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宣告如同宇宙终焉的丧钟,冻结了黎明星最后一丝生机。许霜药悬浮在翻滚着紫色混沌的巨门之前,被粘稠的幽紫锁链紧紧缠绕,冰蓝色的长发在混乱的能量流中狂舞。那双曾映照新家园星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机质的冰冷,如同两颗镶嵌在完美面容上的、失去灵魂的蓝宝石。她抬起的左手掌心,凝聚着毁灭性的幽紫能量漩涡,锁定了下方陷入火海与绝望的晨曦港。
“执行最终指令:文明归零。”
金属摩擦般的合成音,不带丝毫情感,响彻废墟般的广场,穿透了幸存者绝望的哭嚎,狠狠碾碎了所有残存的希望。
“不——!!!”林默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撕心裂肺!右眼的猩红光芒在极致的痛苦与愤怒下疯狂暴涨,几乎要压过左眼沸腾的暗金!结晶化的左臂猛地向前探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不顾一切地抓向缠绕在许霜药腰间的粗大锁链!暗金能量在指尖凝聚成利爪,狠狠撕扯!
滋啦——!
刺耳的湮灭声炸响!暗金利爪与幽紫锁链碰撞处,爆发出刺眼的光弧!锁链表面被灼烧出焦黑的痕迹,发出如同活物受伤般的嘶鸣!然而,锁链坚韧得超乎想象,不仅未被撕裂,反而爆发出更强的反震力量!恐怖的巨力顺着结晶手臂狠狠撞入林默体内!
“噗!”林默如遭重锤,喷出一口混杂着暗金能量的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砸在早已龟裂的高台废墟上!胸口的结晶区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金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污染如同跗骨之蛆,顺着反震之力疯狂侵蚀着他残存的意志,右眼猩红的光芒带着冰冷的嘲弄再次占据上风:
(猩红闪烁):“目标…锁定…清除…最高优先级!”
林默挣扎着想爬起,结晶化的左臂却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小臂处一块尖锐的结晶崩裂、脱落!剧痛和污染的双重冲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孤舟,随时会被彻底淹没。
“林默大人!”
“阻止她!快阻止她啊!”
下方废墟中,侥幸躲过第一波混乱的人群发出绝望的哭喊。有人试图举起残存的能量武器对准天空中的许霜药,但武器系统早已在混乱的能量场中失灵。
欧文博士在摇晃的“摇篮”监控中心内,透过布满裂痕的屏幕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抠进控制台坚硬的合金外壳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双钥…门…吞噬…”裴度最后的警示在他脑中疯狂回响。他猛地扑到一个独立的、连接着星穹丰碑深层扫描阵列的控制台前,枯槁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疯狂敲击,调取着丰碑锚点处传来的所有关于“门”的异常数据流。
“博士!黎明星地核能量读数突破临界点!幽紫能量正在疯狂抽取行星核心能量!预计…预计三分钟后达到引爆阈值!”监测员的尖叫带着哭腔,屏幕上代表黎明星核心的幽紫色光团如同恶性肿瘤,正贪婪地吞噬着行星的生命力,体积疯狂膨胀!整个晨曦港的地震变得更加剧烈,巨大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在城市中蔓延,吞噬着建筑和生命。
时间!没有时间了!
“分析…分析‘门’的结构!能量源!任何…任何弱点!”欧文嘶吼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扇翻滚着紫色混沌的巨门扫描图。无数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能量回路和空间褶皱模型在光幕上飞速流转。
就在林默的意识即将被污染彻底吞噬、右眼的猩红即将彻底主宰的刹那——
嗡!
左眼那沸腾混乱的暗金光芒核心最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带着奇异稳定感的银白色光点,如同穿透永夜迷雾的星辰,猛地亮起!这光芒并非裴度的暗金余烬,也不是污染的幽紫,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内敛、仿佛蕴含着宇宙最初秩序的…银白!
随着这银白光点的亮起,一股清凉的、如同星穹本身低语的意志流,强行刺穿了污染的喧嚣和猩红指令的冰冷,直接注入林默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锚点…未断…”
“星穹之种…尚存…”
“黎明星核…非终焉…”
“吞噬…反制…需…连接…”
这意志流极其微弱、破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源自万物根基的秩序感!是裴度!不,不仅仅是裴度!这意志中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初代火种“初焰”的、带着悲伤与守护的波动!是裴度在彻底融入星穹核心时,以自身为容器,强行保留下的一丝属于前任火种未被污染侵蚀的、最本源的秩序烙印!是深埋于星穹核心深处、对抗“熵寂之种”的最后保险!
