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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城,金銮殿。

紫檀龙椅之上,夏弘帝身着明黄龙袍,面沉似水。

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连金柱旁侍立的太监都屏住了呼吸。

阶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低垂着头,眼神却在袍袖的遮掩下飞快地交流着惊疑与震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几乎要将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殿堂撑裂。

一份染着暗红印记、边缘被风沙磨得毛糙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正静静地躺在御案之上。那抹暗红,像北疆冻土上凝结的血痂,刺目而沉重。

殿内落针可闻,唯有殿外呼啸的北风,裹挟着深冬的寒意,如同鬼哭般拍打着厚重的朱漆殿门,一下,又一下。

宰相李元甫立于文官之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但那拢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蜷曲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身后的二皇子夏元辰,年轻的面庞上竭力维持着平静,然而眼底深处翻涌的嫉恨与惊惧,却如同毒蛇吐信,几乎要压抑不住。

武将队列中,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帅,腰杆挺得笔直,浑浊的眼眸深处,却隐隐跳动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快意。

终于,夏弘帝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缓缓扫过阶下群臣,最终定格在那份军报上。他伸出保养得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手,拿起了那份沉甸甸的奏报。

“北疆苍狼城镇守使秦烈,八百里加急奏报……”

夏弘帝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金铁摩擦般的滞涩感。他展开奏报的动作很慢,仿佛那薄薄的纸张有千钧之重。

大殿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皇帝脸上。

“臣秦烈,顿首百拜,谨奏陛下:北漠狼主蒙哥,遣大将兀良哈,率精骑两万,悍然犯我大夏北疆门户苍狼城……”

夏弘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冰冷地叙述着那场惨烈攻防的开端。当念到“箭矢如蝗,礌石如雨,城垣数度告急”时,不少文官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仿佛那血与火的厮杀就在眼前。武将们则紧握拳头,呼吸粗重。

“幸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依托坚城,浴血死守……”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宰相李元甫的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二皇子夏元辰的喉结滚动,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然敌酋兀良哈,凶顽异常,悍不畏死,亲率精锐登城,城头危殆……”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几位老帅的眉头紧锁,眼中忧色更浓。

“臣临危率亲卫反冲,幸不辱命,将敌压回城下……”

夏弘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

“当夜,臣遣麾下骁将林风,率死士奇袭敌后,焚其粮草辎重!”

“好!” 一声苍劲有力的低喝猛地从武将队列中炸响!须发皆白的老帅雷镇山,激动得须发皆张,猛地踏前一步,浑浊的老眼精光爆射!他这一声吼,如同在死寂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点燃了武将们的情绪!压抑的振奋在粗重的呼吸声中弥漫开来。

李元甫眉头微皱,瞥了雷镇山一眼,却未出声。夏弘帝握着奏报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兀良哈粮草被焚,恼羞成怒,攻城更急,伤亡惨重……”

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继续念道。

“……僵持数日,敌疲我锐。臣审时度势,决意反攻!遂集结精锐,开城迎战!”

“开城迎战?!” 一个文官失声惊呼,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捂住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城外可是两万草原铁骑!开城?这秦烈疯了不成?!

“烈风营锋矢阵破敌先锋,‘血狼噬月’初显锋芒……”

夏弘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诵读一段与他无关的史诗。

“……臣身先士卒,直取敌酋兀良哈!”

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

“兀良哈,大武师三重,力可开山……”

皇帝的声音陡然变得艰涩,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臣与其激战百合,以伤换命……”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撕裂声,仿佛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那是枪锋洞穿咽喉的声音!是生命被强行终结的脆响!

夏弘帝握着奏报的手猛地一颤,声音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奏报最后那行字,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微微哆嗦着。

整个金銮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阶下群臣,无论是惊恐的文官,还是激动的武将,此刻都如同泥塑木雕,连呼吸都忘记了。

“阵斩……敌酋兀良哈于万军之中!”

