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检查了一下林恩爱的状况，表情变得凝重：\"她的体质...更适应变化。\"
她犹豫了一下，\"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林恩爱摇摇头，勉强站直身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看向苏晨，突然轻笑出声，“你的皮肤看起来也变白了好多，眼睛也有点蓝色。”
苏晨摸了摸自己手臂，无奈地笑了：\"彼此彼此，美人鱼小姐。\"
小曦好奇地看着两人：\"晨哥哥和恩爱姐姐要变成鱼了吗？\"
\"不会。\"苏晨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暂时的小变化而已。\"
当晚，庇护所的气氛有些微妙。
林恩爱的身体似乎真的在向人鱼方向转变。
她开始觉得干燥的空气让她呼吸困难，皮肤也变得更加敏感，最后不得不泡在储水桶里才能入睡。
苏晨坐在桶边守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水面。
月光透过棕榈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林恩爱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美得不像凡间之物。
\"你在想什么？\"林恩爱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更加空灵。
苏晨回过神：\"在想...如果变不回去了怎么办。\"
\"那也不错啊。\"
林恩爱轻轻摆动双腿，上面的皮肤已经开始浮现出细小的鳞片纹路，\"我们可以搬去海边住，每天和瑟琳娜一起游泳...\"
苏晨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
林恩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上苏晨的脸颊：\"苏晨，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你会后悔吗？\"
\"不会。\"苏晨毫不犹豫地回答，握住她的手，\"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水桶中的涟漪轻轻荡漾，映照着两人越靠越近的身影。
就在他们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门外传来艾莉夸张的咳嗽声。
\"咳咳！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像触电般分开。
小美人鱼抱着一个大海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姐姐让我送这个来——能加速逆转变化的药膏。\"
她把海螺放在地上，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如果你们想保持现状...当我没来过～\"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双马尾在月光下划出两道金色的弧线。
林恩爱和苏晨相视一笑，同时伸手去拿那个海螺。
他们的指尖在水面上相碰，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如同两人心中荡漾的情感波纹。
晨光透过棕榈叶的缝隙洒进庇护所，林恩爱坐在储水桶边，仔细检查着自己的手臂。
那些细小的鳞片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在阳光下才会偶尔闪过一丝微光。
\"看来药膏起作用了。\"
苏晨蹲在她身边，颈侧的鳃裂也只剩下三道浅浅的银线，像是精心绘制的纹身。
林恩爱突然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都怪你！\"
\"嗷！\"苏晨夸张地跳起来，\"我又怎么了？\"
\"要不是你整天跟瑟琳娜泡在一起，我们怎么会变成半人鱼？\"
林恩爱佯装生气地鼓起脸颊，\"害得我整整三天只能睡水桶！\"
苏晨委屈地揉着被掐的地方：\"明明是你先...\"
\"嗯？\"林恩爱眯起眼睛，手指威胁地悬在他腰间。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苏晨立刻举手投降，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自从海底之旅后，林恩爱对他的\"欺负\"越来越频繁，而他也乐在其中。
小曦抱着小雪从门外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打情骂俏：\"晨哥哥！瑟琳娜姐姐和艾莉来了！还带着公主姐姐！\"
两人赶紧整理好衣服迎出去。
海滩上，三条人鱼正在浅水区等候。
瑟琳娜的银发在晨光中如同流动的月光，艾莉的金色双马尾活泼地甩动着，而莉娅公主的紫金色鳞片则散发着皇室特有的尊贵光泽。
\"早安，陆地朋友。\"莉娅的发音比上次更加标准流畅，看来私下没少练习。
\"公主殿下。\"苏晨礼貌地点头致意，林恩爱也行了个不太标准的人鱼礼——手掌贴在胸前，然后向外划出一个波浪形。
艾莉迫不及待地游到岸边：\"苏晨！恩爱姐姐！我们带来好多礼物！\"
瑟琳娜微笑着举起一个由海草编织的网兜，里面装满了珍珠、珊瑚和一些奇特的海洋植物。
莉娅则捧着一个精美的贝壳盒子，里面装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蓝色晶体。
\"'深海之泪'的改良版。\"公主解释道，\"不会再引起体质变化。\"
林恩爱接过盒子，真诚地道谢：\"太感谢了。海底之旅让我们终生难忘。\"
莉娅优雅地点点头，然后表情变得有些伤感：\"可惜...我们必须暂时告别了。\"
\"什么？\"苏晨惊讶地看向瑟琳娜。
银发人鱼游到苏晨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人鱼国度的大门...只在冬季开放。春天来临前...我们必须回去。\"
艾莉扑上来抱住苏晨的腰：\"我不想走！陆地太好玩了！\"
瑟琳娜把妹妹拉回来：\"父亲...下了命令。\"
她转向林恩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明年冬天...我们会再来。\"
林恩爱上前给了瑟琳娜一个拥抱：\"我们等你。\"
莉娅看了看逐渐升高的太阳，焦急地摆了摆尾巴：\"时间...不多了。\"
告别总是来得太快。三条人鱼在浅水区排成一列，阳光为她们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神话中的画卷。
\"这个...给你们。\"
瑟琳娜突然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银白色的鳞片，递给苏晨，\"我的...通讯鳞。想我时...对着海水说话。\"
艾莉也有样学样，摘下自己的一片金粉色鳞片送给小曦：\"下次教你骑美人鱼……海豚~\"
莉娅公主则从王冠上取下一颗紫金色的珍珠，一分为二，分别赠予苏晨和林恩爱：\"人鱼王国的...友谊见证。\"
苏晨郑重地接过这些礼物：\"我们一定会好好珍藏。\"
\"明年冬天...\"瑟琳娜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要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止拥抱。\"林恩爱笑着眨眨眼，\"我们还欠你一次陆地导游呢。\"
艾莉突然游过来，在苏晨和林恩爱脸上各亲了一口：\"这是订金！\"然后咯咯笑着躲到姐姐身后。
莉娅看了看天色，焦急地摆动尾巴：\"真的...该走了。\"
三条人鱼开始缓缓后退，海水逐渐漫过她们的腰际、胸口，最后只剩下头部还露在水面上。
\"再见！\"小曦用力挥舞着手臂，小雪也\"嗷呜\"叫着道别。
\"明年见！\"苏晨和林恩爱异口同声地喊道。
最后时刻，瑟琳娜突然唱起一段悠扬的旋律。
虽然没有歌词，但三人都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那是一首人鱼的祝福歌谣，愿海洋与陆地永远相连，愿友谊跨越季节的轮回。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散，三条人鱼同时潜入水中，只留下几圈涟漪和漂浮在海面上的几片鳞光。
人鱼离开后，荒岛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但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风雪越来越小，气温逐渐回升，偶尔甚至能看到一两株早春的野花从雪中探出头来。
\"春天要来了。\"林恩爱站在庇护所门口，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苏晨正在整理人鱼们留下的礼物，闻言抬起头：\"是啊，最艰难的冬天过去了。\"
小曦抱着小雪在旁边玩耍，脖子上挂着艾莉送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在想什么？\"林恩爱走到苏晨身边坐下。
苏晨拿起瑟琳娜的银白色鳞片，轻轻摩挲着表面：\"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获救了，会不会怀念这里的生活？\"
林恩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握住他的手：\"一定会。\"
她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这座岛给了我们太多意想不到的礼物。\"
苏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海平线上有一个黑点：\"那是什么？\"
林恩爱眯起眼睛：\"可能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