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永庆十八年的冬日,凛冽的寒风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无情地刮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林侯府内,腊梅才刚结出花苞,那粉嫩的花苞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抵御着严寒。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侯府后院,一场风暴正悄然酝酿,瞬间便炸开了锅。
柳氏今日特意穿着一件簇新的烟霞紫缎袄,那华丽的颜色衬得她面容愈发阴沉。她身后紧跟着娘家哥哥柳文远,此人身材臃肿,身着官服却难掩那股市侩之气。柳文远身后还带着五六个家丁,一个个虎背熊腰,气势汹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正厅而去,那架势,活像一群饿极了的恶犬,正准备扑向猎物。
林晚晚正悠闲地啃着冻梨,两条腿大大咧咧地跷在一旁的矮凳上,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廊柱上。她远远瞧见这阵仗,忍不住乐出了声:“哎呦我去,姨娘这是要唱哪出大戏?难不成是想给咱侯府来个‘大闹天宫’?”
秋菊在一旁急得直搓手,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小姐,柳侍郎说要见老爷,还带了不少人……这阵仗,看着就不像是好事儿啊。”
“怕啥?”林晚晚将啃完的梨核随手一扔,眼神里满是不屑,“姐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多大的浪!就凭他们,还能把天给捅个窟窿不成?”
正厅里,林侯爷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看着大舅子,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文远,你这是何意?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大张旗鼓地来侯府,今日这番举动,究竟所为何事?”
柳文远故意整了整身上的官服,试图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脸上却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妹夫,听说侯府这些日子可真是乱糟糟的,内宅要是没个能干的人管着,那可不行啊。”说到这儿,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身旁的柳氏,眼神中暗藏深意,“我妹妹向来贤良淑德,理当重新执掌管家权,也好让侯府重回正轨。”
柳氏立刻心领神会,眼眶一红,抬手抹起了眼泪,那哭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老爷,自从交出管家权,府里是处处不顺。就说前日,库房居然莫名其妙少了两箱绸缎……这要是再不整治整治,侯府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慢着!”林晚晚猛地一脚踹开厅门,那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正厅里回荡。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眼神如同利箭般射向柳氏和柳文远,“姨娘,您娘家哥哥那官帽,怕不是用口水糊的吧?也敢如此大摇大摆地来侯府撒野?真当我们侯府是你家后院,可以任你随意折腾?”
柳文远被她这一番话气得脸色通红,那涨红的脸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你这庶女,怎敢如此无礼!我好歹是朝廷命官,你竟敢这般羞辱于我!”
“庶女?”林晚晚不屑地挑眉,眼神中满是嘲讽,“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女!倒是姨娘,嫁进侯府这么多年,连个管家权都管不好,还好意思回来抢?这么多年,您把侯府当成什么了?您自己的小金库吗?”
“你!”柳氏气得尖叫一声,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啼叫,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老爷,您就任由这孽女羞辱我兄长?您可得为我和兄长做主啊!”
林侯爷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晚晚,不得无礼。不管怎么说,柳侍郎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放肆。”
“爹,您可别被他们忽悠了!”林晚晚快步走到父亲身边,眼神坚定而明亮,“自从姨娘交出管家权,府里节省了三成开支,老夫人的身体也硬朗了许多,这些您都看在眼里。他们现在来闹,分明就是嫉妒!嫉妒我把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嫉妒我得到了老夫人和您的认可!”
柳文远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从鼻腔里挤出的一股冷气:“说得好听!我看是有人中饱私囊!说不定就是你,打着管家的旗号,大肆敛财!”
“哟呵,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可真有意思。”林晚晚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账本,那账本在她手中轻轻晃动,仿佛是一件有力的武器,“要不咱们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几年的账目好好算算?看看究竟是谁的手脚不干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柳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年自己没少往娘家捞好处,若是真的查起账来,自己绝对在劫难逃。柳文远见势不妙,眼珠一转,立刻转移话题:“就算如此,嫡女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自古以来,女子就该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却如此张扬,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林晚晚双手叉腰,眼神中满是怒火,“总比某些人表面装贤淑,背后耍阴招强吧?姨娘,您要是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跟我比一场!咱们用实力说话,别在这里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比就比!”柳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仿佛要把林晚晚生吞活剥了一般,“明日在后花园,咱们当着老夫人的面,比试管家之道!我就不信,我还能输给你这个黄毛丫头!”
