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估算下这片人祭通道少说也有大几千人,加上沿途我们看见的那些正在战斗时被冰封的人数量少说十万开外,难以想象在这片国土本来人口就不多,这场战役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发生的,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是一次灭国战争,若是在华夏一定多少会有记载,小国家的悲哀也正是来源于此吧,很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小国就是这样悄无声息消失的,所以每当有哪位探险家发现一个不知名的国度曾经存在于世会显得特别兴奋,当下我感叹道:“若不是小马哥无意间闯入过这里,极有可能多年后这里再次成为下一个皇陵供人参观,只不过他们的王会是谁呢?”顺着老汤指示的地方往上看,最上方的冰层虽然已经裂开垮塌,而且因为是外力致使贴着楼梯处的那两层裂开后掉下不少人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地面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既然楼梯可以直达这里,为什么要做一个机关?当下我就看向老汤,老汤示意我们往那边可以传声的通道走了一段后才停下来说道:“所有人原地休息待命,掌柜的我们回去看看,别让九爷也在那里栽跟头。”
又是漫长的等待过后九爷带着大部队才姗姗来迟,语言不通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上面讲什么,随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翻译道:“马先生,少将问您是继续前进还是从这个裂缝里进去?”马九爷的声音十分模糊听不太清楚,片刻后有士兵戴着耳塞下来查探情况,看着几个畏畏缩缩的人影在密密麻麻的人祭通道里搜索一阵然后朝上方挥挥手,紧接着下来很多士兵,不多会儿因为通道狭窄站不下更多的人,先下来的士兵端着枪往我这边走来,我正打算后退一些给他们腾地方,老汤却拉住我不让我动,细看之下那些人在离我们两三米开外的地方竟换方向往另一边走去,就像我们眼前有一堵无形的墙把那些人的视线挡住,我正纳闷就见九爷被两个人护着也下到通道里来,只不过那些士兵人高马大很快就又挡住了九爷的身子。士兵几乎都戴着耳塞,唯独九爷与他身边几个我们之前见过的人没有戴,路过那转弯的地方时老汤突然开口道:“找机会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九爷眨巴几下眼睛并没有四下张望,与九爷一起的人也非常淡定的转弯继续往前走。十几分钟过后几个士兵慌慌张张的朝来时的通道跑过去,揪着下来时的绳子就往上爬,本来就不高的通道口愣是因为慌乱却始终爬不上去,没见九爷他们回来,眼前的一幕又如此诡异,我便对老汤道:“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你说马老爷子刚才听见你喊话没有?”这时纪帛常凑过来道:“刚才我们脚下跑过去一群人,其中好像有九爷,不过一会儿又都跑回去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在这里我一时不敢乱用灵海进行窥探,而且有老汤在我更是刻意将与灵海的联系降到最低,所以听完纪帛常的话后我道:“继续等,看看九爷他们要多久才能回来,对了,老纪你注意观察,要是他们再次出现随时回来告诉我们。”此时此刻我觉得应该是设计者在那道看不见的墙之外布下的迷魂阵起了作用,要不是我刚下来时爆发的吼叫声将那些诡异的声音逼退,估计我们也会在这里瞎转悠。
