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听了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假冒驸马?杀人?还是用这种闻所未闻的“妖物”?这哪里是来喝花酒的客人,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顾不得地上的狼藉,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哆哆嗦嗦地指着陈森,对身边的伙计们喊道:“快!快去报官!去开封府!快去!”
喊完,他看向陈森的眼神,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绝望。今天这矾楼,怕是要摊上大事了。
陈森看着这群吓破胆的家伙,心头那股戾气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开了杀戒,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在现代是不可想象的罪行,但在古代……他有空间,有身份,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而且,他刚才的举动,确实起到了立威的效果。现在,再没有人敢小瞧他,也没有人敢随意拦他。
他抬起头,看向矾楼那富丽堂皇的大门。现在,他想进去,应该没人敢拦了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迈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那些护卫们的心头。
剩下的护卫们,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避开,给他让出一条血肉模糊的道路。没有人敢阻拦,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陈森就这样提着AK47,一步步走向矾楼的大门。血腥、暴力、以及那把超越时代的武器,在他身后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矾楼门前,死寂一片,只剩下受轻伤者的呻吟,以及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陈森踏上了台阶,管事和看着他的背影,身体颤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真的,就这么进去了。
他一个假冒的驸马,杀光了拦路的护卫,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汴京城最奢华的销金窟。
陈森提着那依旧散发着热气的“妖物”,踏入了矾楼金碧辉煌的大门。
与门外尸横遍地、血腥弥漫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楼内依旧是歌舞升平的景象,只是乐声不知何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原本喧闹的宾客、穿梭的侍女、妖娆的歌姬,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光惊恐地聚焦在门口这个煞神身上。
他衣衫算不上华贵,但他手中那黑黝黝、造型奇特的“铁疙瘩”,以及身上那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气,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危险。
尤其是他身后那条由鲜血和尸体铺就的“通路”,更是让楼内所有人噤若寒蝉。
陈森的目光扫过大堂。雕梁画栋,金玉璀璨,熏香袅袅,美人如云。不愧是东京汴梁最顶级的销金窟,果然气派。
但他此刻没心情欣赏这些,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威胁,同时也带着一丝审视。
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富商巨贾,此刻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那些平日里巧笑倩兮、顾盼生辉的美人,此刻花容失色,瑟瑟发抖。恐惧,是最好的通行证。
“呃……”一个不知死活的胖管事,似乎想上前说些什么场面话,但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陈森冰冷的眼神扫过,剩下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脸色煞白地后退几步,差点绊倒在地。
陈森没有理会这些蝼蚁,径直走到大堂中央一张空着的八仙桌旁,将AK47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闷响,再次让周围的人心头一跳。
他自顾自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动作随意,仿佛这里是他家后院。
门外的骚动和惨叫并未完全停止,那个断了腿的护卫还在呻吟,管事和王猛的哭喊声也隐约传来。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甲胄摩擦和官差呵斥的声音。
“快!围起来!围起来!”
“府尹大人驾到!闲杂人等退避!”
声音未落,一群身穿皂隶服饰,手持水火棍、腰挎朴刀的官差便涌了进来,为首一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着绯色官袍,面容方正,不怒自威,正是开封府府尹王革。
王革一踏入矾楼门槛,首先看到的不是楼内的景象,而是门外那修罗场般的画面。
饶是他见惯了凶杀现场,也被眼前这血肉模糊、尸体枕藉的惨状惊得瞳孔一缩。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股从未闻过的刺鼻硝烟味,让他眉头紧锁。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革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那矾楼的管事如同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王革脚下,指着门外,又指着大堂内安坐的陈森,涕泪横流地哭诉道:“王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此人!就是此人!”
他语无伦次,但还是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他自称是……是茂德帝姬的驸马,要强闯我们矾楼!我们按规矩拦了一下,他、他就拿出那……那不知名的妖物,大开杀戒!”
“您看,王猛兄弟他们……还有我们那么多护卫……都、都被他杀了啊!他还殴打我们的人!王大人,此獠凶残至极,定是假冒皇亲,图谋不轨!求大人速速将其拿下,明正典刑!”
王革听着管事的哭诉,脸色越来越阴沉。目光如电,射向大堂中央那个从容坐着的年轻人。
看穿着打扮,不像权贵,但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以及桌上那造型诡异的“凶器”,都透着不寻常。
假冒驸马?茂德帝姬?
王革心中冷笑。他身为开封府尹,京城大小事宜,尤其是皇家秘辛,多少知道一些。官家确实有意将茂德帝姬许配给太师蔡京的儿子蔡鞗,婚期都快定了,哪冒出来这么一个驸马?
他排开挡路的官差,大步流星走到陈森桌前,相隔丈许站定,沉声问道:“是你,在矾楼门前行凶杀人?”
陈森抬眼看了看他,绯色官袍,气度不凡,应该是开封府的高官。他没起身,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王革见他如此态度,心中怒气更盛,但还是按捺住,继续问道:“你自称是当今驸马,茂德帝姬的夫婿?”
陈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正是。”
“一派胡言!”王革厉声喝道,“本官执掌开封府,岂能不知皇家之事?官家早已将茂德帝姬许配给蔡太师之子蔡鞗!你从何而来,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假冒皇亲,还当街行凶,屠戮无辜!简直无法无天!”
他越说越怒,猛地一挥手:“来人!此獠假冒皇亲,罪加一等!给我拿下!”
“喏!”
随着王革一声令下,他身后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应声,抽出腰间的朴刀,挥舞着水火棍,呐喊着朝陈森扑了过去。
这些都是开封府的精锐,平日里抓捕悍匪,经验丰富,动作迅猛。
看着这些挥舞着冷兵器冲来,满脸凶悍的衙役,陈森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拿下我?好啊!有本事,你们就来试试!”
笑声未落,他闪电般抓起桌上的AK47。
“哒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