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上前,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用厚布将那堆曾经的“绝色”迅速裹起抬走。效率极高,仿佛只是清理掉了一堆无用的垃圾。殿内残留的血腥味似乎都因此淡了些。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带着金属拖拽声的脚步由远及近。一身染血玄甲、气势凛然的萧翊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两名魁梧的亲卫正拖着一个被精铁锁链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影。那人一身华贵的亲王蟒袍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尘土,头发散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淌着血丝,正是这场宫变的主谋——景亲王萧景恒!
他被粗暴地掼在地上,像一摊烂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儒雅从容、运筹帷幄?他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想抬头,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对失败的恐惧。
萧翊走到苏箐竹身边,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扫过殿内,确认她和孩子们都安然无恙,紧绷的下颌线才略微放松。他冷冷地看向地上的萧景恒,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皇兄,你输了。”
萧景恒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并肩而立的萧翊和苏箐竹,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萧翊!你不过是个…咳咳…靠着女人和几个妖孽小崽子翻身的废物!本王…本王不服!”
“不服?”苏箐竹轻笑出声,带着浓浓的讽刺。她意念微动,系统面板无声弹出,锁定萧景恒:【萧景恒:忠诚度-∞,好感度-∞,情绪状态:极度恐惧(隐藏)、癫狂怨恨(外显),健康状态: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内腑震荡,心理防线濒临崩溃。】她慢悠悠地道:“景亲王殿下,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你勾结柳如烟,豢养死士,私藏军械,意图颠覆朝纲,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不服?留着去跟阎王爷说吧。”
萧景恒还想咆哮,却被萧翊的亲卫一脚踩在背上,闷哼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翊儿!”一个威严中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只见老皇帝在一群忠心老臣和内侍的簇拥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长子,眼中痛心疾首,最终化为一片冰冷:“孽障!你…你太让朕失望了!传旨!景亲王萧景恒,犯上作乱,罪无可赦!即刻褫夺亲王封号,废为庶人!打入天牢,严加看管!待…待三司会审后,明正典刑!”
打入天牢?明正典刑?萧景恒身体一僵,眼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
“父皇!”萧翊沉声开口,“此獠罪大恶极,京城内外因其叛乱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若只关入天牢,恐难平民愤!”
苏箐竹立刻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思。她看向站在一旁,小脸上还带着点嫌弃、但眼神却异常兴奋的老三萧云舟。小家伙接收到娘亲的眼神,立刻挺起小胸脯,从他那神奇的百宝囊里掏啊掏,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写得密密麻麻的清单,奶声奶气却又异常响亮地说:
“启禀皇爷爷!孙儿觉得父王说得对!为了安抚百姓,昭示天家公正,应该让这个坏蛋去游街!让被他害苦的百姓们都看看他的下场!孙儿已经算好啦,路线都规划好了,从宫门出发,绕内城一圈,最后到菜市口!保证全城百姓都能‘照顾’到他!”
老皇帝看着机灵的小孙子,又看看群情激愤的臣子和殿外隐约传来的百姓呼声,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厉色:“准!就依翊王和云舟所言!将逆犯萧景恒押入囚车,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得令!”老三萧云舟欢呼一声,小胖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又冒出几个早已准备好的翊王府亲卫,手里拿着特制的、异常坚固的木制囚车,上面甚至还提前挂好了写着“逆贼萧景恒”的大牌子。
“二哥!看你的啦!”老三冲着殿外喊。
只见老二萧云霆,这位新晋的少年将军,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身后,是一队同样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的玄甲精锐。萧云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洪亮:“娘!父王!放心吧!保证把这老王八蛋‘伺候’得舒舒服服,一根毛不少地送到菜市口!”他大手一挥:“来人!把这逆贼装车!”
