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带着王六来到归墟派最隐秘的修炼室——“太初静室“。
这间石室位于归墟殿地下百丈深处,四壁刻满了与玄天戒相似的太古符文,中央是一个五色祭坛。
“此地乃创派祖师闭关之所,与太初之门有微妙联系。“玄霄子解释道,“在此参悟混沌种道大法,事半功倍。“
王六盘坐祭坛中央,玄天戒在昏暗的石室中泛着微光。玄霄子临走前留下三枚玉简:“此乃历代戒主的心得体会,或可助你少走弯路。“
石室门缓缓关闭,王六深吸一口气,将神识沉入玄天戒。戒中世界依旧灰蒙混沌,但这次他已能清晰感知到那些漂浮符文所代表的含义——每一种符文都对应着一种大道法则的碎片。
“戒灵前辈。“王六恭敬呼唤。
白发老者的身影缓缓浮现:“小子,又来了?这次想学什么?“
“请前辈指点'种道'之法。“王六诚恳道。
戒灵眯起眼睛:“种道如种树,需先择良田。你的'田'在何处?“
王六思索片刻,指向自己丹田:“混沌五行金丹可为田。“
“错!“戒灵突然厉喝,“金丹只是容器,真正的良田在此!“他一指点在王六眉心,“识海为田,神识为水,灵力为肥,方成道种!“
一股明悟如闪电般划过王六脑海。他立刻调整策略,将全部心神集中在识海。按照戒灵所授法门,他将一缕混沌之气引入识海,与自身神识相融。
“凝神静气,勿急勿躁。“戒灵的声音变得飘渺,“道种初成需七七四十九个周天...“
时间在深度冥想中失去了意义。王六的全部意识都投入到道种的培育中,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已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粒微不可察的灰色光点在识海中成形。它虽小,却蕴含着惊人的能量,每一次脉动都引起王六全身灵力的共鸣。
“成了!“戒灵难得露出赞许之色,“混沌道种已成,虽只是雏形,但已迈出最关键一步。“
王六睁开眼,发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内视识海,那粒灰色光点静静悬浮,与丹田处的混沌五行金丹遥相呼应。
“多谢前辈指点。“王六由衷感激。
“别高兴太早。“戒灵泼冷水道,“道种初成,尚需海量灵力滋养。以你目前修为,至少要百年才能进入'育道'阶段。“
王六苦笑:“可六指魔君只给了三日期限...“
戒灵沉默片刻:“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归墟派有一口'灵源古井',乃太初之门逸散灵力的汇聚处。若你能承受灵力灌体之苦...“
话未说完,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碎石簌簌落下!
“不好!“王六霍然起身,“难道六指魔君提前进攻了?“
他匆忙冲出静室,沿阶梯飞奔而上。归墟殿内一片混乱,弟子们神色慌张地来回奔跑。
“发生何事?“王六拦住一名弟子询问。
那弟子脸色惨白:“猎戒盟发动突袭!护山大阵...破了!“
王六心头大震,急忙冲向城墙。沿途景象触目惊心——部分建筑已成废墟,地上躺着不少受伤弟子。
城墙上,玄霄子正与几位长老合力维持一道临时屏障。城外黑压压的猎戒盟大军已逼近城墙,各种法术光芒如雨点般砸来。
“掌门!“王六赶到玄霄子身旁,“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三日之期吗?“
玄霄子嘴角带血,显然已受伤:“魔头狡诈...故意谎称三日...实则暗中准备...咳咳...“
白羽从一旁踉跄跑来:“掌门!东城门已破,燕璃姑娘正带人死守,但撑不了多久!“
王六闻言大惊:“燕璃有危险!“他转向玄霄子,“掌门,我去支援东门!“
“且慢!“玄霄子一把拉住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令牌,“持此令可开启灵源古井...速去汲取灵力...提升道种...这是唯一希望...“
王六接过令牌,内心挣扎:“可燕璃和众弟子...“
“大局为重!“玄霄子厉喝,“你若能快速提升实力,或可扭转战局!快走!“
王六咬牙点头,转身冲向归墟殿后方。穿过几条隐蔽通道,他来到一口被符文封印的古井前。井口不过三尺见方,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按照玄霄子传授的方法,王六将令牌按在井口中央。符文依次亮起,井盖缓缓移开。刹那间,一股精纯至极的灵力如火山喷发般冲出,差点将王六掀翻!
“这就是...太初灵力?“王六震撼地望着井中喷涌而出的灰色气流。这种灵力既非五行属性,又包含五行特性,玄妙非常。
时间紧迫,王六不再犹豫,直接盘坐井边,运转混沌种道大法。井中灵力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体内。道种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养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啊!“剧烈的痛苦让王六忍不住惨叫出声。这种灵力灌体远超寻常修炼,每一寸经脉都如被烈火灼烧。但他咬牙坚持,因为每坚持一息,道种就壮大一分。
一炷香后,道种已从米粒大小成长为黄豆般大。王六全身皮肤龟裂,七窍流血,但气息却比之前强横了数倍!
