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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内的空气已不再是凝固,而是彻底燃烧了起来!那是一种无形的、由绝望、背叛、愤怒和杀意混合而成的烈焰,灼烧着每一个人的肺腑,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刺痛。

玄甲那句“魔鬼”的嘶吼,如同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杀了他!”

“为兄弟们报仇!”

“魔鬼!偿命!”

混乱的咆哮声瞬间撕裂了死寂,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狭窄的矿洞内疯狂撞击、回荡。不再是整齐划一的“统帅”,而是充满了血泪控诉的“他”、“魔鬼”!那些刚刚还因伤重而委顿在地的士兵,此刻被滔天的恨意驱使着,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扎着、爬行着,抓起身边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断裂的矛杆、崩口的短刀、甚至是一块尖锐的矿石!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对涵婓的敬畏和信任,已被那地狱般的影像和玄甲泣血的控诉彻底焚毁,只剩下同归于尽的疯狂!

离涵婓最近的几个玄甲亲卫反应最快,他们眼中那不易察觉的、属于青冥咒印的冰冷幽光在暴怒情绪下似乎更亮了一分。没有丝毫犹豫,三柄染着血污和锈迹的长刀,带着破风的尖啸,如同毒蛇出洞,从三个刁钻的角度,直取涵婓的咽喉、心口和腰腹!刀光映着跳跃的篝火,也映着持刀者眼中扭曲的杀意。

“吼——!”帝君兽的反应更快!在那杀意爆发的瞬间,它巨大的头颅猛地昂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暴怒与警告的咆哮!这声咆哮不再是低沉的呜咽,而是带着实质般的音波冲击,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它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重伤之躯不符的恐怖力量,强行将涵婓撞开半步,同时布满伤痕的巨尾如同攻城锤般横扫而出!

铛!铛!噗嗤!

金铁交鸣与沉闷的骨裂声同时响起。两柄长刀被布满坚硬鳞甲的巨尾狠狠扫飞,火星四溅。但第三刀,却从一个极其刁钻的缝隙,带着决绝的狠辣,狠狠捅进了帝君兽相对柔软的侧腹!

“呃——!”帝君兽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伤口处瞬间喷涌出滚烫的、带着奇异淡金色光泽的兽血,溅落在冰冷的岩石和铁棺上,发出滋滋的轻响。那剧痛让它金色的竖瞳瞬间收缩成一条危险的细线,狂暴的凶性被彻底点燃!

“畜生找死!”那得手的亲卫狞笑着,正欲抽刀再刺。

“滚开!”一声苍老却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在涵婓身侧炸响!

一道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股决绝的惨烈气势,猛地撞开了那个正要补刀的亲卫!是王石头!这个断了腿、靠着铁棺喘息的老兵,在生死关头,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竟用仅存的一条好腿和双臂,像一枚炮弹般狠狠撞在了那亲卫的腰眼上!

那亲卫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刀也偏离了方向。王石头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断腿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碎石。但他毫不在意,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猛地抬起,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被帝君兽撞开、踉跄站稳的涵婓,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统帅!走!快走啊——!”

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非但没有平息混乱,反而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更狂暴的反噬!

“老东西!叛徒!”

“王石头!你也被他蛊惑了吗?!”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更多的士兵被这“倒戈”刺激得彻底疯狂。刀剑、石块、甚至燃烧的木柴,如同雨点般朝着涵婓、帝君兽以及倒在地上的王石头砸来!整个矿洞瞬间变成了一个失控的、血腥的杀戮场!帝君兽咆哮着,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空间内艰难腾挪,用利爪、獠牙和尾巴疯狂地格挡、反击,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鳞甲上瞬间增添了更多深可见骨的伤痕。它庞大的身躯成了涵婓最坚固也是最后的屏障,死死地将大部分攻击挡在外面,但自身承受的伤害却在急剧累积,淡金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汩汩流淌,在它身下汇成一滩刺目的金红。

涵婓被帝君兽护在身后,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手中紧握着从腰间抽出的、仅有的一把短匕,刀锋在混乱的光影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眼前是疯狂扑来、昔日袍泽如今却欲置他于死地的士兵,耳中是帝君兽痛苦的咆哮和王石头那声嘶力竭的“快走”。他能走吗?丢下为他浴血奋战的帝君兽?丢下用命为他争取一线生机的王石头?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苦涩瞬间堵住了他的喉咙。

“保护统帅!”

