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疤脸后背那条肉缝还敞着,里头那铁疙瘩一抽一抽。**咔…嗒…** 每抽一下,前头细嘴就“噗”地滋出一张空白票。票子落在他靴子边,堆起黏糊糊一滩,像沾了机油的油毡纸。他刚猫腰去捞——
“头儿!底下出事了!”独眼雷欧撞开舰桥门,鼻子跟狗似的猛抽,“生活舱…呕…血都漫到脚脖子了!老狗他们…骨头渣子都没剩?”
疤脸动作冻住了。汗珠子滚进他那只独眼,蜇得火烧火燎。后背那两块死沉死沉的骨头疙瘩,狠狠一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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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窟吞魂】**
疤脸把七张人筋票子塞进贴肉的暗兜,那玩意儿冰得像死鱼皮。他扎进“血月亮”赌窟最呛人的包间,汗臭裹着烂雪茄的烟,辣眼睛。
“哟,疤脸?坟里爬出来透气了?”赌桌对面,“蛇信”朱诺咧着嘴,十根指头戴了八颗贼亮的石头,正捏着根金牙签剔后槽牙,“玩点带响儿的?骰子?命牌?”
疤脸不吭气,摸出一张票子拍在绿呢子上。票子正当中嵌着轮机手“大锤”的筋络图,几条粗神经里头,还残留着咽气前那哆嗦的蓝火苗。
朱诺的金牙签停了。她两根指头捏起票子,凑到头顶那盏转得人头晕的霓虹灯底下照。票底下那行小字反着幽光:**“裹着84道疼的嚎”**。猩红嘴角扯到耳根:“稀罕玩意儿…押大押小?”
“大。”疤脸嗓子眼发干。
人妖荷官接过票子,塞进桌角一个呲呲冒热气的铁槽。**滋啦——** 票子上那筋络图里的蓝火苗猛地一窜!电流声里硬是挤出半声大锤临死的闷哼!
骰盅揭开。四五六,大。
“手够旺。”朱诺弹过来一沓汗津津的信用点。疤脸爪子刚伸出去——
“急什么?”朱诺涂着黑蔻丹的指甲盖压住票子,“赢了…得沾沾‘荤腥’。”她朝荷官一努嘴。
人妖荷官从铁槽里拔出票子。票子烫手,冒着白气。他嘴一咧,露出底下锃亮的铁喉咙,把票子角塞进去——**嘎嘣!** 像嚼断根牛筋!
“呃——!”疤脸太阳穴像是挨了枪子儿!眼前炸开大锤被那菌丝链子拖走时,脸挤成一团的鬼样!疼就一哆嗦,却抽空了他浑身力气。冷汗唰地透了褂子。
朱诺笑得花枝乱颤,把票子推过来:“疼过,钱才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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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铺提货】**
疤脸攥着赢来的票子,钻进条泔水横流的窄巷。尽头一扇铁门锈穿了底,门板上用红漆潦草刷着“肉铺”。开门的是个驼背老头,眼皮耷拉得只剩条缝,眼珠子灰得像死鱼。
“老买卖?”老头嗓子眼漏风。
疤脸递过去一张票子。票上印着导航员“小雀斑”的筋络,细得跟蜘蛛网似的。
老头枯树皮似的手接过票子,看都没看,直接拍在油腻腻的铅皮台面上。指甲缝里的黑泥蹭花了图谱。“货呢?”疤脸哑着问。
老头不答话,佝偻着挪到墙边。墙上钉着个精壮汉子,手腕脚踝被黑乎乎的大铁钉钉穿,血痂结了厚厚一层。汉子眼神发直,哈喇子流到胸口。
老头捏着当票,跟捏着把剔骨刀似的,照着票面“小雀斑”脊梁骨的位置,狠狠一攮!票子愣给捅出个透明窟窿!
“嗷——!!!”墙上那汉子猛地一挺,脊梁骨差点撅折!喉咙里滚出野兽似的嚎叫,眼珠子瞬间血红!身子跟上了电似的狂抖,铁钉刮着骨头嘎吱响!汗珠子混着血水往下淌。
疤脸后槽牙发酸。那疼劲儿隔着票子扎过来,冰锥子似的顺着他脊梁骨往上钻。
老头慢悠悠拔出票子。票面的窟窿边焦黑卷曲,像被烙铁烫过。墙上汉子瘫成一滩烂泥,只剩抽抽。
“筋道。”老头把带窟窿的票子甩给疤脸,“下回…弄点经得住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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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坑填灶】**
戒碑矿场的入口像烧红的炉膛口,喷着硫磺屁和撕心裂肺的干嚎。疤脸踩着黏脚的黑灰往里蹭,两边岩壁上,活人像腊肉似的嵌着。后背的皮肉全被豁开,露出里面埋着的戒碑。锈铁管子一头插进碑里,一头扎进矿坑深处。管子里淌着血浆似的红浆子,忽明忽暗,映着一张张死透了的鬼脸。
“疤脸?稀客啊!”监工“铁肺”晃荡过来,防毒面具底下嗡嗡响。他眼珠子贼溜溜地扫疤脸鼓囊的暗兜,“带‘硬柴火’了?”
疤脸摸出最后三张票子。票面上那点残存的蓝火苗,在这片血窟窿的红光里,跟鬼火似的。
“好柴!”铁肺一把薅过去,指头在“小雀斑”那张带窟窿的票子上弹得蹦蹦响,“这眼儿…够味儿!”他走到最近一个嵌在墙里的矿工身后。那矿工后背的戒碑爬满灰白霉斑,碑体裂开大口子,往外淌着黄脓。管子里那点红浆子,细得像快断气的蚊子血。
铁肺捏着三张票子,跟塞灶膛柴火似的,一股脑捅进矿工戒碑顶上那个呼呼冒黑烟的铁嘴!
**轰!**
戒碑猛地一鼓!灰白霉斑“呼”一下窜起绿火苗!碑体裂缝里滋出混着神经末梢的黄脓浆!管子里的红浆子“嗡”一声暴涨,过载的管子烫得发红!矿工的身子像被高压电打中的死鱼,弓起来疯狂打挺,喉咙里“嗬嗬”地滚血泡,白眼珠子翻上天,血沫子混着口水喷了一墙。后背的皮肉贴在滚烫的碑体上,滋滋冒烟,焦臭扑鼻。
疤脸看着那过载的红浆子顺着锈铁管,像饿疯了的血肠子,一路涌进矿坑深处那张熔炉巨口。炉膛里的火头子“腾”地蹿高,隐隐传来吃饱了的闷响。矿工的身子不动了,软塌塌地挂着,后背一片焦黑,碑上的火苗子慢慢缩回去,只剩块烧糊的炭壳子。
“烧得透!”铁肺啪啪拍手,防毒面具转向疤脸,“下回多整点,灶膛…空得慌。” 他那对招子,毒蛇似的剐过疤脸后背破布底下那两块凸起。
疤脸没吱声。矿坑深处,炉膛的火光把他那只独眼映得像滴血。他手伸进怀里,暗兜空了,只剩下几张空白票子滑腻腻地贴着皮肉。后背那裂口里的铁疙瘩,轻轻**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