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请放松,我请诸位前来并非有意加害,各位不必多虑!”许忘位于群臣之上,首先让所有人放松警惕,继续道,“刺杀皇帝之事,并非我许忘所为!此外三皇子、刑部柳少卿可以为我证明,你们应该也都心知肚明,你们若均受了贡胤的胁迫,可以大声说出来!我许忘必会解救尔等。”
此话一出,并不奏效,所有人俱都冷冷观望着许忘,众人心中都知,“别说你许忘、柳芳竹俩人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甚至那三皇子也是刀架脖子上过日子,你还想给我们解困,简直是非坏既蠢!”
许忘当然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他只是先看看对方的反应,是不是都已被贡胤控制,情况如他预料。
“吏部尚书,苏大人。”许忘开口第二句话便对准了这名身为六部之首的正一品权臣。
苏正向来心归朝野,为人正直,也不是奸佞之辈,与许忘之间也没有旧日嫌隙,但此时被他忽然一句唤出,也着实吃了一惊,不知他究竟有何要说。
继续听许忘说道,“苏大人,你虽表面克己职守忠诚敬业,却也不是什么清廉之辈,我听说你已派自己的几位儿子远赴穆国,假意以求学访道之名,实则乃大量买地置业,早已有举家远迁异国的打算,怎么?我大南渊国还容不下你等高贵身份吗?”
许忘刚一说完,各贡家王爷以及六皇子贡飞齐齐将鄙夷与愤恨的目光的投向了苏正。
要知道,许忘口中的穆国虽远在西方,却是世朝与南渊国为敌,穆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民风之开放,文化之先进,领先于整个岩城大陆所有国家,而其版图辽阔,亦是本国数倍有余,百余年来称霸其整片大陆。
以苏正的身份要迁家穆国,摆明了是受了穆国朝廷的同意与欢迎,因为他掌握着南渊国莫大的情报与机密,这对穆国来讲是天大的好事,又一国度即将受制于自己的淫威与控制。
苏正被许忘这一番说得脸红耳赤,无地自容,他不知许忘是怎么调查出自己这么隐秘的事,虽还没有足够证据说是勾结外强,叛国求荣,但身为国家重臣却弃本忘国,实属也是不怎么光彩的事,在贡家面前根本已是抬不起头。
许忘说完苏正,便又将目光依次转向了大理寺寺卿邢翰林、都察院左都御史程旭、太子少师吕易以及詹事府诸人,“各位大人,组团要想迁往异国之事,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属下锦衣卫办案已将你们的底细都已查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你们各人究竟犯了多少事,我此刻不说,你们该当庆幸!”
所有被许忘提到名字的大臣无不低头不语,虽表面淡然,实则胆战心惊,没想到锦衣卫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这么多隐秘之事尽数查明,均心想,这许忘心机也太深了些,之前抓了我们把柄乃不动声色,也不打草惊蛇,难道就为了等这日一同清算吗?
六皇子贡飞是个脾气火爆之人,一见这么多朝廷高层命官贪财枉法,私通敌国吃里扒外,眼里哪还容得下这些沙子,当庭喝道:“你们这些叛国之徒,吃我贡家皇朝的俸禄,贪污我南渊国的钱财,居然还敢打算卷款举家潜逃!真是砍你等一百次脑袋都不够!”
许忘却笑而打断,道,“六皇子殿下,说他们私通敌国却也是言过其实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几个虽也不是什么好鸟,但终归也想为后代某条好路,其心虽不可说正,只是路走的不对,殿下你说是不是?”
“哼!”贡飞见许忘居然还为他们说情,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独生闷气。
“你说得很对。”说话之人乃是掌管宗人府的宗人令贡泰,是贡飞的舅舅,属贡家皇朝一脉,此人心思沉稳,为贡家王朝的兴盛殚精竭虑,心知这些人虽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如今国处危难之际,风云际变,他虽不知许忘之举究竟是为何,但治理南渊国暂时还得靠他们。
是故替他们请求道,“锦衣卫探查,想必也只是片面,南渊国近年来国力日渐强盛,国泰君安,民富安康,诸位大臣自然功不可没,念在这几位大人几十年来着实为我南渊国出了不少力的份上……”
“我觉得贡泰大人说得很对!”柳芳竹借此一机,立马抢先插话,“特别是大理寺寺卿邢大人,能够明正律法,公正不阿,真正是做到遵理司法,名扬法度。”
许忘心觉柳芳竹毕竟还有些心智,他二人一唱一和,正中几位大臣的心痛之处,心中一笑,绕着群臣走了一圈,停在刑部尚书的身旁,说道,“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敢问刑部尚书陇大人,适才那几位大人所犯之事,该当以何罪论处?”
陇海棠见许忘立身在侧,显得微微颤抖,哪还有什么话,始终忍着一语不发。
许忘见他不说话,笑着道,“有什么罪连陇大人都不敢叛?莫不是有心将尚书一职让位于柳少卿?”
陇海棠听了这话,气得牙齿只痒痒,却又无法反驳。
许忘继续道,“既然如此,陇大人便是默认了,柳少卿!那么这事由你来定夺如何?”
陇海棠顿时微微抬头,向柳芳竹瞪了一眼。
柳芳竹也没理他,走到许忘最先站立的台前,径自向众人道,“各位大人,我柳芳竹的为人你们清楚!而刺杀皇帝一事,你们不可能不知这是贡胤的阴谋,如今他弑君挟臣,篡夺皇位,如此国难当头尔等却无甚作为,甚至助纣为虐,着实让人心寒!谋夺皇权,宗庙崩坏,明德沦丧,先皇若在天有灵必降天谴于众,尔等只求自保,还不自知,实乃我南渊国之不幸也!”
她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言辞,令众臣不得不叹服自愧。
说到此处又重点向贡飞与贡泰二人瞧了一眼,看他二人到底有何反应,果不其然,这二人一个攥拳咬牙,一个怒目凝眉,皆是发自肺腑的愤恨,于是继续说道,“家父虽为司密院院主,但我柳芳竹能有今日之职,全靠自己的本事,陇大人有意让位与我,吾不敢不劳而获,但职责所在,身为刑部少卿依旧有掌管执法实权!”
说到此处,言辞愈加严厉,令众臣均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想这女儿身尽有如此魄力与能量,也不免为自己的前途而担忧。
“倘若诸位此时齐心协力,共同铲除异类,各位将功赎罪,待贡胤兵败如山那日,于先前罪状一律可免!”
柳芳竹一说完,大多数人均为之振奋,因为他们知道贡胤的手段,倘若真让他上位做了皇帝,哪有自己好日子过?
但少数人还是有些疑虑,贡胤手握重兵不说,自己等人手无缚鸡之力,何以能与之抗衡?简直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就算许忘几个有天大的本事,仅凭锦衣卫这几千人马,怎么能与西凉军几十万大军相抗衡?所以明哲保身才是王道,何必自讨苦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