轰!

夏弘帝几乎是吼出了这最后一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强行挤压出来的力量!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阵斩兀良哈?!”

“那个屠夫兀良哈?!”

“天佑大夏!天佑大夏啊!”

“武威侯神威!”

武将队列彻底沸腾了!雷镇山老泪纵横,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其他将领激动得满脸通红,相互捶打着肩膀,口中高呼着“武威侯”、“血狼将军”!

文官队列则是一片混乱。

惊骇、难以置信、狂喜、忧虑……各种情绪交织在脸上。李元甫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拢在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二皇子夏元辰更是面无人色,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只剩下怨毒与恐惧。

夏弘帝猛地将奏报狠狠拍在御案之上!巨大的声响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他胸膛剧烈起伏,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如同开了染坊。

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过阶下狂喜的武将,扫过神色各异的文官,最终定格在虚空某处,仿佛要喷出火来!

赢了!赢得如此彻底!赢得如此……让他措手不及!赢得如此……让他颜面尽失,如芒在背!

这份捷报,哪里是报功的奏章?分明是秦烈用兀良哈的人头,狠狠甩在他这位九五之尊脸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是裹挟着北疆军民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向他帝都皇权发起的赤裸裸的示威!

封赏?不封?

不封?如何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如何安抚得了那些狂热崇拜“血狼将军”的边军将士?如何面对雷镇山这些军方老帅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封?拿什么封?侯爵?食邑?实权?每给秦烈一分荣耀,一分权力,都像是在他自己心头剜下一块肉!都像是在为那头正在北疆崛起的猛虎,再添一双翅膀!

“陛下!” 李元甫终于站了出来,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武威侯秦烈,阵斩敌酋,扬我国威,立下不世奇功!此乃陛下圣德感召,将士用命之果!老臣以为,当重赏!以彰陛下天恩,以励边军士气!”

他这番话,字字句句将功劳归于“陛下圣德”,却将秦烈置于“将士用命”之中,更点明重赏是为了“彰天恩”、“励士气”,而非秦烈本人当得如此厚赏。

“陛下!李相所言极是!” 二皇子夏元辰也强压着嫉恨,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激昂,“秦烈此功,足以彪炳史册!儿臣以为,当晋其爵位,赐其食邑,使其永镇北疆,为陛下守好国门!” “永镇北疆”四字,他咬得极重,目光闪烁。

“陛下!” 雷镇山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秦烈此子,勇冠三军,挽狂澜于既倒!阵斩兀良哈,此功非侯爵不足以酬!非实封食邑不足以彰其功!老臣恳请陛下,封秦烈为‘武威侯’,食邑三千户,加封北疆防御使,统辖北疆五城,使其名实相符,方能震慑蛮夷,保我北境百年太平!”

“臣附议!”

“臣附议!”

武将队列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震屋瓦!他们身后,不少中立派甚至部分李相派系的官员,在巨大的胜利和武将的威势下,也迟疑着跪了下去。

夏弘帝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黑压压跪倒的一片,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附议”之声,只觉得一股逆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被无形的绳索死死捆缚!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所有的算计,在秦烈这实打实的、光芒万丈的战功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沉默着,死寂般的沉默。时间仿佛凝固,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异常清晰。额角青筋突突跳动,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帝王的体面。

“准……奏。”

良久,一个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嘶哑到极点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更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

“封……镇北王世子,苍狼城镇守使秦烈……为‘武威侯’!食邑三千户!加封……北疆防御使!统辖北疆苍狼、黑石、铁壁、磐石、烽台五城!一应军政,皆由其节制!”

圣旨的内容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个字一个字砸在金砖地面上,也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着内阁即刻拟旨,八百里加急,送往北疆!”

