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王六和柳小柔已经连续奔走了三个时辰。夕阳西沉,林间光线逐渐暗淡,远处偶尔传来妖兽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师兄,我们休息一下吧。“柳小柔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如纸。她修为较低,连续奔波加上精神紧张,已经接近极限。
王六环顾四周,指向前方一处岩壁:“那边有个小山洞,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山洞不大但干燥整洁,王六在洞口布下简易的警示阵法,又取出几块灵石布成小型聚灵阵,帮助两人恢复灵力。
“吃点东西吧。“王六从储物袋中取出干粮和水囊。韩老给的布袋里有十几块中品灵石和一些常用丹药,还有一张简略的地图,标注了天机城周边百里内的地形。
柳小柔小口啃着干粮,眼中泪光闪烁:“韩老他...会不会...“
“韩老修为高深,应该没事。“王六安慰道,心里却也没底。那些黑水玄蛇傀儡明显不是凡品,韩老独自断后,凶多吉少。
夜幕完全降临,林间响起各种奇异声响。柳小柔蜷缩在山洞角落,身体微微发抖。王六见状,取出备用外衣披在她身上。
“睡吧,我守夜。“王六轻声道。
柳小柔摇摇头:“师兄也累了,我们轮流守夜吧。“
王六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凛——警示阵法被触动了!他立刻示意柳小柔噤声,右手按在青锋剑柄上,神识外放探查。
洞外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在移动。借着月光,王六看到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正游过洞口,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二阶妖兽,铁鳞蟒。“王六松了口气。这种妖兽虽然力大无穷,但感知迟钝,只要不主动招惹,一般不会攻击人类。
然而就在这时,柳小柔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铁鳞蟒立刻转头,猩红的蛇瞳锁定了洞口!
“糟了!“王六拔剑出鞘,“躲在我身后!“
铁鳞蟒发出嘶嘶声,庞大的身躯猛地弹射过来,血盆大口直扑王六。王六运转《玄天经》,五行灵力灌注剑身,一剑斩向蟒头。
“铛!“
金铁交鸣声中,青锋剑在蟒头上留下一道深深伤口,但未能一击毙命。铁鳞蟒吃痛,粗壮的尾巴横扫而来,王六闪避不及,被重重抽在胸口,倒飞撞在洞壁上。
“师兄!“柳小柔惊呼。
王六咳出一口鲜血,强撑着站起来。铁鳞蟒已经游入洞中,狭小的空间让它的动作略显笨拙,但威胁依然巨大。
“五行轮转掌!“王六调动体内五行灵力,右掌五彩光芒流转,重重拍在铁鳞蟒七寸处。
“轰!“
蟒身剧烈抽搐,鳞片崩裂,鲜血喷涌。但妖兽生命力顽强,依然凶性大发,一口咬向王六咽喉。王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命丧蛇口——
“滚开!“柳小柔突然冲上前,双眼金光大盛,两道金芒从瞳孔射出,击中铁鳞蟒头部。
“嘶——“铁鳞蟒发出痛苦嘶鸣,头部竟然开始石化!石化的范围迅速蔓延,几个呼吸间,整条巨蟒就变成了一尊石雕!
