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分发好了后,孟谷秋坐下喝了口茶:“爹娘,这日子头也差不多了,我打算在年前去和许先生说好,若是许先生不愿收,我们还有时间择新的书院,只要新年一过,宏儿跟铭儿就可以去念书了。”
一方面是,上次原主去请许先生废了很长时间。
另一方面则是,孟谷秋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总之先去到京城打听打听,再到许先生书院求见。
“这说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陪你去吧?”孟老头皱了皱眉。
这毕竟是自己亲孙子的事儿,总该是要上点心的。
孟谷秋摇头:“不,这次得大哥大嫂还有宏儿铭儿跟我去。”
许先生最看重的是诚心,若是为了给孩子求学,孩子都不到场,那么他肯定印象便不好了。
求学是大事儿,爹娘去了,才有了诚心,他们心中多了保障,收下的机率也更大。
“那百味楼和好味居那边咋办?”孟老头问。
孟兴德跟着去了,就只剩下孟兴盛一个,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我已经拜托三叔,并且提前给他结了一旬的工钱,大哥随我去京城这段日子,就让三叔和二哥去送。”孟谷秋早就安排妥当了。
她做事向来是想好了,准备好了,才会动手。
“牛车家中要用,你们就继续拉驴车去。”孟老头也不再请辞。
“那宏儿的腿......”孟老太还是担心。
这段日子的修养,孟宏走路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
但去京城路途遥远,还要一路奔波的,她实在是担心。
“祖母不必担忧,我这腿如今跟没伤过似的。”孟宏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举动逗得孟老太捂唇一笑:“行,那便这么办,一会儿我给你们收拾收拾,你们明日启程,早去早归家!”
...
翌日清晨,孟兴德一家子和孟谷秋就再一次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
孟谷秋按照着记忆,直接就奔着许老先生书院附近去的。
这次到了京城,几人在书院附近落了脚,打算好好休整一晚再去拜访。
“谷秋,你说咱要不要买些重礼?”孟老头焦急的坐立难安。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着孩子拜访京城书院,说多少都是紧张的。
孟谷秋颔首:“当然要,但是不能送俗物。大哥不必忧心,我们到的时间刚好,一会儿书院就下学了,我去打探打探。”
她回忆回忆了原主的记忆,但怎么都记不起来当时原主是如何讨的许先生同意的。
就是这样,她越发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出bug了。
收拾好屋子后,孟谷秋便出了门。
刚好看到一群白衣学子结伴出来。
“我真是不理解今儿许先生出的难题!”
“就是,我们是为了文官准备,又不上场打仗,咋会知道什么东西用以军粮最为好!”
“那李生家爹不就是武将吗?他今儿说了最常用的,但还是被许先生驳回了。若是说不出来,明儿个又得抄书了。”
学生们哀声哉道的走了出来。
孟谷秋睫毛一颤,军粮?
她本还想再问问,却被一则告示吸引了过去。
学生们围堵在一则告示前面。
“这说的是户部侍郎?”
“他不是入狱了吗?怎么如今出来了?”
“听说是找到了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帮他洗脱的冤屈!”
“那原本的千金呢?”
“你说林心悦啊?那算哪门子的千金!不过是从前的接生婆起了歹念,将自己的孩子跟真千金换了!”
靠!
这不会是新的副本吧!
孟谷秋顿时皱了皱眉。
现在出现了一个真千金,还将林侍郎救了出来,这怎么想都是和自己一样,要么是穿越来的,要么是重生来的。
已知温子宁一直是穿插中间的人物,且一开始可能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林心悦的。
那么现在林心悦出了事儿,温子宁肯定也就更换了目标......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林心悦小姐如今去哪了?”
孟谷秋挑了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学生。
“你说林小姐?好像真千金回来不久之后,林小姐就被赶出门了。”学生挑眉。
“好,谢谢。”孟谷秋欠身行了一礼,转头回去。
她皱着眉,如若温子宁没有抛弃林心悦,那如今应当是两人一起被赶出府,但传言只有林小姐一人,说明她也被抛弃了。
一个娇身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流落街头还真是有些难以想象......
正思索着,孟谷秋忽地觉得手臂被人紧紧的抓住。
“就是你!”
孟谷秋心下一惊,回过头。
林心悦蓬头垢面的紧紧抓着孟谷秋。
不过短短几月未见,她现在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快看!那不是林小姐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我看是失心疯了吧?好端端的拽着人家小娘子。”
周围议论纷纷的。
听到这些言论,林心悦像是不受控的松开了手,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孟谷秋皱眉,给林心悦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从前是原主的情敌,但也是一条人命。
况且这种大小姐流落,指不定会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盯上,还是带回去的好。
“你跟我走。”孟谷秋将其一把拽走了。
她拉着朝着人少的地方一直走,直到走到最深处的巷子才松开。
“你这是怎么搞的?”孟谷秋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递到了林心悦眼前,“先擦擦吧。”
林心悦身子发着抖,泪水不受控的流了下来:“温子宁就是个骗子!那个真千金是他带回来的!”
她越说越激动,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看着她这副样子,约莫已经一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你爹呢?毕竟与你有着十余年的父女情谊,他为何会将你赶出来?”孟谷秋接着问。
话才说出口,孟谷秋就觉得自己多余问了。
一个贪墨百姓之人,野心不小,定也不会因一个错养十余年的养女而生出不舍之情来。
“一开始,我爹说可以让我们同留在府内,可后来,那女子却与温子宁一同构陷我!害我被赶出府,无处可去......”林心悦说的字字泣血,仿佛经历还在昨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