良久老汤才对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九爷他们领过来,你先带着人往前走我会很快跟上你们。”说罢老汤又从兜里掏出那瓶氯化钙镁溶剂往那转弯处喷洒,这时我才看清那里居然有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冰面,我瞬间就明白原理,可能从另一边看过来会因为某些折射原理让那里看起来都站的是活死人。不过老汤这家伙是如何察觉那里有机关的我却不得而知。叫上众人出发,旷叔殿后我在前面径直往曾经跑过的路走去,肢体渐渐冻得有些麻木,队伍里有人小声嚷嚷着说想跑步,跑起来可能会让体温上升一些,这时我突然想起塞壬的鳞片不知道在这环境里会不会也有用,忙伸手去内裤拉链里扣,扣出来塞壬鳞片后发现温度确实在慢慢回升,只不过效果不是特别明显,于是将塞壬鳞片递给身后的人道:“每人含在嘴里五分钟,然后转交给下一个人。”就在我将鳞片递给身后之人时顿时感觉背后和手臂同时燃起一股火焰,三防服内顿时犹如暖春化雪,麻木感瞬间消减,我不禁暗自好笑,早知道是因为塞壬鳞片在帮我维持体温早特么丢给需要的人去了,何必遭这罪。我很清楚是炽炎与背后那道印记都在替我供给热量,于是我带头奔跑起来,原本计划可能会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只十几分钟就跑完,再次出现一道楼梯时我才停下,身后的人被我甩的远远的,而且他们的脚步声踩在冰面上竟然传播不了多远,我休息几分钟后再回头看时只看见姆威尔一人正口吐白雾朝我奔来,身后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铁老板你跑的也忒快了,身体素质真是贼拉好。”姆威尔有些呼吸困难的在我身前撑着膝盖骨站着喘气道,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又是迷宫又是鬼打墙的,节约点体力,我在前面跑是为了趟雷,也可以尽量降低未知的危险对后续队员造成伤害,我们要在这里等老汤回来,不然前面这楼梯就凭咱们肯定爬不上去。”就在等其他人到齐的时间里,我又趴在楼梯上试着往上爬,凿不出来印记就没地方增加摩擦面,总是爬不到十步就会滑下来,不过这里的楼梯下方没有人脸和尸体,只有黑黢黢的山石。老汤还是在其他人前面回来的,接着就是旷叔,我有些疑惑的问老汤路上见到其他人没有,老汤道:“你丫当他们都和你一样啊,这种低压环境随时都能累死人,我让他们都慢慢走过来的,咦,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老汤的目光落到楼梯上的那一刻时不免有些意外。我刚想问老汤原因,老汤却和马洛南当初爬那医疗中心大楼一样倒着用手撑着爬上山壁,那动作那速度竟比马洛南更胜一筹,心中不禁恶寒,这偷师完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待老汤打楼梯尽头牵着根绳子下来时我才道:“师爷啥时候学的蝎子倒爬城?”汤师爷耸耸肩道:“道气支持下这些江湖伎俩哪需要学,只是双手更容易抓牢我才倒着爬,楼梯上有机关,暂时别上去。”
论不要脸还真就老汤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用他的话来说一个人不要脸容易,难得的是一直坚持不懈的不要脸,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到底学的有多少东西,但奇门八卦之外的杂项少说有几十门技艺傍身,不像我一直坚持自己的理念只用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应对事情。楼梯一共有七十二级台阶,老汤说几乎每级台阶都有一两个机关可以踩踏,而且机关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即使有冰凝结也能轻易踩动,若是找不出其中的奥秘在这里困多久都是个未知数,难怪当年马洛南从这里路过也没进去探个究竟,第一是他确实被那些我们还没见着的更加恐怖的东西整怕了,第二是他没有更多足够支持消耗的物资待在这里。老汤正挂着个苦瓜脸埋头沉思之时九爷和后续人马基本上到齐,没到齐的几人有可能是被抓也有其他可能,但目前的形式只允许他们作短暂修整继续往里进,不然一旦有携带喷火器的士兵能够抵达这里,我们将再无藏身之所。九爷扒拉着刚化开的灌装八宝粥来到我身边道:“实在不好意思,俺也想走个捷径就拜托这边的朋友以获利一半的代价请动一个大佬,没曾想他居然想要全部收获,理由是司令的地界托关系很难搞,结果就闹出前面这些事情来。”我摆摆手道:“大伯,与利益沾边的东西都是这样,无需解释,而且据大哥讲他从三清山进入后能够来到这边那从这边就一定可以过去,只要回到地面的时候是在国内我有办法让人帮我们处理这些尾巴,现在可以利用他们来趟雷,要不然就我们这点儿人根本不够折腾的,别说七个月,两年时间能走出去都难。”我之所以这样与九爷说是因为我心里清楚,他可以放下值钱的东西去换人换资源进来协助我们探索,但九爷能够在国外经营这么多年难免还会接触到更高级别的人,很多利益纠葛下他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宝贝,更何况现在局势对他来说很不利,万一没从这里捞到价值对等或者更甚的东西出去,九爷很可能一探头就被控制。