王六目瞪口呆:“这是...金瞳灵族的能力?“
柳小柔眼中的金光渐渐褪去,身子一软,向前栽倒。王六连忙扶住她,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额头滚烫,呼吸急促。
“血脉觉醒消耗太大...“王六取出韩老给的丹药,选了一颗“养神丹“喂柳小柔服下,又用清水沾湿布巾敷在她额头。
安置好柳小柔,王六检查了洞口,确认暂时安全后,开始调息疗伤。铁鳞蟒那一尾扫断了他两根肋骨,好在筑基修士体质远超常人,加上五行道体的恢复力,这种伤势不算严重。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王六被一阵微弱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看到柳小柔正试图坐起来,脸色依然苍白。
“别动。“王六连忙扶住她,“感觉怎么样?“
柳小柔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师兄的伤...“
“我没事。“王六活动了下身体示意,“多亏你昨天出手,不然我们都要葬身蛇腹了。“
柳小柔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
“这是你的血脉能力。“王六指着已经石化的铁鳞蟒,“金瞳灵族的天赋神通,据说能石化万物。“
柳小柔看着石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种力量...太可怕了...“
“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王六安慰道,“先别想这些,我们得决定下一步去哪。“
他取出地图铺在地上:“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天机城东十余里的'青岚山脉'外围。往东百里是'黑水沼泽',据说危险重重;往南三百里是'流火城',但那里肯定也有天机阁势力。“
柳小柔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这里是什么?韩老在地图上画了个红圈。“
王六仔细查看:“是'古修士遗迹'?韩老特意标注,必有深意。“
“我们去那里吧。“柳小柔突然说,眼中闪过一丝金芒,“我感觉...那里有什么在呼唤我...“
王六想起昨夜柳小柔金瞳觉醒时的异状,若有所思:“好,我们就去遗迹看看。“
简单收拾后,两人沿着山脉向东行进。路上,王六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尝试炼制“五行凝基丹“。虽然缺少千年寒髓这味主药,但他想用其他水系灵材替代试试。
“水灵草虽然年份不足,但性质相近...“王六取出一个小型炼丹炉,这是韩老布袋中的物品,只有巴掌大小,但注入灵力后可变大。
休息时,王六尝试按照《五行丹道》的方法,同时操控五种火焰。第一次尝试,火候控制不当,一炉药材全毁;第二次,五行转换不及时,丹药半途而废。
“太难了...“王六额头见汗。没有韩老指导,光靠玉简记载,很难掌握其中精髓。
“师兄,我有个想法。“柳小柔突然说,“金瞳灵族的记忆里,有种'五行相生'的炼丹法,或许可以帮到你。“
她详细解释了方法:不是同时控制五种火焰,而是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依次转换,让药力自然流转。
王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韩老的演示是高级技巧,这才是基础!“
第三次尝试,王六按照柳小柔说的方法,先以木生火,再以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循环往复。果然,药材在炉中顺利融合,最终成丹三颗。
虽然因为没有千年寒髓,丹药品质一般,但已经让王六欣喜若狂:“成功了!柳师妹,你真是我的福星!“
柳小柔害羞地低下头,耳根微红。
服下自制的五行凝基丹,王六感觉丹田处的五行道基更加稳固,五种灵力流转如臂使指。他尝试施展《玄天经》中记载的一种法术“五行遁“,竟然一次成功,身形瞬间出现在十丈开外!
“这就是筑基期的力量...“王六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信心大增。
三日后,两人终于来到地图标注的遗迹附近。这是一片荒芜的谷地,四周山石嶙峋,寸草不生。
“就是这里?“王六疑惑地环顾四周,“看不出有什么遗迹啊。“
柳小柔却仿佛被什么吸引,径直走向谷地中央一块不起眼的巨石。她伸手抚摸石面,眼中金芒若隐若现:“在这里...地下...“
王六上前检查,发现巨石底部刻着几个几乎被风化的古老符文,与玄天戒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需要金瞳灵族的血脉开启?“王六猜测道。
柳小柔点点头,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符文上。鲜血渗入石缝,巨石突然震动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金色纹路,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走!“王六拉起柳小柔的手,小心地走下阶梯。两人刚进入,巨石就在身后重新合拢,但通道内并不黑暗,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奇异矿石,提供微弱照明。
阶梯很长,仿佛通向地心深处。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洞壁上满是精美的壁画,中央则是一座小型金字塔状建筑。
“这是...“王六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壁画上描绘的是一群金瞳人建立辉煌文明的场景,他们建造城市,炼制法宝,甚至与各种神兽和平共处。
“金瞳灵族的遗迹!“柳小柔激动地走向壁画,手指轻抚画面,“这是我们祖先的历史...“
王六仔细查看壁画内容,越看越心惊。壁画后半部分描绘了一场惨烈战争——一个六指黑袍人带领大批修士屠杀金瞳灵族,掠夺他们的眼睛和血脉。
“就是这个黑袍人!“柳小柔指着壁画,“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更令王六震惊的是,在最后几幅壁画中,出现了玄天宗的标志——玄天戒与玄天镜的图案!画面上,几名金瞳灵族幸存者将一件物品交给玄天宗修士保管。
“金瞳灵族与玄天宗有渊源?“王六恍然大悟,“难怪在秘境中,你的血脉能开启藏经阁通道!“
柳小柔也惊讶不已:“难道玄天宗覆灭与金瞳灵族有关?“
“很可能。“王六神色凝重,“那个六指黑袍人,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两人走向洞窟中央的金字塔建筑。近看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座祭坛,四角各立着一尊金瞳人雕像,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
柳小柔不由自主地走上平台,当她站定的刹那,四尊雕像同时亮起金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幅立体影像——一个金瞳老者虚影浮现出来。
“后世族人,你终于来了...“老者声音沧桑,“我乃金瞳灵族最后一位祭司,在此留下传承,等待血脉觉醒者...“
王六警惕地站在台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影像继续道:“我族遭逢大难,全因'六指魔君'觊觎我族'预知未来'之能。此魔乃'天机阁'创始人,欲集各族神通于一身,成就无上大道...“
“天机阁主!“王六和柳小柔同时惊呼。原来六指黑袍人就是天机阁的创建者!
