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仙姑沉默不语,乌婵收回神力,从容地坐在主位上。
霍仙姑见状赶紧站起,声音发颤地说:“这……这事我得问问霍玲。”
“还不快把霍玲叫来,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当着大家的面问明白。”
乌婵微微一笑,柔声对周蝴说道:“小丈夫,过来坐吧。”
“之前听你说过,这里有种叫可乐的饮料,是从传来的。
我喝了这么多天茶都喝腻了,不如趁此机会,你帮我找些来尝尝。”
周蝴刚准备坐下,听到乌婵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短短几秒的威严荡然无存,刚才霸气的女王竟要他去找可乐。
霍仙姑听出乌婵话中的意思,赶紧叫来一名仆人交代几句。
不久,霍玲提着一箱玻璃瓶装的可乐走了进来。
在那个年代,可乐还是少见的东西。
霍玲走进来,看到破败的厅堂,屋顶塌了,四处透风,吃了一惊。
但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里走。
这时乌婵才回头低声对周蝴说:“小丈夫,看看,你的心上人给我们送可乐来了。”
“做母亲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女儿,霍玲只是被禁足而已,没有受委屈,你就安心吧。”
周蝴笑着回应:“这点我当然清楚。”
霍玲先向母亲行礼,这样的场合让她既伤心又不知所措。
她虽然敢爱敢恨,但面对这样的选择却显得有些犹豫。
这时乌婵开口道:“你是霍玲吧?”
“嗯……”
霍玲此刻没了之前的倔强,低头轻声应了一句。
乌婵微笑了一下,坦诚了自己的身份,并清晰地阐述了他们的来意。
最后,她郑重说道:“霍姑娘,喜欢周蝴并无过错,你母亲不愿让你成为我的妾室,也无可厚非。”
“我能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其实……”乌婵苦笑着补充,“我可比你母亲年长几千年呢。”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讲清楚。
你不跟周蝴也没关系,我作为精绝女王承诺,绝不会对霍家不利。
但若是你愿意选择周蝴,情况则有所不同。”
乌婵平静一笑,语气坚定:“你可以把我当主母,也可以视作姐姐,称呼并不重要。
无论内外,我都愿与你们以姐妹相称。
归根结底,我们不过是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罢了。”
“感情不同于法术,没有谁比谁更优秀,也不存在谁爱得更深。
而且,若你选择了周蝴,我相信日后没人敢轻易动霍家,因为周蝴的名字会成为一道屏障。”
乌婵说完,目光扫向下方。
霍玲沉思片刻后,来到霍仙姑面前,跪下行礼。
“娘……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确实非常爱周蝴……我也能接受和其他人共享他的感情。”
霍玲说着,已是泪眼朦胧。
霍仙姑连忙扶起女儿,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霍玲起身走向周蝴和乌婵,正要开口说话,却已泣不成声。
乌婵见状,轻笑说道:“何必如此伤感?霍玲妹妹并非离开了霍家就回不来了。”
周蝴的住处离霍家大宅很近,用句通俗的话说,骑车半小时就能到。
“妹妹,你想住哪都可以,想住在我这儿就住在我这儿,想住在他那儿也没问题,没人会拦你。”
“误会都解开了,这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乌婵朝周蝴挤挤眼:“你说是不是,小丈夫?”
周蝴赶忙把桌上的可乐全拿了出来,幸好数量不少,他依次递给乌婵、霍仙姑、霍玲,还有身后的一心和雪莉杨。
就连远处围观的霍家长辈,也都每人分到一瓶。
周蝴牵着霍玲的手来到霍仙姑面前,郑重地说:“霍阿姨,您放心,我会对玲儿好的。”
“多余的客套话就不说了,今天我以可乐代酒,干了!”