夏弘帝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向后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脸色灰败,再无一丝人君的神采。那份染血的捷报,如同烧红的烙铁,静静躺在御案上,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陛下圣明!” 雷镇山等武将声如洪钟,重重叩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扬眉吐气。

“陛下圣明……” 李元甫和二皇子夏元辰也缓缓跪下,声音低沉,眼神深处却是一片阴寒。

圣旨拟就,加盖了鲜红的玉玺。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印记,此刻却显得如此刺眼。传旨钦差捧着圣旨,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快步走出金銮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护卫,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马蹄声敲打着帝都冰冷的青石板路,也敲打在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心上。

武威侯!

食邑三千户!

北疆防御使!

统辖五城!

这四个沉甸甸的头衔,如同四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帝都!

镇北王府,静室。

药香袅袅,却驱不散室内的沉重与寒意。秦战天躺在软榻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福伯守在床边,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了忧虑,眼中血丝密布,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王爷枯槁的手。

房间一角,紫砂药罐在红泥小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苦涩药味弥漫开来。阿依娜一身素净的南疆服饰,神情专注而凝重,白皙的手指稳定地捏着几味药材,正小心翼翼地投入药罐之中。她动作娴熟,眼神锐利,但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抿的嘴唇,显示出她内心的高度戒备。

那位奉旨而来的王御医,就站在稍远的地方,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看似关切地望着床榻的方向。他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悲悯与恭谨,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毒蛇的信子,时不时地扫过阿依娜的动作、药罐的蒸汽,以及窗台边那盆开得正盛的素心兰。

“阿依娜姑娘,” 王御医的声音温和,打破了室内的沉闷,“王爷这药……煎得如何了?陛下忧心如焚,日夜挂念王爷病情,特命老朽在此协助。若姑娘所需药材王府或缺,老朽宫中秘库倒还有些珍稀之物,或可一用。”

阿依娜头也未抬,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寒泉,不带一丝波澜:“有劳御医挂心。此药乃我族秘传,君臣佐使,火候分寸,皆有其法,不敢假手他人。王爷体内之毒,已深入肺腑经络,非虎狼之药不能激其残存生机,然猛药亦需精准掌控,差之毫厘,便成催命之符。”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药的凶险霸道,又堵死了对方插手的任何借口。

王御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恳切”了几分:“姑娘医术通玄,老朽自是佩服得紧。只是……今日这药味,似乎与昨日略有些不同?老朽隐约嗅得一丝……苦杏仁般的异香?” 他状似无意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却锐利如钩,紧紧锁在阿依娜的脸上和那翻滚的药罐上。

福伯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浑浊的老眼瞬间抬起,警惕如鹰隼,锐利的目光在王御医和阿依娜之间来回扫视,枯瘦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阿依娜搅拌药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御医大人好灵的鼻子。此方之中确有一味‘南星子’,其性辛温,味微苦,略带杏仁之气。此药之用,正在于中和‘紫背天葵’的燥烈之性,使其霸道药力得以缓和,更易被王爷此刻虚弱之躯缓缓吸收。此乃此方不可或缺之关键辅佐。”

她解释得条理清晰,药理分明,南星子也确有此效。

王御医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没找到预想中的破绽,干笑一声,掩饰着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原来如此,倒是老朽孤陋寡闻,多虑了。姑娘请继续,请继续。”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蜷缩了一下,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药液的翻滚声中缓慢流逝。终于,药液煎成。阿依娜小心翼翼地将深褐色的药汁过滤到一只温润的白玉碗中。蒸腾的热气带着浓郁的苦涩和那一丝奇异的辛香,在静室中弥漫开。

就在她端起玉碗,准备走向床榻的瞬间——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台边那盆精心照料的素心兰。娇嫩洁白的花瓣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灰败卷曲!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烤过一般!

阿依娜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

南疆巫医对草木药性的感知近乎本能!这盆素心兰是她特意挑选放置于此!只因它对某些极其阴毒、无色无味的气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反应!这花瓣边缘的灰败卷曲…正是“蚀心草”混合“阴魂花”的剧毒之气侵蚀才会出现的特殊征兆!

