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大黄在剑冢吸收的魔气...”林婉儿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它能吞噬魔气?”
黄新缺蹲下身查看伤口,指尖沾了些黑血,立刻用法力逼出:“伤口有剑气残留,却混合着魔气。这更像是...某种血脉压制的痕迹。”他抬头看向大黄,后者正用前爪扒拉着尸体腰间的布袋,里面掉出半块残破的羊皮卷。
郝见仁捡起羊皮卷,上面用魔文写着:“犬神血脉觉醒之日,剑魔封印将破...”字迹到此为止,后半部分被烧毁。他心中一凛,想起老者提到的“剑奴血脉与巨兽本为一体”,难道大黄才是真正的封印核心?
此时,远处传来血手堂的搜捕声。郝见仁将羊皮卷收入怀中,抱起大黄快步向镇西走去。药庐的木门虚掩着,门上贴着褪色的“悬壶”符咒。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戴着斗笠的灰衣老者,正在研磨一种紫色药粉。
“三位可是来求药?”老者头也不抬,“本店只治外伤,不治心病。”
黄新缺上前一步,袖口露出符咒师协会的徽章:“我们需要疗伤药,还有能掩盖灵气的符水。”
老者突然抬头,斗笠阴影下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处是个狰狞的伤疤窟窿:“灵气可以掩盖,血脉却藏不住。”他目光落在大黄身上,“小家伙,好久不见了。”
大黄突然挣扎着跳下地,对着老者发出呜咽声,尾巴轻轻摇晃。郝见仁手按剑柄,警惕地问:“您认识它?”
老者站起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枚金色药丸:“十年前,有个抱着幼犬的女子来过这里,说若有朝一日犬妖血脉觉醒,便将这‘封魔丹’交给它。”他推过木盒,“不过现在看来,血脉已经觉醒了一半。”
林婉儿惊呼:“您是说,大黄还有另一半血脉?”
老者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他伸出枯瘦手指,在桌上画出一道剑纹,“当犬神与剑魔的血脉在同一人身上显现时,噬魔谷的封印将彻底失效。”他看向郝见仁腰间的断剑,“小伙子,你体内的剑魔之力,恐怕比想象中更危险。”
郝见仁只觉后背发凉,老者的话与他识海中的记忆碎片逐渐重叠。他刚要追问,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血手堂的搜捕队找到了这里。黄新缺迅速布置防御结界,林婉儿玉笛出鞘,化作一把短刃握在手中。
“从密道走。”老者推开暗格,露出向下的石阶,“尽头是落云山脉,顺着溪流能到雾隐谷。”他将一个小瓶塞给郝见仁,“里面是‘逆脉散’,能暂时改变灵气波动。记住,别在满月时使用剑魔之力。”
众人刚踏入密道,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郝见仁回头望去,只见老者站在药庐中央,周身泛起金色光芒,与大黄的魔纹如出一辙。他这才注意到,老者空着的左眼处,隐约有枚金色剑纹在跳动。
密道尽头是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光影。郝见仁给大黄喂下封魔丹,看着它逐渐恢复精神,心中却愈发沉重。老者的话、羊皮卷的残文、大黄的项圈,还有体内躁动的剑魔之力,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他和大黄,可能是解开上古封印的关键。
“看!”林婉儿指着夜空。血手堂的追踪符篆正在头顶盘旋,但奇怪的是,符篆光芒始终锁定在药庐方向,没有靠近他们。黄新缺检查身上的符水,突然发现瓶身上多了道剑纹——与老者画的一模一样。
“先找地方休息。”郝见仁按住隐隐作痛的肩膀,剑魔之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却被某种力量压制着。他摸向断剑碎片,突然在剑柄内侧发现一行小字:“犬神泣血,剑魔归位”。
竹林深处传来溪水声,众人在溪边停下。林婉儿为大黄处理伤口时,发现它前爪内侧有块褪色的胎记,形状竟与郝见仁体内的剑印一模一样。黄新缺则盯着玉简投影的地图,发现雾隐谷的位置正好在噬魔谷对面,中间隔着一条巨大的地缝——地图上标注为“神魔之隙”。
“郝兄,你觉不觉得,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噬魔谷?”黄新缺皱眉道,“剑奴祠堂、犬神血脉、剑魔封印...或许我们该主动出击。”
郝见仁摇头:“现在我们伤痕累累,血手堂又在追杀,必须先稳住阵脚。而且...”他看向沉睡的大黄,“老者说大黄的血脉觉醒了一半,另一半可能在噬魔谷,也可能在血手堂手里。”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铜镜碎片,碎片上的魔纹正在吸收月光,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与寒潭底的神秘女子极为相似。
林婉儿突然指着溪水中的倒影:“你们看!”只见三人的倒影中,郝见仁的影子握着完整的痴贪剑,而大黄的影子竟化作人形,身披银甲,手持断剑。倒影只持续了一瞬,便随水波散去。
夜深人静时,郝见仁独自坐在溪边,望着手中的铜镜碎片。碎片边缘突然闪过一道红光,镜中浮现出血手堂首领的脸,他正对着另一块碎片冷笑:“剑奴血脉和犬神血脉果然在同一个人身上,只要拿到那只犬妖,剑魔复活指日可待...”
话音未落,碎片红光熄灭。郝见仁握紧碎片,指甲几乎掐入掌心。原来血手堂的目标不仅是剑魔传承,更是要利用大黄的血脉完成某种仪式。而老者提到的“当犬神与剑魔血脉在同一人身上显现”,难道是指他和大黄的血脉融合?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婉儿递来一块烤兔肉:“别想太多,先吃点东西。黄大哥已经布置好警戒符,今晚应该安全。”
郝见仁接过兔肉,却注意到林婉儿袖口露出的皮肤下,有淡淡的紫纹——那是剑冢魔气入体的征兆。他刚要开口,林婉儿却抢先说:“我没事,等找到药庐说的雾隐谷,或许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郝见仁突然想起老者最后的叮嘱:“别在满月时使用剑魔之力。”他抬头看向天空,新月如钩,但三天后就是满月。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摸向大黄的项圈,却发现项圈上的剑纹正在吸收月光,发出微弱的光芒。
“或许,我们该去雾隐谷寻找剑奴祠堂的线索。”林婉儿轻声说,“那里是剑奴一脉的旧址,说不定有关于你体内传承的秘密。”
郝见仁点头,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血手堂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铜镜碎片的共鸣、大黄的血脉、剑魔残魂的力量,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三天后的满月——那可能是血手堂动手的最佳时机。
他站起身,将断剑碎片收入衣襟,目光投向东南方的黑雾山脉。在那里,噬魔谷的阴影正在月光下蔓延,而他体内的剑魔之力,正随着心跳逐渐苏醒。或许,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