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萧拓每日从沉香那出来,都是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而面对林云的时候,也变得越发地冷淡。
林云看在眼里,越发地肯定是萧拓与沉香串通好的。
她对这二人恨之入骨。
此时的纪檀音已经与慕璟翊一同离开了东林。
马车上,慕璟翊见纪檀音安静地看着密函,对他没有丝毫地防备。
他在她面前也没有任何地伪装,如黑曜般的双眸闪烁着幽暗的光。
没了装傻时的纯真,更显得幽深。
他浑身的气息也变得不同,不过在纪檀音这,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纪檀音气定神闲地看完密函,抬眸对上他看来的眼神。
“皇城使为何如此看我?”她问道。
“回京后,与我成亲如何?”慕璟翊问道。
“你都是个死人了。”纪檀音抿唇,“更何况,我还有旁的事要做。”
“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舍弃了槿南女皇之位?”慕璟翊蹙眉,“还有国君当真死了?”
“我执念太深。”纪檀音苦笑,“势必要寻一个真相。”
“真相真的如此重要?”慕璟翊蹙眉。
“不然呢?”纪檀音挑眉,“所以,我不适合当女皇,毕竟我太喜欢刨根究底了。”
“可当初槿南因你而日渐昌盛。”
这是不争的事实。
纪檀音摇头,“在皇城使眼中,为君者该如何?”
“反正不能是我这样。”慕璟翊自知自己欠缺做皇帝的狠心。
他总归无法将自己变成一个孤家寡人。
纪檀音挑眉,“比起玉蘅来,我做的的确过于仁义了。”
“可是当初你也是用了雷霆手段杀进去的。”慕璟翊对此还是颇为了解。
纪檀音轻笑,“可我累了。”
慕璟翊一怔,此时他才重新认识了她。
她从来不是依附与男子的莬丝花,而是遗世而独立的雪莲。
“皇城使要找的人可找到了?”纪檀音问道。
“没有。”慕璟翊摇头。
“在大昭还有皇城使找不到的人?”纪檀音眨了眨眼。
“是啊。”慕璟翊可怜兮兮地道,“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纪檀音见他突然如此,轻笑道,“皇城使要找的人是谁?”
“此事与当年那桩旧案有关。”慕璟翊直言,“只不过此人藏匿太久,一路从北边隐姓埋名躲到了东林。”
“皇城使可知晓慕烯的下落?”纪檀音问道。
“不知。”慕璟翊摇头。
纪檀音又道,“我想去一趟苍北国。”
“我与你一同前去。”他说道。
“好。”纪檀音欣然应道。
两月后。
纪檀音入了京城。
因是皇城使亲自护送她入京,而纪檀音先回了自己的宅子,收拾妥当后,才去了林家。
林老太太见她安然无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早先你母亲留在我这的琴谱,我托付给了皇城使。”林老太太看向她道。
纪檀音让锦竹给老太太诊脉,冲着纪檀音摇头。
纪檀音忍不住地落泪。
她不知晓玉蘅是如何对她用了摄魂术,可这些年来,林老太太待自己的疼爱是真的。
在槿南,她从未感受到过何为亲情,可在林老太太这,她真切地感受到了。
这一世她拥有了她从前不敢奢望的亲情。
纪檀音靠在林老太太的怀中,“老太太,我来晚了。”
“音儿啊,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林老太太垂眸看向她。
“嗯。”纪檀音点头,“我先前中了毒,是祖母将解药留给了我,可我也忘记了从前的事。”
“看来你前往槿南找到了答案。”林老太太温声道。
“只想起了一些。”纪檀音回道。
“这些年了,若真的无法找到答案,那也是天意。”林老太太感叹道,“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我想知道。”纪檀音抿唇。
林老太太幽幽叹气,“哎,我时日无多了,这林家待我走后,便也与我无关了。”
她握紧了纪檀音的手,“你不必顾念我。”
“是。”纪檀音垂眸应道。
林老太太轻咳了几声,“去忙吧。”
“我想再陪陪您。”纪檀音不舍。
“我还有旁的事要交代。”林老太太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纪檀音点头,这才离开。
她去了林大太太那,将林云托她带来的东西都给了林大太太。
她并未隐瞒如今林云的处境。
林大太太听过后,满脸地心疼。
她落泪道,“这孩子如此命苦。”
“我无法劝动她。”纪檀音直言。
林大太太知晓纪檀音已然尽力,到底没有责怪她。
当她知晓了萧祁就是林耀后,对纪檀音便没了往日的纠结。
可是在纪檀音看来,先前的那些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郑芷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幼子也到了开智的年纪。
她的面色看着也越发地和善。
纪檀音并未见林启,而是径自离开了林家。
林老太太也不过半月的光景,她需要做一些准备。
次日。
她便被召入了宫中。
慕慈瞧见她的时候很是高兴。
“在朕心中,您永远都是婶婶。”
纪檀音心头一暖,随即跪下,“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慕慈并不知晓纪檀音乃是槿南已经驾崩的女皇。
更何况,任谁都不可能相信,故而,慕慈看向纪檀音的时候,依旧是尊敬的。
他又道,“婶婶不喜欢做皇后,二叔也不喜欢做皇帝,不如,朕给婶婶与二叔赐婚如何?做皇城使夫人也是不错的。”
慕慈的话正中慕璟翊的心思。
不过他很清楚纪檀音的脾气,此时正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
纪檀音敛眸道,“家中外祖母年事已高,昨儿个臣女前去探望,怕是时日无多了。”
“这……”慕慈蹙眉,“婶婶如今回来,若不有个说法,怕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
纪檀音当然清楚,她当初可是被掳走的。
如今又是随着皇城使前来,她的名声早就不同于从前了。
纪檀音敛眸,“臣女想协助皇城使查出当年的那桩旧案。”
她抬眸又道,“臣女的父亲当年也牵扯其中,最后因此丧命。”
“这……”慕慈小心地看向慕璟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