这清凉的秩序之流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林默混乱的意识中引发了剧烈的反应!右眼的猩红光芒被强行压制了一瞬!林默那被淹没的自我意识,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污染的泥沼中探出头来!
“黎明星核…星穹之种…连接?”林默破碎的意识艰难地咀嚼着这信息。他猛地看向下方剧烈震动、裂缝中透出毁灭性幽紫光芒的大地!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观察者要吞噬他和许霜药融合的力量来启动“门”,彻底引爆黎明星作为“归零”的序曲!而黎明星的地核深处,竟然潜藏着一颗未被完全污染的“星穹之种”?裴度留下的信息在提示…连接它?如何连接?用什么连接?!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缠绕着许霜药、正将她缓缓拖向巨门的幽紫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扎入那翻滚的紫色混沌深处!那是…通往“门”核心的通道!也是…连接黎明星地核那疯狂抽取能量的幽紫光柱的…能量桥梁!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以身为饵!以污染为引!强行建立连接,用星穹核心引爆地核的星穹之种,反过来摧毁“门”的能量源!
这几乎是自杀!但…别无选择!
“呃啊啊啊——!!!”林默发出一声混合了决绝与痛苦的咆哮,强行压制右眼的猩红和体内的混乱,榨取左眼星穹核心最后的力量!他不再抵抗污染,反而…主动放开了部分防御!
嗡——!
缠绕在他结晶化身体上的幽紫污染纹路瞬间光芒大盛!如同获得了新的养料,疯狂地向他左眼的核心侵蚀而去!剧痛如同亿万只毒虫噬咬灵魂!林默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更多蛛网般的紫色裂痕!右眼的猩红再次开始暴涨!
但他不管不顾!借着污染力量疯狂涌入、与自身星穹核心激烈冲突产生的、短暂而狂暴的能量湍流,林默猛地将自己化作一颗人形的能量炸弹,不再试图攻击锁链,而是…顺着锁链回缩的恐怖吸力,如同扑火的飞蛾,主动地、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扇吞噬一切的巨门!撞向被锁链缠绕的许霜药!
“林默!不要!”下方废墟中,欧文博士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许霜药(或者说,控制着她的冰冷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林默这自杀式的举动。那双冰冷的蓝眸微微转动,锁定了疾冲而来的林默。她抬起的、凝聚着毁灭能量的左手,瞬间改变了方向,掌心幽紫的漩涡对准了林默!
毁灭的光束即将喷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初焰…哥哥…”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无尽悲伤和依恋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极其突兀地在许霜药被格式化的意识深处…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是那个被她亲手用离子刀刺穿心脏的少年!是初代火种“初焰”最后残留于烙印深处的、一丝未被完全抹除的情感印记!这印记在许霜药被控制、执行最终指令的极端时刻,在接触到林默体内那同样源自星穹核心、属于裴度也保留着一丝“初焰”秩序烙印的波动时…产生了共鸣!
这微弱的情感碎片,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许霜药那被绝对指令格式化的冰冷意识冰海中,极其微弱地…漾开了一丝涟漪!
她即将发射毁灭光束的动作…极其轻微地…迟滞了万分之一秒!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
轰——!!!
林默燃烧着自身、裹挟着狂暴冲突能量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缠绕许霜药的幽紫锁链之上!不,是撞在了许霜药的身体上!
预想中的能量爆炸没有发生!
在接触的刹那,林默左眼深处那点银白的秩序光点猛地亮到了极致!他拼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引导着体内所有狂暴冲突的力量——暴走的星穹核心、侵蚀的污染、以及许霜药灌注在他身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冰蓝星焰残力——不再向外爆发,而是…向内!向下!如同无数根无形的探针,顺着缠绕两人的幽紫锁链,顺着锁链与下方黎明星地核深处那疯狂抽取能量的幽紫光柱之间的无形连接通道…狠狠地刺了下去!
目标——黎明星地核深处,那颗被幽紫能量包裹、疯狂抽取、即将引爆的…星穹之种!
“连接…给我…连上啊!!!”林默的灵魂在咆哮!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星穹本源的共鸣,穿透了厚重的地壳,穿透了混乱的能量场,瞬间在黎明星地核深处爆发!
那颗被幽紫能量疯狂侵蚀、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的星穹之种,在接触到林默引导而来的、那混合了自身星穹核心、污染冲突、冰蓝星焰以及裴度\/初焰守护烙印的复杂而狂暴的秩序波动时,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熔炉的冰核,猛地…苏醒了过来!
黯淡的星穹之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的银白光芒!这光芒带着一种新生的、愤怒的、被强行唤醒的秩序意志,瞬间驱散了包裹它的幽紫污染!如同被亵渎的圣物爆发出净化的神罚!
