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欢迎酒宴,宾主尽欢。
李云龙,小七,赵刚,亲自陪着晋绥军军官组来到了休息的地方。
就在杨村的东头,被一条山道隔开的独立区域,粗略一看,怎么着也有六十来个房子。
虽然也是杨村的一部分,但只要在山道上设立岗哨,就可以跟杨村的西部区域分割开来。
这样的安排,晋绥军高级军官组还是很满意的。
军区司令部张参谋长,握了握李云龙的手,
“谢谢贵军的款待,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云龙还想帮忙安排房间,被晋绥军军官组婉言谢绝了——开玩笑,虽然是友军,该有的警惕和防范还是要有的,怎么能让你们知道我们准确的房间。
李云龙只好带着人回到了团部。
团部里,李云龙安排了最严格的警戒哨。
然后,七八个人,抿起了酒——刚才酒宴,压根就没喝。
一脸兴奋的段鹏等着小七放下了酒碗,赶忙问道:
“七首长,俺演的咋样?俺就想着您交待的,要憨厚,要高兴,俺演的还行吧?”
还没等小七说话,魏大勇就挤开了段鹏,凑到了小七面前,
“你段鹏都没有台词!七首长,俺那一句这一次俺来,俺说的咋样?俺可是练了一晚上!”
小七哈哈笑了,然后看了一眼张大彪。
张大彪立刻一脸羞愧的站了起来。
“七首长,俺错了,当时那一群人呼啦啦围了过来,俺就愣住了,俺……”
小七摆了摆手,另一只小手摸着下巴。
“你没错。是我想错了。
你想啊,手里的刀忽然冒黑烟,你是不是应该愣住?”
李云龙想了想,点了点头。
“对对对,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变故,的确是该愣住。张大彪,下次你也这样演。”
“是!”
“是个屁!第一次愣住是常理,第二次还愣住?”
小七摸着下巴。
“第二次……第二次应该是高兴,是显摆,是嘚瑟。不冒烟才能愣住。”
啪,赵刚一拍手。
“对!一开始可以故意的不冒烟,越不冒烟就越着急,越着急就劈砍的越快,最后才冒出一丝丝黑烟。要知道,咱那黑烟可不多了,再来今天这么两次,可就没有存货了。”
“嗯,存货是不多了。但是问题不大,新的黑烟正在烧制,再有三天就能出窑了。”
小七再一次回想了今天经过。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黄连长,你是总导演,你说说,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吗?”
黄连长人叫黄半山,人送外号“黄半仙”,打小跟着爷爷和爹四处卖艺。
在赵家峪大练兵的时候,加入了小七的麾下,也是在攻打保城时,献计“挖断龙脉”的三个老头之一。
就在小七一边让人伪造菊花标志,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让这刀显得更加神秘的时候,黄半山就找到了小七。
谁也没有想到,咱老黄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压箱底的绝活。
不由得让人感叹,咱八路军,真的是,人才济济啊。
站在小七身边的黄半山,又仔细的想了一遍。
为了今天的演出,可是准备了好几套预案,晋绥军配合怎么演,晋绥军不配合怎么演。
如果晋绥军闹事,小七就会主动的发飙,仗着年龄小,带着近卫连那两百多个小屁孩,狠狠打压晋绥军的威风。
然后咱赵政委就该上场了,可惜了,赵政委的戏份没用上。
咱七首长演的那叫一个绝,懊恼,后怕,还有魏大勇上场时的气愤,表情每次都恰好到了点上。
咱李团长的表演,有点不到位,除了瞪眼睛,其他的细微处,都没有表现出来啊。
可这位,咱老黄可不敢说。
还有咱那张副团长,虽然有点失误,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更加完美……对了。
“嗯。还真有。”
黄半山向张大彪敬了个礼。
“张副团长,你上场的时候,你的右手没有握着刀把,是抽刀的时候才握上去的。
要知道,咱所有关窍,可都在这握着刀的手上,如果来的人有内行,可能看出问题。”
然后老黄看了一眼小黄——黄二蛋。
“黄排长,不是让你撞一下朱二毛吗?把那木盒子撞到地上。你怎么没撞啊?”
自打进了屋就一脸气愤的黄二蛋噌堎一下就蹦了起来。
“怎么没撞?俺撞了!可狗日的二毛闪开了!害的俺卡了个鼓轮儿,恁看看,这就不叫个人干的玩意儿。七首长,恁可要给俺做主啊……”
朱二毛一进门就低着头站的远远地。这下头低的更低了……
………………分………………割………………线………………
独立团的高官在谋划着大事。
晋绥军的高官也在谋划着大事。
可这谋划跟谋划,还有着不少的差别。
独立团的谋划,那是集体谋划。
可晋绥军的谋划,就成了分散的,独立的,各自谋划。
晋绥军内部派系众多,别看今天只来了十九个高级官员,可要仔细分,至少也有七八个派系。
对那三把神奇的皇族佩刀志在必夺的,至少也有五六个人。
对其余六十把佐官刀有想法的,那更是不在少数。
还有哪些破烂装备,早在酒宴一开始,几乎所有的晋绥军高官都冒出了一个念头:
晋绥军每次战斗,都在报纸上吹嘘,歼灭鬼子多少,歼灭伪军多少,缴获物资多少。
可证据呢?少的可怜。
如果能把这些破烂拿到手,那就是辉煌胜利的铁证!
这些装备虽然没有修复的价值,可那是清一色的日式装备!
这些装备越是残破,越是说明了战争的惨烈!
断裂的枪支,扭曲的枪管,还有那些一看就是小鬼子自毁的掷弹筒迫击炮,那炮筒子自内向外炸开,更加说明了小鬼子的绝望和晋绥军的威武。
只是可惜,来的虽然是晋绥军的高级军官,可都不是各个派系里面能够拍板做主的人。
这一夜,晋绥军军官组几乎没人能够合眼。
这一夜,晋绥军军官组的宿营地,是那么的平静,又是那么的不平静。
时不时的,就有一个人,拉着马,静悄悄的出了村,向来的路上,打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