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微熹。
御书房内,裴言卿披着一袭黑金绣龙袍,立于窗前,望着远处紫气蒸腾的天边,眸光深沉。
张公公躬身而立,小心翼翼禀报昨夜探听来的消息:“陛下,属下已查明,秦峥昨日夜里在归府后,并未离开半步,只与府中旧部密谈数刻。”
裴言卿敛了敛眸,冷笑一声:“旧部?他当真不死心啊。”
张公公迟疑道:“不过秦将军行事极为谨慎,似乎并未有明面上的异动。属下担心,若轻举妄动,反而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裴言卿转身,眼神锋锐如刀,“若真是心怀叵测,又岂能容他有翻腾的机会?”
他语气冷酷,杀机暗藏。
张公公躬身不敢多言,只是低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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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偏僻的冷宫一隅。
谢芷兰神色憔悴,却难掩眼底燃烧的野火。
黑衣人再次前来,献上一封密信。
谢芷兰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寥寥数语:“明日午时,御花园,流云亭下,故人自来。”
她紧紧攥住纸条,眸中阴冷如蛇:“故人?呵,来得正好。”
多年来,她在这冷宫中苟延残喘,如今,终于等来了可以翻身的机会!
谢芷兰眼中杀意翻涌。
沈婉宁……你夺我恩宠,抢我荣耀,如今,轮到我来讨回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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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婉宁坐在寝殿内,手中捧着一卷医书,却心神不宁。
流霜悄悄走进来,低声道:“娘娘,探子来报,冷宫那边有异动。”
沈婉宁眼眸微动,放下书卷:“说。”
“昨夜有人潜入冷宫,与谢芷兰密谈。”
沈婉宁抬眸,神色平静:“果然。”
流霜有些担忧:“娘娘,要不要趁机除掉谢芷兰?以绝后患。”
沈婉宁轻轻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能感觉到,一股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而谢芷兰,不过是其中一枚弃子罢了。
若轻举妄动,只会暴露自己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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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天色阴沉,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沈婉宁按照惯例,带着一队宫女,前往御花园赏花。
流云亭下,春意盎然,花团锦簇。
而在暗处,谢芷兰早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素雅的宫装,藏身花丛之中。
她的眼神如毒蛇般冷冽,死死盯着那一抹纤细高贵的倩影。
只待信号一出,她便可借乱刺杀沈婉宁,嫁祸秦峥一系!
然而,就在谢芷兰准备动手之际,忽然感到脖颈一凉。
一柄细长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耳畔,传来流霜冰冷至极的低语。
谢芷兰脸色大变,心中骇然。
竟是早就被识破了!
流霜冷冷笑道:“以为区区一场刺杀,就能撼动娘娘的地位?可笑!”
沈婉宁缓步转身,目光清冷地看着她:“谢芷兰,本宫本无意赶尽杀绝,奈何你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谢芷兰咬牙切齿,眼中恨意滔天:“沈婉宁!若不是你!本宫怎会落得今日田地!”
“你嫉妒我出身高贵,嫉妒我得宠!你……你才是最恶毒的小人!”
沈婉宁静静听着,没有辩驳,只是轻轻一笑。
“是么?那便让天下人评评理,看谁才是真正的小人。”
她抬手一挥。
暗处数十名禁卫涌出,将谢芷兰团团围住。
谢芷兰浑身发冷,颓然跪倒在地。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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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御书房内。
沈婉宁将谢芷兰密谋刺杀之事,亲自禀报裴言卿。
裴言卿听完后,神情冷峻,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淡声下令:“废除谢芷兰所有封号,贬为庶人,永囚冷宫,不得再踏出一步。”
沈婉宁垂眸应是,心中却微微一紧。
裴言卿虽然没有迁怒自己,但她能感受到,他对这场风波的隐隐不满。
而且,他对秦峥的猜忌,怕是又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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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数日后,朝堂上传来消息。
裴言卿以“劳军功高,宜休养生息”为由,命秦峥暂时告退,不得随意入宫,不得私交朝臣。
表面是恩赏,实则软禁。
消息传到秦峥耳中,他面无表情,只在私下苦笑一声。
阿宁如今,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护着的小姑娘了。
她在宫中如履薄冰,而他,能做的,唯有守护于无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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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沈婉宁独坐宫灯之下,指尖摩挲着一卷密信。
信上清楚列着——朝中数名暗中勾结的权臣名单。
这些人,正是未来的隐患。
她眸光冷冽,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风起云涌的局势下,她已悄然布下了一张巨大的网。
接下来,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