话音刚落,周蝴仰头一口气喝光了整瓶可乐。
霍仙姑当然明白这是周蝴为了缓和气氛,忍不住笑了。
“真不知道我们霍家哪里修来的福分,能让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上我的女儿……”
霍仙姑走到乌婵面前:“女王陛下,在您面前,我们霍家不敢骄傲……以后玲儿就拜托给你们了……”
乌婵笑着点头:“这个自然不用多虑……”
听到他们的承诺,霍仙姑心中的芥蒂也消散了。
她向一心和雪莉杨道歉后,招呼下人准备在后花园设宴。
解开误会后,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
最后,霍仙姑牵来一个小女孩。
这孩子眉目如画,灵动十足,左顾右盼间自带几分娇俏,像只小狐狸般可爱。
“绣绣,来,让姑姑抱抱!”
霍玲立刻抱起小女孩,小姑娘也不认生,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蝴,奶声奶气地说:“你就是小姑姑的男朋友吗?”
周蝴笑着应了一声,乌婵看见霍秀秀,眼睛一亮,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狐狸吊坠,温柔地说:“来姐姐这儿,送你一件好东西!”
“谢谢姐姐。”
霍秀秀笑着伸手,示意乌婵抱她。
这时,霍仙姑叹了口气对周蝴说道:“姑爷,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阿姨,请问什么事?”
“我想让绣绣暂时跟着你们,让霍玲帮忙照看一下……”
“没问题,家里孩子本来就多,多几个玩伴不是挺好?”
“那就好,你既然答应了,以后若是霍家有什么事,务必照顾好霍玲和绣绣……”
霍仙姑语气轻松,但周蝴从她的言辞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难道九门的悲剧就在最近几年发生吗?此刻,周蝴并未多言,既然已置身这个世界,变数之下,霍家的命运或许不再如原样。
宴席结束,周蝴开着车带众人离开。
霍仙姑见人数较多,立即派人安排另一辆车,将霍玲和霍秀秀一同送往周蝴的住处。
这一晚,周蝴忙得不可开交,屋内声音不断。
第二天直到午饭时分,他仍赖在床上。
下午,顶着黑眼圈的他才勉强起身。
腰酸背痛的周蝴感叹,这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
在家休养的日子,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
闲暇时,他逗弄花草,顺便让叶一心想办法买下邻近的几个院子扩大空间,否则每晚被四个女孩要求小声点实在太麻烦。
短短几天,乌婵便和叶一心等人熟络起来。
起初,大家面对乌婵还有些拘束,但相处后渐渐视其为大姐姐,逛街喝茶毫无压力。
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惬意。
这一天,日上三竿,周蝴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床,迟迟不愿起身。
乌婵一把掀开被子,笑着调侃:“小丈夫,你怎么跟个懒猪似的?都快到中午了,还不起来?”
“不想起……腰酸得厉害……”
周蝴笑着回应,两人嬉笑一阵后,乌婵拉起他找来衣服,“今天陪我去逛街吧。
听说北平有一条古董街,我想去看看。”
“小叶和霍玲呢?让他们陪你不行吗?”
乌婵白了他一眼,“小叶去公司忙得脚不沾地,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上百号人的公司,就她一个人在撑着。”
“小玲去上课了,说下次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连雪莉杨也打算过阵子去米国处理家族事务。
“小丈夫,我真是羡慕你啊,这么多好姑娘围着你转呢!”
周宅离潘家园和琉璃厂不算太远,但两人原本想开车,又觉得太过张扬,便在路口的凤凰专卖店买了两辆自行车,骑车前往潘家园。
两人还没吃早饭,在街角的小摊上,周蝴特意点了两碗豆汁儿和焦圈儿。
乌婵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这也太难喝了!”
“嘿嘿嘿,挺香的啊……”
乌婵瞪了他一眼:“香你一个人喝完啊!老板,再来五碗豆汁儿!”