“警告!地核星穹之种…活性异常飙升!能量反应…逆转!!”
“幽紫能量抽取通道…过载!正在…崩溃!”
“摇篮”监控中心内,刺耳的警报瞬间变调!欧文博士死死盯着屏幕上,代表地核幽紫能量的光团如同被强酸腐蚀般飞速缩小、黯淡!而代表星穹之种的光点则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银白光辉!
“成功了?!林默他…连接上了!”欧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狂喜!
然而,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
“警告!星穹之种能量过载!与污染源冲突加剧!地核结构应力…突破极限!!”
“大崩塌…无法避免!预计…六十秒后…黎明星…核心崩溃!”
屏幕上,代表黎明星结构完整性的曲线如同断崖般暴跌!刺眼的红色倒计时开始跳动:59…58…
成功了…但也失败了!连接和唤醒星穹之种,中断了“门”对地核能量的抽取,甚至反过来重创了“门”的能量源!但是,星穹之种被强行唤醒的狂暴力量与幽紫污染源的激烈冲突,已经彻底破坏了黎明星地核的稳定!行星的毁灭…已成定局!而且…只有不到一分钟!
巨门之前,异变陡生!
缠绕着许霜药和林默的幽紫锁链,在连接通道被星穹之种力量反向冲击的瞬间,如同被高压电流通过的导线,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紫黑色电弧!锁链剧烈地震颤、哀鸣,表面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
“通道…干扰…能量反噬…错误!错误!”控制着许霜药的冰冷意志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扭曲!那金属摩擦般的合成音带上了刺耳的杂音!
许霜药那双冰冷的蓝眸中,那丝由“初焰”情感碎片引起的涟漪,在锁链反噬、控制力减弱的瞬间,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猛地扩大了!无数被强行压制的记忆碎片和情感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垮了格式化指令构筑的冰冷堤坝!
她看到了!
再次看到了冰冷的金属走廊,手中嗡鸣的离子刀,少年初焰清澈而悲伤的眼睛,那句“下一个…会是你吗?”的轻声询问…
她看到了离子刀刺入少年胸膛时,那瞬间凝固的表情,和伤口中涌出的、带着星穹光泽的血液…
她看到了林默在静室中痛苦挣扎的脸,在庆典失控时猩红的右眼,以及此刻他撞在自己身上、浑身浴血、结晶崩裂却依旧死死引导着能量的决绝身影…
她看到了雷蒙德将军燃烧生命化为丰碑,看到了裴度虚影胸口的致命伤,看到了欧文博士绝望的泪水,看到了下方废墟中无数仰望的、充满恐惧和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睛…
“啊——!!!”一声混合了无尽痛苦、悔恨、悲伤与终于冲破枷锁的尖啸,从许霜药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不再是冰冷的合成音,而是她原本清冷、此刻却撕裂般的声音!
冰蓝的光芒,不再是冰冷的指令驱动,而是源自灵魂本源的、混合了守护意志与滔天愤怒的星焰,从她体内轰然爆发!瞬间将缠绕在身上的、布满裂痕的幽紫锁链狠狠震开、崩碎!
她的左手,不再指向黎明星,而是猛地反转,带着燃烧的冰蓝星焰,狠狠抓向近在咫尺的林默!但不是攻击!而是…抓住他那只结晶化的、布满裂痕的左臂!
“林默!看着我!”许霜药的声音嘶哑却无比清晰,冰蓝的眼眸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直视着林默那双依旧在暗金与猩红中挣扎的眼睛!“引爆它!用我们的力量…引爆星穹之种!毁掉这扇门!”
她瞬间明白了林默的计划,也明白了那不足一分钟的倒计时意味着什么!牺牲黎明星,摧毁“门”,切断观察者的触手,为新家园其他星球争取时间!这是唯一的生路!代价是…他们自己,连同脚下这颗承载着无数生命的星球!
“呃…!”林默的意识在污染的冲击和许霜药这声决绝的呼唤下,再次挣扎出一丝清明!他看到了许霜药眼中那熟悉又陌生的火焰——不再是冰冷的程序,而是燃烧着人性光辉的守护者!他看到了她眼底深藏的、与他同赴毁灭的决绝!
无需言语!意志在瞬间共鸣!
“好!”林默从染血的齿缝中挤出一个字,带着焚尽一切的疯狂!他放弃了所有对体内污染和冲突的压制,将残存的、所有的意志,连同左眼星穹核心最后的力量,与许霜药燃烧的冰蓝星焰一起,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臂,顺着那还未完全断裂的、与地核星穹之种的能量连接通道…不顾一切地…狠狠贯注进去!