影像讲述了金瞳灵族如何将部分血脉之力封印在玄天宗的至宝中,以期后世有人能继承遗志,对抗天机阁。最后,影像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柳小柔眉心。
“啊!“柳小柔痛苦地抱住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金光流转:“我明白了...金瞳灵族的能力不仅仅是石化,最高境界是'预见'...“
王六刚想询问详情,突然祭坛剧烈震动,一道裂缝从中央蔓延开来!
“不好,遗迹要塌了!“王六冲上祭坛,拉起柳小柔就跑。两人刚冲出阶梯通道,身后的地下洞窟就完全坍塌,激起漫天尘土。
尘埃落定后,谷地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柳小柔的眼中,已经多了一份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沧桑与智慧。
“师兄,我得到了金瞳灵族的'预知'传承。“柳小柔轻声道,“虽然还很微弱,但我能偶尔看到一些未来片段...“
王六惊讶地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柳小柔闭上眼,片刻后睁开:“我看到...我们接下来会去一个叫'落日峡谷'的地方,那里有...五行真君的洞府!“
“五行真君?“王六想起韩老提到的三千年前的五行道体大能,“他的洞府里有什么?“
“危险...和机遇。“柳小柔眼中金光闪烁,“我还看到...六指魔君的爪牙正在追捕我们...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
王六神色一凛:“那我们立刻出发!你知道落日峡谷在哪吗?“
柳小柔指向东南方向:“那边,大约两百里。“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启程。途中,柳小柔详细解释了她在遗迹中获得的信息。原来金瞳灵族与玄天宗是盟友关系,共同对抗天机阁。六指魔君为了获取预知能力,不惜屠戮整个金瞳灵族。
“玄天戒和玄天镜中,封印着部分金瞳灵族的力量。“柳小柔说,“当五行道体与金瞳血脉相遇,就能开启真正的传承。“
王六若有所思:“所以韩老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他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行至一处山涧,两人停下休息。王六取出炼丹炉,尝试炼制更高级的丹药。有了柳小柔的指点,他对五行灵力的运用越发纯熟。
“师兄,我有个想法。“柳小柔突然说,“既然我的血脉能激活古老禁制,或许可以帮你炼制特殊的'五行血丹'...“
她解释道,金瞳灵族有一种秘法,以血脉为引,能大幅提升丹药效果。虽然会消耗精血,但在当前危急情况下,值得一试。
王六起初不同意,但在柳小柔坚持下,还是答应尝试。柳小柔割破手腕,滴入丹炉几滴金色血液,王六立刻按照《五行丹道》的方法炼制。
这次炼丹异常顺利,五种灵力在金色血液的调和下完美融合,最终成丹五颗,每颗都泛着淡淡的金芒。
“五行金丹!“王六惊喜道,“这品质远超普通五行凝基丹!“
两人各自服下一颗,顿时感觉体内灵力澎湃,修为精进不少。王六的筑基境界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突破中期的迹象;柳小柔也一举突破到练气六层,眼中的金光更加凝实。
正当两人欣喜之际,王六突然神色一变——他感知到远处有几道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追兵来了!“王六拉起柳小柔,“我们走!“
两人刚离开不久,三名黑袍人就出现在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为首之人捡起地上残留的丹渣,放在鼻尖嗅了嗅:“五行金丹...果然是五行道体。继续追!“
前方,王六和柳小柔全力奔逃。柳小柔突然抓住王六的手臂:“师兄,前面三里处有一条地下暗河,我们可以从那里甩开追兵!“
王六不疑有他,跟着柳小柔的指引来到一处隐蔽的洞口。洞内果然有一条湍急的地下河,寒气逼人。
“跳下去!“柳小柔坚定地说,“河水会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