“跟这群疯子拼了!”

混乱中,竟然还有零星的、微弱却坚定的呼喊响起!是几个同样伤痕累累、却始终紧跟在涵婓身边的老兵!他们人数极少,在汹涌的叛兵潮水中如同几块随时会被吞没的礁石。他们嘶吼着,挥舞着残缺的武器,拼死抵挡着从侧翼扑向涵婓的敌人。一个老兵用盾牌硬生生撞开一个扑上来的士兵,却被侧面飞来的石块狠狠砸中太阳穴,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另一个老兵怒吼着用断刀刺穿了一个敌人的小腹,却被身后另一把刀捅穿了后心……他们的抵抗微弱而悲壮,用生命和鲜血在涵婓周围构筑起一道摇摇欲坠、随时会崩溃的血肉防线。

“石头叔!”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是之前眼神涣散的那个年轻士兵!他似乎被王石头的举动和眼前惨烈的自相残杀刺激得清醒了一瞬,看着倒在血泊中断腿挣扎的老兵,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搀扶。

“别管我!小六子!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统帅!”王石头躺在地上,断腿处血流如注,他却不管不顾,用仅剩的力气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一个试图绕过帝君兽冲向涵婓的士兵。

那叫小六子的年轻士兵浑身一震,看着王石头那张布满血污却写满决绝的脸,看着昔日同袍一个个倒下,看着被围攻的帝君兽和孤立无援的统帅……他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瞬间被一种更加复杂的、近乎崩溃的情绪取代。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不再犹豫,抓起脚边的一把断矛,加入了扑杀涵婓的洪流,矛尖直指那个曾被他视为神明的身影。

涵婓的心,如同被无数把冰锥狠狠刺穿。他看着王石头在血泊中挣扎怒吼,看着那几个零星的老兵如同蜡烛般一个个熄灭,看着小六子眼中最后一点挣扎被疯狂取代……信任,曾经如同钢铁般浇筑的信任,在玄甲精心编织的伪证和恶意煽动下,已经千疮百孔,如同被虫蛀空的朽木,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疲惫瞬间攫住了他,比任何伤口带来的痛楚都要剧烈百倍!

“玄甲!!!”涵婓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火的利箭,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钉在后方那个身影上。玄甲并没有亲自冲上来,他站在相对安全的区域,那只完好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枚散发着妖异紫光的“溯影棱镜”,断指处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得发黑。他那张灰败的脸上,痛苦的表情依旧,但那双眼睛深处,却清晰地映着跳跃的篝火和血腥的杀戮,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猎人欣赏猎物垂死挣扎般的专注。

他甚至在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弧度。

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涵婓的神经上!是他!一切都是他!这自相残杀的惨剧,这信任的彻底崩塌,都是这个他曾视为左膀右臂、甚至不惜以命相托的人一手导演!

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涵婓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从他身上骤然爆发!他不再试图辩解,不再奢望唤醒那些被蒙蔽的士兵。当信任已死,剩下的,唯有以血还血!

“帝君!”涵婓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来自九幽的厉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帝君兽的耳中。

正在疯狂搏杀的帝君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它似乎感应到了主人身上那股决绝冰冷的意志,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痛苦,但随即被更加狂暴的凶戾所取代!它放弃了防御和闪避,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甩,如同重锤般狠狠撞飞两个扑上来的士兵,同时,它布满伤痕的背部,那些黯淡的鳞甲缝隙间,骤然亮起了一缕缕细密的、跳跃的赤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流动的熔岩,带着一种恐怖的高温,瞬间将周围潮湿的空气灼烧得扭曲蒸腾!