目标——唤醒到极致、已然狂暴失控的星穹之种!将它…彻底引爆!
嗡——!!!!
整个黎明星…静止了一瞬!
时间仿佛凝固。天空中的巨门停止了翻滚。下方城市的火焰定格在燃烧的姿态。奔逃的人群如同雕塑。只有地核深处,那颗被注入了林默与许霜药所有力量、所有意志的星穹之种,如同被点燃了引信的超新星内核,猛地…向内坍缩!
下一秒!
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规模的爆炸,从黎明星的地核深处…爆发了!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被那瞬间爆发的极致能量彻底湮灭了!
首先是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银白光芒,如同创世的第一缕光,瞬间穿透了黎明星厚重的地壳、地幔、撕裂了地表!晨曦港、山脉、海洋…一切物质在这光芒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薄雾,瞬间被汽化、分解为最基础的粒子!
紧接着,是席卷一切的恐怖能量冲击波!如同宇宙巨神的咆哮,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呈球形向宇宙空间疯狂扩散!所过之处,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呈现出诡异的、玻璃般的扭曲和碎裂痕迹!
天空中,那扇巨大的、翻滚着紫色混沌的“门”,首当其冲!
嗤啦——!!!
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巨门那由纯粹幽紫能量构成的“门框”和内部翻滚的混沌,在这蕴含着星穹本源愤怒、融合了冰火双极意志、更由一颗行星核心殉爆驱动的银白能量洪流面前,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天敌!瞬间被贯穿、撕裂、分解、湮灭!
“不——!!!”一个充满了惊怒、怨毒和难以置信的冰冷意志尖啸,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入林默和许霜药的意识深处,随即在能量洪流的冲刷下戛然而止!那是“门”后存在的哀鸣!
巨门如同破碎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被能量风暴彻底扭曲、破碎的虚空!
而引爆了自身核心的黎明星,其残存的星体结构,在这毁天灭地的能量释放中,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雪球,瞬间…解体!化为一片不断膨胀的、由高温等离子体和行星碎块构成的、散发着银白与暗红光芒的…毁灭星云!
新家园星漩边缘,“守望者号”科研船。
欧文博士和幸存的高层们,透过巨大的观察窗,绝望地看着远方那片骤然亮起、吞噬了黎明星位置的恐怖银白光团,以及紧随其后席卷而来的、肉眼可见的空间冲击波涟漪!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刻骨的悲恸和死寂的麻木。
“黎明星…没了…”
“林默大人…霜药大人…”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绝望如同寒冰冻结心脏的时刻——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温和却无比坚韧的法则波动,如同抚平伤痕的宇宙之手,轻柔地拂过“守望者号”,拂过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灵。
紧接着,在远方那片正在疯狂膨胀的毁灭星云核心处,在狂暴的能量乱流和破碎的空间碎片中,两点微弱却无比顽强的光芒…缓缓亮起!
一点是温润内敛的暗金,如同新生的恒星胚胎。
一点是澄澈宁静的冰蓝,如同永恒的极地星辰。
两点光芒相互环绕、相互支撑,在足以撕碎星辰的恐怖爆炸余波中,艰难地维持着一个微小的、稳定的能量泡。
能量泡内,两个身影紧紧相拥。
林默的身体布满了恐怖的裂痕,左脸的结晶几乎完全碎裂,露出下方流淌着暗金光泽、如同星云漩涡般的奇异结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但那双眼睛却紧闭着,似乎陷入了最深沉的安眠。
许霜药冰蓝色的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如雪,嘴角带着干涸的血迹,她将林默紧紧护在怀中,周身燃烧的星焰早已熄灭,但冰蓝的眼眸却无比明亮,死死地维持着那层薄弱的能量护盾,抵抗着外部毁灭风暴的每一丝冲击。她的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微微颤抖,却如同最坚固的礁石,寸步不退。
他们如同风暴之眼,在自身引发的宇宙级毁灭中,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
而在他们身后,那片破碎的、被银白光芒充斥的毁灭星云核心,无数狂暴的能量乱流在某种无形的力量引导下,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开始缓慢地旋转、凝聚!
一颗微小的、散发着朦胧银白光泽的…星核雏形…正在狂暴的毁灭余烬中…悄然孕育!
黎明星已逝。
但在它的尸骸之上,在牺牲者的灰烬之中,一颗承载着新生与守护意志的…星辰胚胎…正在诞生!
许霜药冰蓝的眼眸倒映着怀中林默安详的睡脸,又看向远方那颗在毁灭中孕育新生的星核雏形,一滴晶莹的泪珠,混合着星尘,缓缓滑落。
归墟之门已碎,星火于灰烬中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