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瘫软的萧景恒拽起来,塞进那特制的囚车里。沉重的木栅栏“哐当”一声关上,彻底断绝了他最后一丝逃脱的可能。
囚车被高大的战马拉着,在萧云霆和精锐骑兵的押送下,缓缓驶出宫门。
宫门一开,外面的景象让囚车里的萧景恒瞳孔骤缩,浑身冰凉。
人!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人!
街道两旁,屋顶上,窗户口,挤满了愤怒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有的还带着伤,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对罪魁祸首的刻骨仇恨。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逆贼萧景恒出来了!”
“打死他!就是这个狗王爷害得我家破人亡!”
“还我儿子命来!他在城防营当值,就是被你们这些反贼杀的!”
“狗贼!你还我铺子!我的家当全烧没了!”
“砸死他!别让他好过!”
愤怒的吼声如同海啸,几乎要将囚车掀翻。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弹药”朝着囚车狠狠砸来!
烂菜叶!臭鸡蛋!腐坏的瓜果!泥巴块!甚至是……破鞋、夜壶!
噼里啪啦!砰砰啪啪!
臭鸡蛋精准地砸在萧景恒的头上、脸上,黏稠腥臭的蛋液糊了他满头满脸,顺着脸颊往下淌。烂菜叶挂在他散乱的头发上。一块硬邦邦的泥巴砸中他的额头,瞬间鼓起一个大包。一只破鞋甚至精准地飞进了囚车,砸在他的肩膀上。
“呕……”那无法形容的、混合了各种腐败物和排泄物气味的恶臭,让养尊处优一辈子的萧景恒胃里翻江倒海,当场就吐了出来。他拼命想躲,想用手挡,但狭窄的囚车根本无处可躲,手上的镣铐也限制了他的动作。他只能蜷缩着身体,承受着这来自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污秽和羞辱。
“哈哈哈!砸得好!”
“臭死他!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狗王爷!你也有今天!”
“翊王千岁!王妃娘娘千岁!为我们做主啊!”
百姓的怒骂和欢呼交织在一起。每一次投掷,都饱含着血泪和仇恨。萧景恒的蟒袍彻底看不出颜色,脸上身上全是黄黄绿绿、黏糊糊的秽物,恶臭熏天。他昔日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亲王威仪,此刻被彻底践踏进了最肮脏的泥泞里。他眼神涣散,身体不住地颤抖,心理防线在持续不断的物理和精神双重打击下,彻底崩溃。
囚车缓缓前行,在愤怒的“弹雨”和震天的唾骂声中,成了一条移动的、散发着冲天恶臭的垃圾车。所过之处,留下的不仅是污秽的痕迹,更是权贵跌落神坛、被万民唾弃的耻辱烙印。
老大萧云策不知何时站在了临街酒楼的最高层,看着下方那移动的污秽囚车和疯狂的人群,稚嫩的脸上带着超越年龄的平静。他端起一杯清茶,对身边侍立的护卫淡淡道:“民心如水,载舟覆舟。用臭鸡蛋,比用刀剑更诛心。这位皇伯父,想必此刻已生不如死。”
街道的另一角,老三萧云舟兴奋地指挥着几个伙计:“快!那边!那边人群不够密集!把咱们‘特供’的臭咸鱼桶搬过去!保证让景亲王殿下‘香飘十里’!钱?记翊王府账上!本公子今天请全城百姓出气!”
老五萧云墨则被苏箐竹抱在怀里,远远看着,小手捂着小鼻子,大眼睛亮晶晶的:“娘亲,好臭啊!不过……好解气哦!让他想害我们!让他想抢爹爹!活该变成臭臭王!”
苏箐竹抱着小儿子,望着那条在臭鸡蛋烂菜叶中艰难前行的囚车,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只是个开始。萧景恒欠下的血债,需要他用命,用所有的尊严,来一笔一笔地还清。
阳光照在萧景恒糊满秽物的脸上,那曾经俊朗的面容扭曲得如同恶鬼。游街之路漫长,而属于他的“臭鸡蛋管饱”盛宴,才刚刚端上第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