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事儿吧？”
许枝枝着急的问。
张岚摇摇头，“没事儿，人是抢救回来了，不过估计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徐妮的子宫本身就脆弱，术后没有好好修养。
加上可能受到了不明外物的撞击，所以才再次大出血。
她觉得应该是徐妮那个消失一天的丈夫干的，
因为人才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徐妮就再次大出血。
护士见到小姑娘的时候，人是从血泊中爬出来的，而那个只露了一面的丈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张岚做了一辈子的妇科医生，当时真的气得恨不得拿手术刀给那丫的噶了。
可徐妮的血要止住，她只能咬着牙，在心里骂了那个王八蛋几百遍后才继续。
……
吃晚饭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吴凤霞。
原本风韵犹存的院长夫人，这会穿着褶皱的棉裙，神态戚戚然，进来就往张岚身前一跪，
“张主任，我女儿还这么年轻，你一定要治好她。”
她轮换晚班，刚上班就听到了护士长里面的小姑娘讨论闺女的病情，她偷偷去看了孩子一眼，病房里面的血腥气跟消毒水的味道还在，刺鼻难闻。
妮儿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她的丫头头发蓬乱，脸色蜡黄，毫无生气。
吴凤霞的心当时就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让闺女嫁给张为民是她做主的，如今不让两人分开，也是她主见的。
正因为自己是二婚，所以她才明白二婚的痛。
两口子有自己的孩子，又一起过了这么久的日子，若是离婚以后孩子怎么办？
外孙是个男孩子，张家肯定不会让外孙跟着闺女，没了孩子也就没了盼头。
妮子吃了这么多苦不就白吃了？
更何况现在闺女连子宫都要保不住了，以后还能嫁给谁？
比她当年的场景还要凄惨。
想到这些，吴凤霞又砰砰砰给张岚磕了几个响头，
“张主任，之前针对您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妇产科这一片您是权威，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我们妮子没有子宫那就是不是个女人了，以后生活咋办啊？”
张岚气急，一把拉起跪在眼前的吴凤霞，“你现在倒是着急了，之前去干嘛了？”
手术安排在明天第一台，摘除子宫是个一个大手术，她做主刀，还联系了几位妇产科权威辅助，已经尽力做到万无一失了。
不是她不想保，而是保不住。
徐妮之所以一直流血不止，就是因为子宫破裂。
也许上午之前还能做保守治疗，可下午那个王八蛋去了之后，破裂程度已经到了不能缝合的地步了。
只能摘了保命。
而且越快越好。
具体的检查今天晚上已经送加急了，如果血象没有问题，明天一早就得推进手术室。
她看着面前已经哭花了妆的吴凤霞，叹口气，
“咱们都是有女儿的人，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徐妮的病情发展成这样，家属是不是也有责任，她在医院做过五次人流，你知道吗？”
“什么？”
吴凤霞震惊的抬头，“五次，不是两次吗吗？”
张岚摇摇头，“你这个亲妈怎么当的，自己闺女住的这么近，身体被糟践成这样你都不知道？”
吴凤霞确实不知道，她跟老徐是二婚，但没有孩子，所以她一直防着老徐有别的心思，女儿结婚后，她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老徐身上。
早上煮早饭，晚上煮夜宵，天凉了送衣服，下雨了送伞。
这段时间老徐的白月光回来，她更是慌的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心情去管闺女。
就连闺女什么时候怀的孕她都不知道。
现在出事了，她是心疼又觉得丢脸，医院优生优育的宣传单遍地都是，徐妮又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不停地怀孕，影响也不好。
她私底下跟女婿说过，但听女婿那意思是闺女硬要的。
因为闺女没结婚前跟那个军人对象的事儿，吴凤霞在女婿面前本来就矮一个头。
怎么就无端端有五次了？
吴凤霞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弄得张岚是饭也吃不下了，只能带着她去堂屋劝慰。
餐厅里，还剩下夫妻两跟躺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的橙桌兄妹。
李文竹脸色有些白，
夹菜的手指僵硬，刚刚老妈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让他浑身发冷，自从那次戏水后，好像妻子对于那事儿突然热衷起来。
看来确实得安排起来。
“怎么不吃？”
许枝枝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李文竹的碗里。
听到气息温柔的声音，李文竹猛然回神，只是这事儿得瞒着妻子才行。
吴凤霞在刘家哭到半夜才离开，像是把这辈子的泪水都要哭干净一样。
张岚说的嘴巴皮都起泡，
不过这事儿再一次给她敲响警钟，临睡觉前，张岚特意将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睡得橙桌兄妹塞回了儿子的房间，
“妈今天也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你俩看孩子哈！”
说完还眼神复杂的看了儿子一眼，“好好看哈，别想其他的。”
李文竹：……
——
第二天，
在白元霸的帮助下，李文竹去医院把这小手术给做了。
院里面最有经验的老医生给做的，非常成功。
白元霸看着躺在病床上李文竹，一边掰橘子一边啧啧感叹，
“哥，痛吗？”
李文竹一个大白眼甩过去，“你说呢？”
白元霸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哥，不说假话，现在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立体了，你没听见男科那老医生说，您是第一个！”
就这觉悟，也难怪哥能娶上媳妇。
不过，话说回来，有个这个样板在这儿，是不是要上他们家的户口本还得噶了自己才行？
他目光凉嗖嗖的扫过自己的双腿中间，这还没用呢，就有一把大刀悬在上面了。
哥家这个户口本是真不好上啊。
“你回头别说出穿帮了，我是跟着你回部队交资料，不是来医院。知道没？”李文竹交代。
麻药劲儿渐渐消失，不适感有点上头。
妻子爱他如痴，为了妻子受这点儿罪算什么，上刀山下油锅他都愿意。
“我懂！”
白元霸一副欠欠儿的表情，“你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孤胆英雄，不过哥，我有一件事好奇，做了手术，咱们这还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