“不好!那畜生要拼命!”有识货的士兵惊恐大叫。

但已经晚了!

帝君兽发出一声震碎耳膜的痛苦咆哮,那咆哮声中带着一种撕裂自身般的决绝!它背部那些刚刚亮起的赤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无比刺眼,如同无数个小太阳在瞬间被点燃!紧接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一片片沾染着淡金色血液、边缘带着熔岩般炽热红光的巨大鳞甲,如同被引爆的弹片,猛地从它背部迸射而出!

嗤嗤嗤——!

赤金色的鳞甲碎片,带着帝君兽血肉和本源的力量,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四面八方!它们速度快到极致,带着恐怖的高温和穿透力!

噗噗噗!

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士兵,无论是玄甲亲卫还是被煽动的普通残兵,身体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洞穿!炽热的鳞甲碎片穿透他们的皮甲、血肉、骨骼,留下一个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冒烟的可怖伤口!滚烫的血液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溅而出,瞬间将矿洞的地面染成一片修罗场!

这惨烈到极致的无差别攻击,如同当头浇下的一盆冰水,瞬间将疯狂冲杀的士兵们震慑住了!那恐怖的杀伤力和帝君兽自残般的惨烈,让他们狂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了几分,前冲的脚步不由得一滞,脸上露出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是现在!帝君!走!”涵婓厉声喝道,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矿洞深处、那片被铁棺群和更深邃黑暗笼罩的区域冲去!他必须突围!留在这里,他和帝君兽都会被活活耗死!

帝君兽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强行压下背部鳞甲剥离带来的巨大痛楚和虚弱,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蹬地面,碎石飞溅,紧随着涵婓的身影,如同一道燃烧着赤金光芒的残影,撞开挡路的士兵,冲向黑暗!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玄甲冰冷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促和恼怒。他没想到帝君兽会用这种自毁的方式强行开路!

士兵们如梦初醒,再次咆哮着追去,但被帝君兽那恐怖的鳞甲爆射震慑,速度明显慢了一线。

混乱中,倒在血泊里的王石头,看着涵婓和帝君兽冲向黑暗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近乎欣慰的光芒。他知道,统帅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也明白,自己这条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剧痛和失血让他视线开始模糊,冰冷的寒意正迅速吞噬他的身体。追兵的脚步声和喊杀声正在逼近。

“统帅…活下去…真相…”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颤抖着、沾满鲜血的右手,艰难地探入自己破烂不堪、被鲜血浸透的胸甲内侧。那里,贴着他滚烫的心口,藏着一片东西——一片薄薄的、边缘参差不齐、同样被血染得发黑的硬皮纸残页!

这是他几天前,在寒潭底部发现那些铁棺时,在一具被水流冲到角落的、早已腐烂的尸骸肋骨间发现的。当时只觉得这片纸材质特殊,上面似乎有字迹,但被血污覆盖难以辨认。出于老兵的谨慎,他偷偷藏了起来,并未声张。方才在玄甲拿出“溯影棱镜”、整个局面彻底失控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这片残页,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或许……很重要!

现在,他快死了。这东西,必须交给统帅!

王石头的手指剧烈颤抖着,几乎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才将那枚被血浸透、几乎和皮肉粘在一起的残页碎片,从胸甲内抠了出来。残页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模糊的字迹早已被血污覆盖,难以辨认。他试图看清,但视线已经一片模糊。

追兵的脚步声更近了!他甚至能听到刀锋破空的声音!

“啊——!”王石头爆发出一声生命尽头最后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这嘶吼不是为了震慑敌人,而是为了凝聚最后一点力气!他用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死死攥住了那枚残页碎片!然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将手臂如同投掷标枪般,朝着涵婓和帝君兽消失的那片黑暗,狠狠甩了出去!

“统帅——接住!!”