沉思片刻后九爷对我道:“事情一定要继续,扮猪吃虎那套暂时还可行,只不过眼前到底是墓还是藏宝地完全无法确定,如此大的战场前就是一处迷阵,前面隐藏的秘密很难猜测到底是什么。”没有继续探讨下去的必要,老汤开始点人,用得是比较老套的一个法子,关于生肖与地势的方法在队伍里挑了三个人前去破机关,我们则后退几十米以免影响气场,具体原理老汤也说不上来,只是说假定头顶确实是个墓葬的话机关算尽只能用这三人的运气上去踩机关,别无他法。对老汤的做法我第一次有了猜忌,因为这完全是在碰几率而且是极低的几率,万一因为机关开启不当或直接锁死我们将没有退路,这是我最难以接受的结果。好在我郁闷的同时那三人已经开始试着瞎踩机关,老汤也给我详细解释过楼梯上机关的含义,若是可以一直试按一定的顺序和排列编号后一百多个脚踏板不知道要踩多久,还不如就让这三人去碰运气。我开启灵海大气都不敢出仔细感应着三人在那楼梯上传来的淡淡气息,直到五十步台阶之后方圆一公里内才有明显变化,首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暖流裹挟着含氧量高一些的空气进入这片区域,随后我感应到来时的路上那些活死人排列开始有变化。原来真正的机关在最底下那排活死人脚下踩着,随着这边的踩踏,那个像棒棒糖一样的通道变成一座完全没有规则的迷宫,虽然无法探测出很远的距离,但就目前能感知的地方我就隐隐觉得,单凭我们这些人在下面寻找,不移开那些活死人躯体的话,已经无法找到正确出路了。得知目前的情形后为稳住其他人的情绪我道:“有暖流进来,看来他们快成功了。”实际上我快速与老汤和九爷使眼色并小声告诉他们通道彻底封死的状况。
老汤却耸耸肩道:“那就没错,这里压根就没有机关,前面三人乱踩之下改变后面迷阵通道的形状,这就是墓主人的防盗方式,墓主人这招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用得真是高明。”我有些不解但看到老汤的肢体动作似乎又胸有成竹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老汤解释道:“每踩下一个脚踏板就会对身后迷宫下的机关做出一次指令,这些脚踏板可以重复踩踏,也就是说这个迷宫是无穷无尽的,从我们踩下第一个脚踏板开始所有机关都在无声运行着,因为我们不知道节点在哪里,所以进来后只要爬上楼梯就无法出去,直至困死在迷宫内。不过有一个好消息,这楼梯上没有针对想进墓的人,针对的是想出去的人。”九爷道:“若是有足够的人手和火焰,将身后那些活死人移走或者焚毁,迷宫岂不是就失去作用了?”老汤道:“非也,这么多活死人为什么要压满整个空间,数量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重量,一旦移走过多导致失重,更多的机关就会被开启,到时候迷宫将变成一个大杀器,这也是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放那些人去更深处,不打算让太多人进来的原因,过重也有可能让迷宫产生其他变化。”老汤一语道破这里机关最大的秘密后我才明白他的意思,留一部分人在迷宫内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走了正确路进来的人体重与他们差不多持平,难怪九爷队伍里有些人没被老汤带进来,感情是在外面做了炮灰。老汤这回是真的细了一回,把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了预判,只是我还未找到对我们有利的任何方面,得到的信息全是负面的。
