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崮鑫果业的银色传奇——记蒙阴冷库第一人于风军》
蒙山北麓的晨雾中,那座银色的冷库像头巨兽俯卧在贾庄平原上。2004年深秋,当我的表哥于风军在这片荒地上打下第一根桩时,没有人想到这个举动会改写整个蒙阴蜜桃产业的历史。
作为崮鑫果业的创始人,于哥身上永远带着创业者的凛冽气息。他常穿一件西服西装革履,口袋里装着\"将军\"香烟,二十元一盒的包装在果农的\"大前门\"堆里格外显眼。但正是这个总爱眯着眼打量冷库温度计的男人,用两座现代化冷库搭建起蒙阴蜜桃通往全国的桥梁。
第一座千吨级冷库建成那年,我家的收购点成了最繁忙的中转站。每天清晨五点,天还泛着鱼肚白,果农的独轮车三轮车就排起了长龙。于哥亲自坐镇质检台,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桃子表面轻轻摩挲,\"有伤的挑出来,虫眼果单独放筐!\"他的嗓音带着金属质感,在轰鸣的机器声中格外清晰。记得那年霜降来得早,三万斤鲜桃急需入库,于哥带着二十个工人连轴转了两天一夜,饿了啃口烧饼,困了就用凉水冲脸。当最后一箱桃子推进冷库时,他倚着货架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块硬邦邦的煎饼。
2009年的气调冷库建设堪称壮举。这座万吨级现代化仓储中心里,于哥引入当时最先进的德国制冷设备,墙面用进口聚氨酯保温材料,连地面都铺着防滑环氧树脂。开业那天,北京新发地的王老板摸着零下18度的冷气叹:\"老于,你这冷库能存住月亮!\"更绝的是他独创的\"梯度降温法\",让蜜桃在24小时内从30c降到-1c,最大限度保留了果香。那年冬天,广州江南市场的档口前,蒙阴蜜桃包装箱上凝结的水珠,成了最生动的广告。
最难忘的是2012年的暴雨夜。旺庄暴涨,冷库排水系统面临崩溃。于哥光着脚站在齐膝深的水里,指挥工人用沙袋筑堤。当看到果农老张的二十箱鲜桃即将被淹没时,他二话不说跳进积水中,用肩膀扛起木箱就跑。事后清点损失,他的冷库是方圆二十里唯一没有进水的仓库,而他自己却因重感冒住院三天。出院那天,果农们自发组织了车辆,载着锦旗和鸡蛋来探望,车队从医院排到冷库门口,成了蒙阴街头最动人的风景。
那些年的冷库大院,永远弥漫着蜜桃的香甜和烟火气。包装车间里,几百名工人戴着蓝色头巾,像蝴蝶般在桃堆间飞舞;装卸区的叉车来回穿梭,车灯在夜幕中划出金色轨迹;办公室里,于哥的\"将军\"烟味混合着计算器的滴答声,在墙上泛黄的收购表间缭绕。果农老周曾说:\"于老板的冷库比银行还可靠,把桃子存进去,就像把钱存进了保险柜。\"
时光流转,当智能温控系统取代了人工巡检,当电商直播改变了销售模式,于哥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如今他常坐在果园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现代化的冷链物流中心,手里依然着\"将军\"香烟。去年深秋,我陪他重访老冷库,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时,一股熟悉的冷气扑面而来,恍惚间又看到二十年前那个在机器轰鸣声中忙碌的身影。
\"崮鑫\"二字,是蒙山崮与鑫财富的组合,更是于哥那代创业者精神的写照。他们用钢筋混凝土浇筑梦想,用制冷管道输送希望,让蒙阴蜜桃从山间地头走向全国餐桌。每当我走过现代化的物流园,总会想起于哥沾满霜花的眉毛,想起果农老周粗糙的手掌,想起那个暴雨夜扛着木箱奔跑的身影——那是中国果业黄金时代最真实的注脚。
崮鑫果业:黄金时代的甜蜜征程
凌晨四点,蒙阴县岱崮镇的果品冷库外,霜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于风军呵出一口白雾,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他拍了拍身旁冻得通红的技术员小王:\"把温度再降0.5c,这批发往广州的寒露蜜可不能出岔子。\"
\"于总放心!现在库温稳定在0-1c,比去年同期还精准0.3c!\"小王掀开冷库厚重的棉帘,白雾裹挟着蜜桃的甜香扑面而来。库内,码放整齐的木箱上凝结着细密水珠,果农老周正踮着脚调整通风口,布满老茧的手掌在箱板上蹭出沙沙声响。