那枚小小的、被血浸透的残页碎片,如同黑暗中一只染血的蝴蝶,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飞向那片吞噬了涵婓背影的深邃黑暗!

就在残页脱手而出的瞬间!

噗嗤!

一把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气的长刀,从后方狠狠捅进了王石头老兵的后心!刀尖带着淋漓的鲜血,从他破碎的皮甲前胸透了出来!

王石头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他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残页飞出的方向,瞳孔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他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重复着什么。紧接着,那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

他死了。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布满血污的碎石地上,再无声息。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依旧保持着向前投掷的姿势,僵硬地伸向黑暗。

“老东西!死不足惜!”那名捅死王石头的玄甲亲卫,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脚将老兵的尸体踢开,看也不看那飞入黑暗的残页碎片——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片无用的垃圾。他和其他追兵一起,朝着涵婓消失的方向,继续疯狂地追去。

矿洞深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只有帝君兽奔逃时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狭窄的通道内回响。

涵婓紧贴在帝君兽身侧,冰冷的洞壁摩擦着他的肩膀。他听到了身后王石头那声最后的嘶吼,也听到了那声刀锋入肉的闷响。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又一个…又一个因他而死!为他而死的忠魂!

就在这时,一片微小的、带着微弱破空声的东西,穿过黑暗,啪嗒一声,轻轻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随即滚落在地。

涵婓的脚步猛地一顿!帝君兽也警觉地停了下来,发出低沉的喘息。

涵婓低头。借着帝君兽鳞甲缝隙间残余的微弱赤金色光芒,他看到自己脚边,静静地躺着一片东西。那是一小块不规则的、边缘参差的硬皮纸碎片,上面糊满了粘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血液几乎覆盖了整片残页,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被血浸染得难以辨认的墨迹。

是王石头!是他用生命最后的力量抛过来的东西!

涵婓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他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上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喊杀声,猛地弯腰,一把将那片染血的残页碎片抓在手中!

入手的感觉冰冷而粘腻,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那血液,有追兵的,但更多的是王石头自己的!

涵婓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试图辨认上面的字迹。血污太厚了,大部分地方一片模糊。他只能借着帝君兽身上微弱的光芒,急切地、近乎粗暴地用手指抹开覆盖在残页中央一小块区域的粘稠血污!

指尖传来冰冷滑腻的触感。一小片暗黄色的硬皮纸表面显露出来。

上面,是两行极其潦草、仿佛是在极度仓促和恐惧中写下的、被血污浸染得有些晕开的墨字:

**“…统帅胞弟…未死…列为…甲字…核心…”**

后面似乎还有字,但被更厚的血污彻底覆盖,完全无法辨认!

轰隆——!

涵婓的脑海如同被一道血色闪电劈中!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身后追兵的喊杀、帝君兽的喘息、甚至他自己狂乱的心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统帅胞弟…未死…

列为…甲字…核心…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的养弟…涵钰…他没死?!他…被列为了…血灵军实验体的…核心?!

巨大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冲击,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滔天的怒火,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涵婓所有的理智堤坝!他死死攥着那片染血的残页,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乎要将那薄薄的碎片捏成粉末!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足以将他彻底撕裂的惊天信息!

“在那里!别让他跑了!”追兵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火把的光芒在通道拐角处晃动!

帝君兽发出一声焦躁的低吼,用头颅狠狠顶了一下呆立当场的涵婓。

涵婓猛地抬起头!白发在黑暗中无风自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在帝君兽鳞甲微光的映照下,不再有丝毫的迷茫和痛苦,只剩下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纯粹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冰冷杀意!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那片被王石头鲜血浸透的残页碎片,然后猛地将其塞入怀中,紧贴着心口放好。

“走!”涵婓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任何温度。他不再看身后,转身,与帝君兽一起,毫不犹豫地冲入了矿洞更深、更浓稠的黑暗之中。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追兵喊杀和火光。

前方,是未知的深渊,以及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染血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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