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雨最后指向的方向在墓园。
天黑之后的墓园连个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好在,车上还有两把手电筒。穿上雨衣,打着手电筒下车,季烟雨的目光先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在那个方向!”感受到其中一个方向传来的波动,季烟雨压低了声音。
她关掉了手上的手电筒,祁墨檩也学着她的样子。
黑夜中,人的视力会受到限制。看不清东西,祁墨檩只能死死的跟在季烟雨的身后。
顺着直觉传来的方向,季烟雨很快看到了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在那里!”话音刚落,季烟雨的身体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还是慢了一步。地上躺着的只有张妈已经快冰冷的身体。
季烟雨打开了手电筒,看到了张妈脸色惨白。
“要不要去追?”祁墨檩问。
季烟雨蹲下身,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张妈的状况。
“不用,先把张妈送回去吧。”季烟雨脸色不太好。
祁墨檩打横抱起了张妈,将她放在了车后座上。
一路上,季烟雨的脸色黑如锅底。
回家时,祁震雄和李婉蓉都还没有休息。
看到二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张妈,李婉蓉先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要不要送医院啊!”李婉蓉惊魂不定。
季烟雨摇头:“这是被人抽走了魂魄,送医院也没什么用。”就算是送了医院,大概率也是被诊断为植物人或者脑死亡。
没得救。听说张妈被抽走了魂魄,李婉蓉诧异的看着季烟雨。
“那这要怎么办?”她小心追问。
虽然这话听起来荒谬,但从季烟雨的口中说出,也不会让人觉得离谱。
“我需要一些蜡烛,还有一间空房间,在我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我。”季烟雨干脆的罗列出了一张单子。
上面都是她需要的东西。
祁震雄看了一眼,除了蜡烛之外,还有桃木,香炉,酥油灯。
“好,我去给你准备。”祁震雄毫不犹豫。
平时祭祖时多会用到这些东西,倒也不是很难找。
房间就选在了张妈平时住的那一间。季烟雨将张妈平躺着放在了床上,又用朱砂画了一张符纸,贴在了张妈的额头上。
李婉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伸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安顿好了之后,季烟雨又出门交代了一些状况。
“最近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
“别人送的东西,尤其是古玩之类,千万不要收。”李婉蓉郑重其事的点头。
恰好祁震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可以不出门。
交代完了后,季烟雨就要关门。
祁墨檩伸手突然扣住了门:“那你吃饭怎么办?”都到了这会儿了,还惦记着吃呢。
季烟雨无奈的看着他:“我不用吃饭。”
“不吃饭怎么能行,人是铁饭是钢!”祁墨檩很不赞同。
季烟雨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在想要怎么解释。
难道要和他说,自己是喝露水的仙女?
“不过三天时间我就会出来,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就把饭放在门口,我饿了的时候自然会吃。”季烟雨妥协。
灵魂离体的时间越长越不容易找回,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关上门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季烟雨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一滴鲜血滴进了额头上的那张符纸里。
黄纸立马泛起了金光,随后这道光又像是烟雾,笼罩了张妈全身。
没有灵魂,空有一具身体,最容易招惹邪祟了。
季烟雨先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了张妈的身体,不被邪祟盯上。
随后她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一缕神识进入到张妈的身体,开始寻找她的灵魂。
画面开始昏暗扭曲。眼前如走马灯一样,浮现出张妈被人带走之前的场景。
医院,商场……画面突然一转,张妈就出现在了墓地里。
季烟雨愣了一下,退回去想要找到是谁将张妈带到了墓地。
但来来回回两三次,季烟雨都没有探查到张妈中间那段记忆。
看来,是有人人为删除了那段记忆。
只不过时间仓促,对方只来得及删除一段记忆,并没来得及抹掉张妈所有的记忆。
顺着蛛丝马迹,季烟雨很快就定位到了她要找的人。
昏暗的地下室,徐三爷看着手中的那一个罐子,眼中满是嫌弃。
“不过就是一个佣人,你确定要把她的灵魂给我?”徐三爷嫌弃的捏着鼻子。
“她的八字是最适合你的。”对面,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罩袍里的男人说。
在这个大家都喜欢穿牛仔裤t恤衫,又或者休闲装的时代,这种类似武侠小说里的装扮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好在除了这地下室里的人以外,也没人注意到他这样诡异的装扮。
徐三爷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要不想接受也可以,想想你死无全尸的样子吧!你身体里的那些怨气已经开始反噬,难道你没发现自己最近总有麻烦吗?”男人冷冰冰的问。
说起麻烦,徐三爷立马想到了季烟雨。
他冷笑了一声,不情愿的张开双手。
“开始吧。”男人从罩袍里伸出了手,只见他的纤细的手臂上遍布了可怕的伤痕。
像是蒙了一层老太太皮的骨架。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徐三爷在接触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瓶子被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的架子突然没来由地开始震动起来。
男人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手,突然顿住了。
“不对!我们被人追上了!”男人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松开手,双手拢住了自己的帐篷,将他的脸完全包裹在黑袍里。
瓶子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博古架疯狂的晃动,上面的古玩也随之晃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又像是有人在哭泣。
徐三爷吓了一跳,突然睁开了眼睛。
地下室里没有灯,只用了一些蜡烛作为照明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