\"老周叔,这批桃挑得真地道!\"于风军抓起一个拳头大的蜜桃,果皮泛着胭脂红,\"您教的'三看三摸'挑果法,连南方客户都竖大拇指!\"
老周咧嘴笑了,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还不是多亏了你建的冷库!搁以前,寒露蜜最多存个七八天,现在能保鲜15天,价格翻了一倍不止!\"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隔壁村老陈也想入股咱合作社?\"
\"欢迎!\"于风军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泉州张家兄弟的视频通话。画面里,张峰举着一筐蒙阴蜜桃对镜头喊道:\"老于!今天这批货在厦门码头被抢空了!批发商说咱们的桃搁超市货架上,三小时准没!\"
\"别急,后天还有两车发往深圳!\"于风军转身指向冷库深处,\"新扩建的5号库刚拉温完毕,能多囤20吨!\"这时,仓库外传来货车轰鸣,运输队长老李跳下车,抹了把额头的汗:\"于总,冷链车都消毒好了,咱今天能发多少?\"
\"六车!\"于风军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发货地图,红色标记几乎覆盖了大半个中国,\"华东两车,华南三车,再加一车发往哈尔滨。对了,给新疆的王老板单独留两吨精品果,他说要做高端礼盒。\"
话音未落,合作社办公室的电话骤然响起。会计小芳探出头:\"是上海来的加急订单!对方要5000斤特级蜜桃,说三天内必须到货!\"
\"接!\"于风军抓起计算器快速敲击,\"告诉他们,特级果每斤加价0.8元,但保证用空运!\"他转向老周,\"叔,麻烦您带几个人去精品区,专挑八两以上、无疤无虫的果子。\"
老周把草帽往头上一扣:\"得嘞!我带俺家小子去,那小子眼力比电子秤还准!\"说着风风火火往外走,正巧撞上拎着保温桶的妻子。
\"他爹,给大伙带了姜汤!\"周婶嗓门洪亮,\"还有于总,你媳妇今早打电话,说孩子发烧了,让你抽空回去看看。\"
于风军握着计算器的手顿了顿,睫毛上的霜花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他迅速抹了把脸:\"帮我回个电话,说忙完这阵就回。\"转头又对小王喊道:\"再检查一遍2号库的制冷管道,上次检修发现有个接头渗水!\"
正午时分,满载蜜桃的冷链车鱼贯驶出园区。于风军站在物流园门口,看着车牌号从鲁q到粤b、沪A、黑A,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和老李扛着木箱在泥水里狂奔,只为保住一车即将烂掉的桃子。
\"于总!\"技术员小王举着平板电脑跑来,\"监控显示,所有冷库温度稳定!\"
于风军接过平板,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像一串金色的音符。他望向远处漫山遍野的桃林,枝头的果实正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手机再次震动,是老客户发来的消息:\"老于,你们的蜜桃在香港卖疯了!\"
\"通知果农!\"于风军对着对讲机喊道,\"明早再加开两个收购点!让大家放心种,咱们的蜜桃,有多少收多少!\"
暮色渐浓时,最后一辆货车的尾灯消失在盘山公路尽头。于风军站在冷库顶层,看着月光洒在排列整齐的制冷管道上,泛着银色的光。远处,老周家的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窗玻璃上倒映着蜜桃丰收的剪影。他摸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消息:\"等这批货发完,就回家陪孩子。\"
冷库的压缩机仍在嗡嗡作响,像一首永不停歇的丰收曲。于风军呵出白雾,在玻璃窗上画出一个桃子的形状,看着它渐渐模糊,又被新的霜花覆盖。这是属于崮鑫果业的黄金时代,也是无数蒙阴果农最踏实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