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早就后悔了。
谁能想到乡下泥腿子招收一帮乌合之众竟然能成为一方豪强,现在还越来越厉害,竟然打到了青云州这里。
现在他们想要攀附过去都找不到理由,谁让好好的亲戚关系,却被他们怕连累舍弃了呢!
徐帆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爹,要不把母……瑶娘休了,再把娘请回来?”
“你当我不想吗?”
徐浩在听说周家军打出仁义之师名号拿下整个平南州时就后悔了,给上河村周修仪寄过去好几封表达后悔和思念的书信,可惜都石沉大海。
要么是被周家拦截了,要么周修仪已经另嫁他人不方便回信。
徐浩怎么也不愿相信周修仪看到信不回他,毕竟两人年少生情,又育有三个孩子,周修仪不可能对他的书信无动于衷。
他宁愿书信被周家人拦截,也不愿周修仪另嫁他人。
“我寄过去的信都没有回复,怕就怕你娘已经改嫁了。”
“不会的,我娘那人不会轻率二嫁。”徐帆也接受不了亲娘嫁给别的男人,再和别的男人生孩子,那他想要拉回娘的心只怕不容易。
“先不说你娘了,就说你,当初你娘想让你与你桃表妹定亲,你却偏偏看上周家那养女,结果倒好,芝麻没捡着不说,还丢了西瓜,你怎么那么鼠目寸光,要是你能与那丫头定亲,将来前途可想而知。”
徐浩说到这里叹口气,又上下打量一番徐帆露出几分满意神色,还好儿子对婚事挑剔,一直挑挑拣拣年过二十还没定亲,加上长得一表人才又有秀才功名,不知掳获了县里多少年轻女子芳心。
如果儿子能获得周梓桃芳心,即便周修仪二嫁,他们徐家和周家仍旧能成为亲戚。
徐帆有些不耐:“爹,你怎么还提这件事?我对桃表妹没有男女之情。”
亲表妹又如何,就算长得再好看,内里是一头母老虎,他是活的不耐烦了找这样的女人做妻子。
他想要的是能与他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的大家闺秀妻子。
桐儿表妹温柔贤淑勉强与他相配,桃表妹从小就像野丫头,长大更是成了杀人如麻的女霸主,他可不喜欢。
“你傻啊,男女之情能当饭吃吗?”徐浩一脸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若你表妹能成大业,就是新朝女帝,你也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夫,若是你能拢住她的心,让她生下有徐家血脉的孩子,将来岂不是咱们徐家天下……”
正当徐浩越想越美时,徐帆心动归心动,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我才不屈居女人之下当什么劳什子皇夫,我要坐就坐那至高无上位置,不就是收拢女子芳心吗,再容易不过,我不仅会拢住她的心,还会让她乖乖把那至高无上……”
没等徐帆说完,徐浩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疯啦,连表妹面都没见着呢,还想抢人江山,咱家要兵权没兵权要人脉没人脉,你觉得你能坐稳那位置吗?”
徐帆年轻心高气傲天真就算了,徐浩可不是,那周梓桃能一步步建立这么大势力岂是普通女子,甚至他都没想过帆儿会是唯一皇夫,毕竟大济朝开国女帝就有三位皇夫。
就算徐帆是后宫之一,他们徐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封爵。
这已经是他做的最大胆的梦了,想不到儿子胆子更大,但他可不会跟着一起犯傻找死。
当即给头脑发晕的儿子泼了一盆冷水说明了情况,又谆谆教导道:
“现如今你先想办法在周家军打来的时候上去攀关系,其他心思都不要有,毕竟你和周梓桃是亲表兄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定然也不会为难你,你再提出在她身边帮忙做事,平时对她多一些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时间长了,性子再烈的女子也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徐帆深思过后点头同意,自己刚才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了,桃表妹对他好似也没有男女之情,相反还有几分厌恶,如今要考虑的是该如何消磨在表妹心中的负面印象,增加好感。
而不是去想那不切实际的未来。
“爹,即使娘不能回来,要想桃表妹和周家改变对咱们的厌恶仇恨,就必须休了瑶娘。”徐帆能为了不受周家牵连,让亲爹休了亲娘,自然也能让爹休了后娘。
“休是一定要休的,她手里的钱财大概已经被咱们父子俩基本掏空了。”
过了一年多时间,徐帆对瑶娘也没了当初的迷恋,甚至从周家高调起势他后悔与周修仪和离开始,就对瑶娘产生了怨怪情绪。
“瑶娘父亲是举人老爷,几个哥哥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无缘无故休了瑶娘,就怕他们会打击报复咱们,倒不如让她病逝在家中,瑶娘父亲哥哥总不能因为瑶娘生病去世还来闹事!”
站在书房门外偷听父子俩谈话的瑶娘听到这脸色巨变。
好个徐浩,当初把她娶进家门之前,为了得她垂青,恨不得为她生为她死,甚至还想用其他手段谋害发妻,好迎她进门。
这才过了一年多时间,看到周家起势又后悔了,她反而成了徐家父子新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可恨自己明知徐浩对发妻都如此狠,一看就不是良人,偏偏她被徐浩斯文俊秀的脸庞所迷,把前夫留下来的万贯家财尽数带进徐家。
不知不觉间被父子俩联手做局,以需要做生意周转、买笔墨纸砚、与同窗游玩、修缮房子等各种理由,把她带来的钱财一点点全都要走。
怪不得周修仪什么都不要,只要了两个女儿,肯定是看清了这一家子翻脸无情的嘴脸,才会走得如此干脆。
瑶娘不甘心,那是前夫留给她养老的钱,她本以为父子俩即便不还,也不会不管她,如今别说管了,竟然对她起了杀心。
再不甘心,瑶娘也知道命只有一条,她必须逃离徐家才有命活。
她还要向周家军揭露徐家父子的狼子野心,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