东南。按日记暗示,击打顺序该是雷鸟、渡鸦、狼!”
话音未落,洞顶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张骁猛地转身,青铜剑凌空劈出一道弧光,将坠落的钟乳石斩成两截。“盗匪追上来了。”他侧耳倾听,远处隐约传来铁器拖地的摩擦声,“最多五分钟。”
陈青梧已跃上祭坛,古剑点向雷鸟图腾。剑尖触到青铜的刹那,锁链骤然震颤,洞顶簌簌落下晶尘。雷鸟图腾亮起金光,锁链“咔嗒”松脱一寸。她紧接着刺向渡鸦图腾,这次锁链却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祭坛四周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错了?”陆子铭脸色发白。
“不,是力道!”张骁一个鹞子翻身跃上祭坛,掌心按住陈青梧握剑的手,“雷鸟属天,需用柔劲;渡鸦属风,得用刚力。”他带着她的手旋腕抖剑,剑身如鞭子般抽在渡鸦图腾上。这一次,锁链应声崩开,立方体缓缓升起三寸。
第三剑指向狼图腾时,异变陡生。
野牛图腾突然自行转动,祭坛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三排地刺“唰”地弹出,直逼陈青梧脚踝。张骁暴喝一声,左手揽住她腰身急退,右手青铜剑插入地缝强行卡住机关。地刺擦着他肩头掠过,划开一道血口。
“日记是陷阱!”陆子铭攥紧残页,“有人故意篡改了顺序……野牛图腾才是关键!”
远处传来爆破的闷响,碎石如雨砸落。陈青梧反手将古剑插入祭坛裂缝,剑身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没时间试错了。子铭,用发丘印镇住地脉!”
陆子铭咬牙摘下脖颈上的青铜印,印纽雕着睚眦兽首。他将发丘印重重按在祭坛血迹中央,地面震颤竟诡异地停滞了一瞬。张骁趁机拔出青铜剑,剑锋裹着内劲劈向野牛图腾。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立方体再度升起,六道锁链已断其四。
“还剩熊和鲑鱼!”陈青梧额角沁汗,古剑的嗡鸣越来越急。
洞口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霰弹枪上膛的“咔嚓”声清晰可闻。张骁突然笑了:“你们说,熊最爱吃什么?”不等两人回答,他剑尖挑起祭坛旁一具盗匪尸骸,猛地甩向鲑鱼图腾。尸体重重撞上锁链,鲑鱼图腾亮起的瞬间,张骁的剑已贯穿熊图腾中心。
最后两道锁链同时崩断。
立方体悬浮而起,羽蛇神图腾的瞳孔迸出紫光,将整个洞窟照得如同白昼。陈青梧怀中的青铜罗盘残件突然飞向立方体顶部凹槽,紫光扫过她的瞳孔时,她仿佛看见星舰撕裂云层的幻影。
锁链坠地的轰鸣中,疤面男的咆哮从洞口传来:“给老子炸了那玩意儿!”
陈青梧旋身挥剑,剑气斩断最先冲来的两名盗匪手中的雷管。张骁抓起陆子铭跃向祭坛后方暗渠,回头大喊:“青梧,走!”
古剑劈开最后一枚飞来的霰弹,陈青梧纵身落入暗渠。锁链彻底崩碎的巨响吞没了盗匪的咒骂,立方体化作一道紫色光柱直冲洞顶。
暗渠深处,带刺藤蔓如活蛇般缠上三人脚踝。张骁后背的伤口渗出血珠,落在藤蔓上竟发出“滋滋”灼烧声。陆子铭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摸出酒精瓶砸向藤蔓:“火!这些变异植物怕火!”
火光腾起的刹那,他们看清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