两人在北平城打情骂俏,看得出乌婵已经很适应现代生活。
短短时间里,她已完全融入其中,若非刻意提醒,没人会想到眼前这位美丽不可方物的大姐姐,竟是让几十个国家闻风丧胆的精绝女王。
他们先去了琉璃厂逛了一圈,很快到了中午。
周蝴带乌婵去东四吃了顿涮羊肉,饭后准备去大金牙那儿看看。
周蝴来到大金牙的店里,只见大金牙正忙着和一位客人闲聊。
见到周蝴后,他立刻抛下客人,热情地迎上前,问道:“老周,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大金牙上下打量了一番乌婵,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嫂子真美,简直太漂亮了!”接着转向乌婵笑道:“嫂子好!我是周哥的朋友,这是我的小店,喜欢什么就拿,别跟我客气。”
乌婵礼貌地回应,大金牙则喜形于色。
“谢谢。
今天让小丈夫陪我来潘家园逛逛,可能要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嫂子说这话可真是太见外了。”
乌婵注意到店里还有客人,便提议:“你的客人还没走呢,不如先忙别的事吧,我们自己先看看。”
“好嘞!”大金牙应了一声,迅速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关于乌婵的真实身份——精绝女王的消息,只有少数知情者知晓,外界对此并不知情。
那位客人站在柜台前,反复端详着一个瓶子,目光专注,还不时用手轻轻抚摸瓶身。
乌婵出于好奇,也跟着看了过去。
大金牙向客人介绍道:“您看,这可是难得的好货,如果您有意购买,我可以给您朋友价,只要两千块。”
客人听后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更加细致地观察起瓶子。
从他的行为来看,显得有些像学者一般严谨。
“老板,这东西到底多少钱?”
“兄弟一看就是行家,这可是正宗的好物件。
如果你有意,我可以给你个朋友价,两千块带走。”
然而,客人并未急着表态,而是将瓶子拿在手里反复检查,随后才缓缓说道:“两百块,我要了。”
乌婵在一旁轻笑出声,心中暗想,原来还有如此砍价的方式,倒是挺有趣。
“行,您还是放下吧。”
大金牙一听,皱眉道:“兄弟,两百块我实在掏不出来。
你若真有这东西,我出一千块,有多少要多少!这瓶子可是地道的老物件。”
客人听完沉默良久,仍把玩着瓶子,像是在做重大决定。
“三百块,顶多了,你卖我就买,不卖就罢了。”
大金牙摇头道:“我知道你真喜欢这梅花瓶。
实话告诉你,三百块连我的进货价都不够。
我可以再便宜点,不过你也得体谅我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费。”
“我不提两千或一千了,六百块,你拿走!”
说完,大金牙摆出不愿多谈的模样,仿佛六百块已是底线。
“让我好好看看……”
客人又细细端详手中的瓶子。
“尽管看,这绝对是老物件!”大金牙拍胸脯保证,“在这附近打听打听,我大金牙开价绝不虚高。”
“这瓶子是我上周从陕北一个摸金的手里收来的,有些年头了。
不信你瞧这包浆、釉色,还有内里的锈迹,多说无益,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那就再加一百,四百块,再高我真的没辙了……”
客人对这个梅花瓶确实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还指着瓶口说:“你看这里,还有一个小缺口呢!”
说着,他将瓶子递给大金牙,指了指瓶口。
“行吧行吧,你观察得挺细!”大金牙毫不在意,笑道,“从摸金的手里买的东西,难免有磕碰。
有些瑕疵正常。”
这个价钱绝对不算高!我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
要是把这个瓶子放在祥云斋那样的店里,没有两千元,您根本拿不下来……”
顺着大金牙指向的方向,乌婵和周蝴看见了一家挂着“祥云斋”匾额的店铺。
隐约可见,那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古玩店,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
那个顾客显然对祥云斋早有了解,没有多看一眼。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清点后有点尴尬地对大金牙说:“老板,我只有五百三十块钱……我还得留点回程的路费呢。
我是从天津卫特意赶来的,您要是愿意卖,我就现在买下。”
大金牙似乎还在迟疑时,周蝴开口了:“大金牙,总不能连人家的路费都不给人家留吧?”
周蝴平静地说:“如果能成交,就成全对方。
我们这一行,不图赚太多钱,只想结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