“行啊!”林晚晚咧嘴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却又带着一丝狡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输的人,以后就别在侯府里瞎晃悠了!别在这里碍眼,省得大家看着心烦!”
当晚,林晚晚独自在房间里,桌上摆满了账本,她眉头紧锁,认真地研究着每一笔账目。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看着林晚晚专注的模样,忍不住挑眉问道:“听说有人要跟你比试?这事儿我刚听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大冰块,你可得帮我!”林晚晚眼睛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她连忙拉住萧玦的衣袖,摇晃着撒娇道,“你在朝堂上断案如神,给我支支招呗!你可是我的救星啊,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玦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你自己不是很有主意?平日里看你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怎么这会儿着急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坐到林晚晚身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明日比试,关键在于细节。你可提前派人摸清柳氏的计划,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且,你要抓住她的弱点,一击即中……”
第二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林侯府的后花园里。后花园里挤满了人,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眼神犀利如鹰,那目光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柳氏和林晚晚分别站在两侧,气氛剑拔弩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一触即发。
“比试开始!”老夫人一声令下,那声音虽然苍老,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氏率先开口,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昨日库房丢了绸缎,若是我,定要严刑拷打所有下人,找出窃贼!我就不信,在我的严刑逼供下,他们还敢不招!”
“哎呦我的妈,姨娘,您这手段也太老套了吧?”林晚晚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中满是嘲讽,“拷打下人?您这是想屈打成招吧?万一是您自己监守自盗呢?毕竟,贼喊捉贼这种事儿,您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你血口喷人!”柳氏尖叫道,那声音如同指甲划过玻璃,让人耳膜生疼,“我怎么可能监守自盗?你不要在这里污蔑我!”
“是不是血口喷人,验一验便知。”林晚晚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秋菊立刻端着一个木盘上来,里面放着半块绸缎,绸缎上那一抹鲜艳的胭脂印格外醒目,“这是在姨娘院子里找到的,上面还有姨娘的胭脂印呢!姨娘,您倒是说说,这该作何解释?”
柳氏脸色骤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这……这是有人陷害我!肯定是你,林晚晚,你故意栽赃嫁祸!”
“陷害?”林晚晚冷笑一声,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刺骨,“昨日库房钥匙一直在我手里,除了您,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您就别再狡辩了,事实摆在眼前,您还想抵赖不成?”
柳文远见妹妹要吃亏,连忙站出来,试图挽回局面:“就算如此,这管家权也不能交给一个毛头丫头!她懂什么管家之道?不过是嘴上功夫厉害罢了!”
“柳侍郎,您是不是忘了,我可是靖王妃!”林晚晚突然提高声音,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花园里回荡,“萧玦!”
话音刚落,萧玦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气势十足。那玄色锦袍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更衬得他冷峻而威严。他淡淡地扫了柳文远一眼,那眼神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柳文远的心脏:“本王倒觉得,晚晚治家有方。”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说道,“柳侍郎若是对侯府之事如此上心,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政绩?听说吏部最近……”
柳文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吏部的那些事儿,若是被靖王揪住不放,自己的仕途可就毁了。他可不敢得罪靖王,毕竟靖王手握兵权,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柳氏见兄长怂了,也顿时没了底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场比试,晚晚胜!柳氏,你心思不纯,即日起禁足,再不许踏出院子半步!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林晚晚得意地看着柳氏,眼中满是胜利的喜悦:“姨娘,愿赌服输,以后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别再想着搞这些小动作,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她转头看向萧玦,眨了眨眼,那眼神中满是俏皮与感激:“大冰块,谢了!今晚请你吃铁锅炖大鹅!你可一定要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保证让你吃得满意!”
萧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这场管家权之争,以林晚晚的大获全胜告终。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大家都知道,林侯府的嫡女不好惹,连靖王都护着她。而柳氏和柳文远,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沦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从此,林侯府在林晚晚的管理下,愈发井井有条,而林晚晚和萧玦的感情,也在这场风波中更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