“还不够...“王六强忍剧痛,继续汲取灵力。他知道,面对半步化神的六指魔君,这点提升远远不够。
突然,井中灵力变得狂暴起来,灰色气流中夹杂着丝丝黑气。王六心头警兆大起,急忙中断吸收,但为时已晚——那些黑气已侵入经脉,开始腐蚀他的灵力!
“这是...魔气?!“王六大骇,连忙运转五行灵力抵抗。但魔气异常顽固,与灵力纠缠在一起,难以驱除。
“啧啧啧,小娃娃胆子不小,敢直接吸收太初灵力。“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王六悚然望去,只见井中浮现一张模糊人脸,正是六指魔君的模样!
“分身?!“王六立刻明白过来,“你早就污染了灵源古井!“
“聪明。“魔君分身狞笑,“本座三千年前就埋下这步暗棋,专等玄天戒主上钩。“黑气迅速蔓延,已开始侵蚀王六的识海,“乖乖交出玄天戒,本座可留你全尸。“
生死关头,王六识海中的道种突然剧烈震动,释放出一股奇异波动。那些侵入的魔气如雪遇骄阳,竟被道种一点点吸收转化!
“什么?!“魔君分身大惊,“混沌道种?!你竟已...不可能!“
王六也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道种本就源自混沌,可包容万物。魔气对它而言,不过是另一种养分!
趁此机会,王六全力催动道种,不仅将侵入的魔气尽数炼化,还反向抽取井中灵力。道种如饥似渴地吞噬着,体积再次膨胀!
“小辈敢尔!“魔君分身暴怒,但为时已晚。道种已成气候,他的分身反而成了养料。最终,伴随着一声不甘的咆哮,分身彻底消散。
王六长舒一口气,内视识海。道种已有鸽蛋大小,表面流转着五色光华与灰色气流,美轮美奂。更神奇的是,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与玄天戒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戒中一些以往无法触及的奥秘正在向他敞开。
“这就是'种道'小成的感觉吗...“王六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虽然修为仍是金丹期,但灵力质量已不亚于元婴初期!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将他拉回现实。战斗还在继续,归墟派危在旦夕!
王六毫不犹豫地冲出密室,向战斗最激烈的东门赶去。沿途景象越发惨烈,不少建筑已成废墟,地上躺着许多伤亡弟子。
东门城墙已经坍塌大半,燕璃率领残余弟子在废墟中筑起最后防线。她衣衫染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受伤,但仍在咬牙坚持。
“燕璃!“王六飞身而至,九焰剑一挥,五行剑气横扫,将冲上来的数十名猎戒盟修士击退。
“王六!“燕璃惊喜交加,“你成功了?“
“勉强算是。“王六简短回答,环顾四周,“情况如何?“
“不妙。“燕璃脸色凝重,“玄霄掌门被六指魔君亲自缠住,其他长老各自为战。护山大阵全破,弟子死伤过半...“
正说着,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高空之中,玄霄子与六指魔君的战斗已到白热化。各种法术光芒交织,空间都为之扭曲。
“老匹夫,三千年不见,你还是这点本事!“六指魔君狂笑,右手六指齐张,一道黑红相间的光柱直射玄霄子。
玄霄子仓促祭出青铜古镜抵挡,但镜子早已裂纹遍布,在这一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老道喷出一口鲜血,从高空坠落。
“掌门!“王六目眦欲裂,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接住玄霄子。
“小友...老道无能...“玄霄子气息萎靡,胸前一个恐怖的血洞正在汩汩流血,“那魔头...太强了...“
“别说话,我先带您去疗伤。“王六急道。
“来不及了...“玄霄子艰难地取出一块玉牌塞给王六,“这是...归墟派掌门令...从现在起...你便是...归墟之主...“
“什么?“王六大惊,“这怎么行!我...“
“唯有你...能对抗魔君...“玄霄子用尽最后力气抓住王六的手,“带领弟子...守住...太初...“
话音未落,老道的手突然垂下,眼中神采迅速消散。
“掌门!“王六悲呼,但已无回天之力。
“哈哈哈!玄霄老儿终于死了!“六指魔君凌空而立,俯视着王六,“小娃娃,现在交出玄天戒,本座可饶你不死!“
王六轻轻放下玄霄子的遗体,缓缓站起。怒火在胸中燃烧,但他知道,冲动只会白白送死。
“魔头。“王六的声音冰冷刺骨,“今日,我要为玄霄掌门、为莫长老、为所有死在你手上的人...讨回公道!“
“就凭你?“六指魔君不屑一顾,“区区金丹,也敢妄言?“
王六不再多言,将归墟派掌门令按在胸前。令牌瞬间化作流光融入体内,一股浩瀚信息涌入脑海——归墟派镇派绝学《太虚归藏诀》!
与此同时,城中各处突然亮起数十道光柱,全部汇聚到王六身上。这是归墟派积累万年的底蕴,历代先辈留下的传承之力!
“啊——“王六仰天长啸,气息节节攀升。金丹中期...金丹后期...金丹巅峰...最终,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中,他冲破桎梏,踏入元婴期!
“强行提升?“六指魔君终于收起轻蔑之色,“有意思。但即便元婴,在本座面前也不过蝼蚁!“
王六不答,玄天戒青光暴涨,九焰剑、小树苗、金剑三件宝物同时飞出,环绕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