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二……是我的女人。”
朱罡烈露出残忍笑容。
“我再也不敢……”贡布多吉哀求。
“都怪我小气……多看女人几眼，就得挖眼睛！懂歪心思，自然要……挖心肝！”
“不……误会……”
“嘭！”
话根本来不及多说。
布满狰狞尖刺的狼牙棒轰然落下。
“渣滓。就让你想说说不出……”
响声沉闷，头颅应声碎裂。
红白之物混合着污血，向四周飞溅开来。
贡布多吉的身体重重地摔回泥潭。
一股饱含着怨毒与不甘的气息刚从尸体里钻出来，就被狼牙棒上附带的戾气搅得粉碎，彻底湮灭。
狠。
神魂俱灭！
藏在暗处偷窥的土地猛地打了个哆嗦，慌忙逃离。
朱罡烈将狼牙棒丢给翊波，“弄干净。”
他转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个活口——金刚多仁身上。
黄教喇嘛已经从震惊中恢复。
低头垂目，不断念经。
“念几句俺玛尼玛尼哄，就能洗清身上罪恶？”朱罡烈笑着问。
“除魔卫道，吾辈本分。技不如人也不过是殉道而已……”
“你看到了，没有机会入轮回。”朱罡烈威胁。
“你咒语念错了。”
“什么唵嘛咪嘛咪吽，应该是俺把你把你拱。”
面对轻蔑调笑，金刚多仁轻轻颤抖。
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朱罡烈摇摇头。
论自我催眠，顽固不化，这帮秃驴真是无人能出其右。
多说无益，斩草除根。
朱罡烈做出手势。
翊波、黑鬃等默默上前，将他围死。
凛冽杀意，弥漫开来。
大喇嘛脸色惨白。
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经文。
越念越快，错漏百出。
朱罡烈眼神一冷，准备下令动手。
异变陡生！
识海内那股清凉气突然涨大无数倍，阵阵梵音，在脑袋里炸开。
真元受制……
这一惊，非同小可。
以朱罡烈的心智之坚，仍然汗毛倒竖，鼻洼鬓角渗出细密汗珠。
天空之中，亮起万道柔光！
祥和肃穆的禅唱，从天外传来，清晰落入所有人耳中。
那声音带着净化之力，涤荡戾气。
铁血如翊波，残暴如黑鬃、方皮，在这一刻都提不起半分杀心。
一朵巨大无比的金色莲台，拨开瘴气，缓缓降落。
莲台之上，端坐一人。
纤尘不染，面容慈悲。
手托玉净瓶，瓶中杨柳枝，无风自动。
无量慈悲之意沛然散发，笼罩四方。
正是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难，广大灵感，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方皮、华虎、云豹及云栈洞人马最先收敛杀气，拜服在地。
翊波、黑鬃等人强行运功，弹压倒身膜拜的冲动，等待朱罡烈的反应。
但也都肃立在旁，不敢有丝毫怠慢。
“南无阿弥陀佛。”
观世音菩萨的声音柔和，却蕴含无上威严。
她目光越过众人，在面无人色的金刚多仁处略作停留，重新回到天蓬身上。
“元帅，手下留情。”
“菩萨久违，好说好说。”朱罡烈笑着作揖，“有事传音就好，何必大老远跑一趟。”
观音表情变化，半嗔半笑，“此僧乃是文殊师兄座下弟子。奉命将灵山教法东传，得罪之处，纯属误会。”
在场诸人都看得发呆，哪想过，宝相庄严的观世音菩萨，竟然会现出这般生动的表情。
元帅……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有翊波，一副见惯大场面的人的模样，不自觉地挺了挺腰。
朱罡烈心头剧震！
文殊菩萨？
座下弟子？
“还请天蓬元帅，照拂贫僧薄面，饶他性命。”
他瞬间明了！
灵山正在试探着走出西牛贺洲。
凡间信仰争夺会越来越激烈。
观音负责向东土拓展。
而号称智慧第一的文殊，显然是藏地扩张的执行者。
金刚多仁，乃至整个黄教，都是替灵山办事。
杀？
等于直接破坏了灵山战略部署。
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电光石火间，朱罡烈权衡利弊。
逞一时之快，却得罪灵山两大巨头，不值。
留？
卖观音个人情，日后或许有用。
而且，自己的戏份，也要在这位西游总导演面前争取
朱罡烈收起笑脸，躬身行礼。
“既是菩萨法旨，在下岂敢不从。”
观音微微颔首。
杨柳枝轻轻一挥，一道柔和金光落在金刚多仁身上。
喇嘛只觉暖流涌遍全身，伤势、疲惫尽去。
“退下吧。”观音吩咐道。
金刚多仁如蒙大赦，对着观音和朱罡烈连连行礼，随后动身，朝西方疾驰而去。
转眼消失不见。
观音未动。
朱罡烈知她有话讲，示意翊波等人退开。
后者轻拍妖丹，变回孩童形象。
莲台消散，菩萨走到朱罡烈身前。
上下打量，目光中满是赞许。
“天蓬。你下界之后，行事果决，很好。”
朱罡烈心中一动。
观音话里有话。
认可他杀人不眨眼？
还是，谋算环环相扣？
肯定都不是。
“菩萨谬赞，我刚好有个不情之请，想跟您商量。”
“哦？”
“小子侥幸，现在名义上算统一了福陵山。”
他观察对面，发现菩萨没有任何反应，才继续道，“此地延绵千里，地域广大，生灵无数。却因为缺少约束，杀戮频仍，荒蛮无度。”
观音轻轻点头，露出沉思模样。
“小子想在天河水府立庙，供奉菩萨。请您赐下经文，我代为传颂，教化从善，普渡众生。”
“阿弥陀佛……元帅高义！”
观音轻轻颔首。
朱罡烈赶紧还礼，却没有遗漏，对方眼中闪过的亮光。
“元帅慈悲，行此大善，必有福报。只是……”
“菩萨请直言。”
“贫僧愿做个接引，请元帅为文殊师兄立象。如此，不仅可以度化众生，还能化解因果，岂不妙哉？”
朱罡烈暗笑，好你个观世音，得了便宜又卖乖，左右都得是我欠你情？
他哪能不解风情，赶紧道：“多谢菩萨眷顾，小子想，不如两位菩萨并立，受我福陵山香火。他日，若是再有误会摩擦，我也好叨扰您。”
“唉……你这人……”
观音轻叹，又是之前那种半嗔不怪的模样，看得朱罡烈心口一热。
唉！渣男……怎么能对菩萨生出这种心思……
“如此，贫僧便赠一卷经书于元帅。但愿佛法能化解戾气，众生平安喜乐……”
观音并不清楚他心里所想。
轻轻扬袖，一卷经书落到朱罡烈手中。
上书，《观世音菩萨授记经》
朱罡烈郑而重之，将经书收起。
观音又道，“贫僧算来，一年之后，东土有天命人西行，到大雷音寺拜佛求取真经。若一切顺利，约莫三年之后，便会途经你这福陵山。”
轰！
朱罡烈只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一年后取经开始？
三年后路过福陵山？
怎么会这么快？！
他反复计算，西游至少要等到百十年后！
按前世记忆，玄奘出世在贞观年间，大唐……现在还没影呢！
可……观音菩萨亲口所言，岂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