这两种毒物,单独使用毒性微弱,极易被忽略,但若混合,便是能无声无息侵蚀心脉、断绝生机的绝命之毒!而它们混合后散发出的那极淡、近乎被药味掩盖的气息,正与“南星子”的辛香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方才王御医刻意点出“苦杏仁”香气,根本就是在试探!是在用“南星子”的气味做掩护,试图混淆视听!他真正的目的,是掩盖那被他悄然投入药炉夹层或炉火中、此刻正随着蒸汽缓缓释放出来的蚀心草与阴魂花的混合毒气!

若非这盆救命的素心兰及时示警,连她这个精通毒术的巫医,都可能被这精心设计的连环毒局瞒天过海!

好阴险!好狠辣!好一个奉旨而来的御医!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骨髓的怒火瞬间从阿依娜脚底直冲头顶!她端着玉碗的手,指节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用力而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阿依娜姑娘?” 王御医见阿依娜突然僵住不动,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紧张,语气带着一丝催促的意味,“药凉了,药性怕是会打折扣,王爷的病可耽搁不起啊。”

福伯也察觉到了阿依娜的异样,疑惑而警惕地看向她。

阿依娜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只有那双清澈如南疆天空的眼眸,此刻冷冽得如同万载玄冰,锐利如淬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王御医那张伪善的脸!

“药凉了,药性打折扣?”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王御医的话,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之上,字字清晰,带着彻骨的寒意,“只怕,这碗药若是进了王爷的肚子,药性就不仅仅是‘打折扣’,而是要‘立竿见影’地送王爷归西了吧?王、御、医?”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御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强自镇定,但眼神中那瞬间爆发的慌乱和惊恐却再也掩饰不住,“姑娘莫要血口喷人!老夫奉陛下之命,一心只为救治……”

“奉陛下之命,来给镇北亲王下毒么?!” 阿依娜厉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玉交击,带着南疆女子特有的锐利锋芒,瞬间刺破了静室的压抑!她猛地将手中那碗价值连城、耗费心血的药汁,狠狠摔向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

啪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如同惊雷!温润的白玉碗瞬间四分五裂!深褐色的药汁如同污血般四溅开来,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奇异辛香和致命诱惑的苦涩气味如同毒瘴般瞬间弥漫了整个静室!

“你!大胆!” 王御医惊得魂飞魄散,指着阿依娜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血口喷人?” 阿依娜一步踏前,素手指着窗台那盆花瓣灰败卷曲的素心兰,声音冰冷刺骨,字字如刀,“看看那盆花!‘蚀心草’混‘阴魂花’的毒气,无色无味,瞒得过人眼,却瞒不过这天生地养的灵物示警!王御医!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假借陛下赐药之名,行此弑杀亲王、祸乱朝纲的滔天恶行!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是那金銮殿上的陛下,还是你身后那宰相府里的主子?!”

字字诛心!如同九霄雷霆在王御医耳边轰然炸响!将他最后一丝侥幸炸得粉碎!

“你…你胡说!妖女!你敢污蔑老夫!污蔑陛下!污蔑宰相大人!” 王御医彻底乱了方寸,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再也顾不得伪装,猛地转身就向静室紧闭的房门冲去!他要逃!

“拿下这个弑主的恶奴!” 福伯早已须发戟张,怒火填膺!此刻哪还不明白这御医包藏的祸心!积压的担忧、王爷受辱的愤懑、对帝都暗箭的痛恨,在这一刻化作滔天怒火!

他虽年老,但一身修为并未全废,此刻含怒出手,身形快如鬼魅!枯瘦如柴的手掌此刻却蕴含着凌厉的劲风,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鹰爪般狠狠抓向王御医的后心要害!

“来人!有刺客!护驾!” 王御医带来的两名心腹护卫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室内巨响和王御医的尖叫,猛地撞开房门冲了进来!看到福伯出手,两人毫不犹豫,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寒光闪烁,带着狠辣的杀意,一左一右直劈福伯的脖颈和腰腹!竟是招招致命!

