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帝王,竟为一只猫配备了专门的服务团队。
六名宫女,个个精心挑选,她们的职责便是全心全意地侍候这位“猫主子”。
从每日精心准备的猫食,到打扫猫窝、陪猫玩耍,猫主子的吃喝拉撒睡玩,无一不被她们细致入微地照料着。
猫食用的是上好的鱼肉和鲜嫩的鸡肉,每日定时定量,还配有特制的营养膏;
猫窝更是用最柔软的丝绸和羽毛填充,温暖舒适。
在这六名宫女之中,还设有两名女官,她们如同这“猫咪服务团队”的主心骨。
一位负责白班,在晨光熹微中便开始忙碌,为猫主子梳理毛发,准备新鲜的食物;
另一位则值守夜班,在月色如水的夜晚,陪伴在猫主子身旁,以防它有任何不适。
甚至连猫咪的排泄物,都有专人负责清理,确保猫窝始终保持干净整洁。
这样的场景,落在旁人眼中,不免觉得朱有建已隐隐有了昏君的雏形。
当臣子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忧心忡忡之时,这位帝王却将心思花在了一只猫的身上,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殿外的宫墙高耸,似乎隔绝了外界的战火与喧嚣,而朱有建与他的猫咪,沉浸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对外面的危机浑然不觉。
然而,朱有建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深邃。
他轻轻抚摸着狸猫,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慵懒的姿态背后,或许隐藏着他独特的治国之道。
弘德殿内,檀香袅袅升起,却无法掩盖三位大太监述职时带来的肃杀之气。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被战场的血腥味所浸染。
曹化淳手持战报,沙哑的嗓音平铺直叙,从箭矢破空的尖啸到钢刀入肉的闷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战场上直接撕扯而来:
“首战黎明,鞑靼铁骑踏碎晨雾,五万精骑如黑云压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被硝烟熏过,却更添了几分真实与惨烈。
高起潜的三角眼扫过众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仿佛要将那惨烈的画面重现:
“震天地雷炸开时,方圆十丈血肉横飞,断肢挂在树冠上,风一吹,像破布般晃荡。”
他的声音尖细而刺耳,每一个细节都让人不寒而栗。
方正化的声音带着颤意,似乎连他自己也被那些画面所震撼:
“小境门下,血水混着泥沙灌进铠甲,活着的踩着死人冲锋,脚下软得像踩烂泥。”
他的眼神有些发直,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却字字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口。
这些用最直白言语描绘的战场图景,却比任何夸张渲染都更具冲击力。
王德化的喉结剧烈滚动,握刀的手掌沁出冷汗,眼前仿佛浮现出尸山血海;
王承恩扶着蟠龙柱,苍白的脸上没了半点血色;
禁卫们双腿止不住地打颤,铠甲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女官们惊恐地捂住耳朵,绣着金线的帕子下溢出呜咽,有宫女踉跄后退,撞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清脆的碎裂声更添几分死寂。
唯有朱有建怀中的肥猫懵懂地伸着懒腰,爪子不经意间勾住了明黄的龙袍下摆。
方正化却似浑然未觉众人的不适,仍沉浸在对战场的描述中。
他的眼神有些发直,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却字字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口:
“第二次通道那里,尸体堆得比城墙还高,血顺着砖石缝往下淌,红得发黑。
那些尸体层层叠叠,有的脑袋还半耷拉着,眼睛瞪得老大,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
简单的描述,却让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
接着,他又说起了伏击战的场景:
“那些白骨原本都露在外面,可不知怎么的,又慢慢长出了血肉,烂乎乎的,带着腥味。
风一吹,那血肉就像烂布一样晃荡,里面的骨头还能看见……”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起潜的脸已经煞白如纸,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内心的翻江倒海。
六位千户原本就对那些残酷的画面记忆深刻,极力想要忘却,此时被方正化这么一提起,仿佛又回到了那血腥的战场。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痛苦。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方正化那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而周围的宫女和女官们,早已被这惨烈的描述吓得泣不成声,有的紧紧抱住身旁的同伴,整个弘德殿被一种压抑而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唯有朱有建怀中的狸猫“喵喵”叫了几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在抗议这过于沉重的空气。
弘德殿内,血腥的描述如同利刃绞心,众人皆避之不及。
唯有曹化淳折扇轻摇,嘴角噙着三分轻蔑七分自得。
他望着方正化木讷陈述的模样,眼底尽是讥讽:
“方统领这仗打得倒像屠夫剁肉,只会蛮力厮杀。”
话音未落,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扇面,
“若是换作咱家,定叫那兵法化作无形利刃,谈笑间取敌性命,何须这般血肉横飞,污了这锦绣山河?”
他的姿态,仿佛沙场不是修罗炼狱,而是他施展权谋的戏台,而方正化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介莽夫。
朱有建怀中的狸猫慵懒地舒展着肥硕的身躯,帝王却全然不觉,反倒将身子前倾,眸光灼灼。
当方正化说到白骨生肉的诡谲场景时,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思绪却早已飘向虚幻之境。
恍惚间,那些扭曲的鞑靼面孔竟化作前世记忆里的倭人模样,南京城墙上的血、圆明园的火、南京城的哀嚎在眼前交织——若这等惨烈能加诸于前世仇敌身上,该是何等快意!
可一想到这终究是南柯一梦,他眼底的炽热瞬间黯淡,化作一声悠长叹息,惊得怀中肥猫不满地“喵”了一声。
殿内恐怖与荒诞交织,唯有这一人一猫的异态,将残酷战事扭曲成了荒诞的戏码。
殿内血腥描述如利刃绞心,众人皆避之不及,唯有朱有建怀中的狸猫竖起绒绒的尖耳朵,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起,歪着圆滚滚的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正在述职的方正化,仿佛能听懂每一个字。
它肉垫不时轻颤,蓬松的尾巴在帝王膝头不安分地扫动,周身散发着与平日慵懒截然不同的警觉。
或许是狸花猫骨子里流淌的狩猎本能作祟,竟让这憨态可掬的毛团,在满殿恐惧中显露出几分奇异的战斗气息。
方正化却浑然不觉周遭异样,依旧用沙哑而机械的嗓音,将战场上的修罗景象徐徐展开。
确实,此番战事不同于往昔单凭人头计数的军功核算,若不将每一处细节掰开揉碎了讲,谁能相信那片焦土之下,竟埋葬着如此惊人的死亡数字?
堆积如山的尸骸、浸透大地的鲜血,唯有这般近乎冷酷的直白陈述,方能撕开胜利表象下的残酷真相,让朝堂之上的众人看清,这战果究竟是用多少血肉堆砌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