静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刀光闪烁,劲风呼啸!破碎的药碗碎片和深褐色的药汁在地面流淌,如同凝固的血泊。

阿依娜眼神冰冷如霜,手腕一翻,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毒针已悄然扣在指间。

她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一个闪身便挡在了秦战天的床榻之前,目光锐利如鹰隼,冷冷地扫视着整个战局,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福伯经验老辣至极,对付一个惊慌失措、毫无战力的御医和两个只有武者修为的护卫,绰绰有余。

果然,不过数息之间!

两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那两名凶悍扑上的护卫,被福伯以刁钻诡异的手法,精准地点中了胸前大穴,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手中钢刀“哐当”落地。

而亡命奔逃的王御医,则被福伯如同老鹰抓小鸡般,一把掐住后颈的衣领,狠狠掼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摔得他眼冒金星,五脏移位!

“哎哟!老…老匹夫!放开我!我乃陛下钦封御医!你们敢动我,就是谋逆!是造反!” 王御医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砖,犹自挣扎叫骂,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变形。

福伯眼中杀机毕露,布满老茧的脚狠狠踩在王御医背上,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踩进地砖里!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谋逆?造反?你这弑主背恩、猪狗不如的恶奴,也配谈谋逆?!说!谁指使你下的毒?!是皇帝,还是李元甫那个老匹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府侍卫统领带着大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侍卫冲了进来,看到室内一片狼藉的景象,顿时大惊失色:“福伯?阿依娜姑娘?王爷他…这是……”

“此人!” 福伯指着地上污浊的药渍,又指向窗台那盆花瓣灰败的素心兰,声音如同雷霆,带着滔天怒火,“假传圣意,名为诊治,实为下毒!意图毒害王爷!证据确凿!给我拿下!打入死牢!严加看管!等王爷醒来和侯爷凯旋归来,再行发落!”

“什么?!” 侍卫统领又惊又怒,看向王御医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他猛地一挥手:“拿下!堵上嘴!押入地牢最底层!没有侯爷和福伯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如狼似虎的侍卫们立刻扑上去,将面如死灰、瘫软如泥、连叫骂都发不出的王御医,连同那两名被制住的护卫,如同拖死狗般粗暴地拖了下去。静室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药罐的咕嘟声和弥漫的苦涩气息。

阿依娜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那盆救命的素心兰捧起,看着花瓣边缘那刺目的灰败卷曲,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后怕和冰冷的怒意。这帝都的暗箭,远比北疆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更加阴险,更加致命!

福伯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但气息似乎因刚才的喧闹而更加微弱了一丝的秦战天,又看向脸色苍白却眼神坚毅如磐石的阿依娜,深吸一口气,竟对着阿依娜,深深一揖到底:“阿依娜姑娘!今日若非你心细如发,洞察奸邪,识破这恶奴的毒计,王爷他…只怕凶多吉少!老奴替王爷,替远在北疆的世子爷,谢过姑娘的救命大恩!” 老管家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和劫后余生的激动。

阿依娜轻轻摇头,将素心兰小心放回窗台,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福伯言重了。守护王爷,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

她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望向遥远的北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不知侯爷那边…战事如何了?这捷报…何时能至?”

仿佛冥冥之中回应着她的牵挂与担忧,遥远的北疆战场,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血狼将军威武!”——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的阻隔,化作无形的声浪,隐隐在帝都阴沉的天空下回荡。

一只羽毛上沾染着风沙与淡淡血腥气的信鸽,正奋力振动着翅膀,如同离弦之箭,从苍茫的北疆方向疾飞而来。

它越过巍峨的帝都城墙,在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注视下,带着那份染血的、足以震动朝野的捷报,朝着镇北王府的方向,投下一道迅疾而坚定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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