上方三人还未踏完楼梯就站着不动了,一人拉着绳索小心翼翼的滑下来汇报道:“上面的门开了一半,是继续踩还是想办法跃过最后几步直接进墓?”看来那人并不知道不管他们怎么踩墓门最终都是会开启的,我没做解释斩钉截铁道:“走,一起上去看看。”‘哗啦’一声,所有人同时站起身来,整齐的动作在狭小的空间内产生的声音听起来让我有些触动,不过我没在意这点儿细节,当我们喘着粗气踏入半开着的墓门那一刻我才突然发现,原来刚才身后那些活死人成块成块动的时候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忙把这一发现告诉老汤道:“那些活死人成九人一纵列,五人一横排的小方阵,每此动都是逆时针旋转,在我可观察范围内每次只有一块方阵在动。只不过每次角度不一样,分别是九十度,一百八十度,九十度,三十度,九十度,一百八十度,如此循环往复。”老汤略有所思道:“要是需要走回头路的时候这里没被改变,我们再作打算吧。”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没有灵海庞大的洞察力这机关的运行轨迹绝对不会这样被轻易发现,因为除了我们所在的这一小片空间到处都有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正是这些声音让人无法静下心来观察出这些变化,也是我误打误撞那一嗓子才止住那些鬼哭狼嚎。
进入墓室内部陈设非常简单就是大块墙砖刻着类似硅文的字符,大约二十米宽的甬道两侧有一排排对面而立的铁佛像,只不过这些铁佛与亚特南蒂斯海底那尊铁佛几乎一模一样,眼前这一幕只有老汤与我看的目瞪口呆,因为也只有我和他知道这铁佛意味着什么,不可能这么巧,包括腐朽程度都几乎一样,要知道那可是潮湿的海底虽然温度也不算高但至少不是零下,而这里温度如此之低的情况下还有这种程度的氧化说明了什么问题?我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汤也狐疑的看着我又去捏一尊佛像的身子,没出任何意外一捏之下碎裂成渣,只不过是渣而已没变成铁灰。我摇摇头道:“当初那东西我还以为是假的衰罗汉故意摆在那里堵路或者用来通知他我们到来的一个什么小机关,没想到那东西居然与这里有关联,师爷,事情大发了,搞不好还真与暗夜有关。”老汤点点头道:“小心点儿,尽量别碰,吸进体内很难排出去。”经老汤一提醒,众人皆是掏口罩的掏口罩捂嘴的捂嘴,其实倒不用这样小心,只要走正中间就不会让这些铁佛坏掉。
铁佛一直往前延伸,百米开外一股暖风随着我们的进入缓缓拂面而来,这股风里有一股非常浓烈的尸臭味儿,而且不是腐尸是烧尸体的味道,普通火源都无法点燃的地方居然会有这种味道确实很耐人寻味,循着味道往前走,手电光所到之处满目疮痍,地面,山壁全都是被凿得大大小小的硅文,咋一看就像到了一个非常不自律却又特别爱刻字的懒汉墓中,眼前这一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完全无法理解。来到灵海刚探查到暖风来源的地方我才发现这里有一条三米来宽半人深的臭水沟,沟里密密麻麻塞着各种各样人类的内脏组织,每隔三五米就有一根人类大腿骨被从内也从外挖空,只留下薄薄一层骨膜,里面塞着灯芯,为什么能一眼看出是大腿骨?全因为当年我在潘爷地下车库内为了研究人体,将几副精美的标本拆了装装了拆过无数遍,灯芯刚好与这些组织平齐,火光或左右或前后摇曳着,仿佛在不断炙烤眼前的脂肪却又不被这些脂肪淹没,只不过这些灯芯上飘着的是淡绿色的火光,手电不打过去那种光源便会隐入黑暗。所有看见眼前这一幕的人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再度捂住自己的嘴巴,只不过这次不是防止吸入什么东西而是干呕,除了我对这些早已麻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我咳嗽两声大声道:“都特么振作点儿,这就是墓主人的待客之道,想以这种方式劝退我们而已,想想外面那数万计被速冻的人,这墓主就活该被千刀万剐,等找到他的棺材我第一个上去把他大卸八块,都别傻愣着,继续往前走。”
臭水沟正中间有一座仅能供一人通过的窄桥,搭桥用的同样也是刻满硅文的木头,老汤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静心符箓掐诀引燃抛向空中,这才将其他人从怪异的情绪中拉扯回来,逃也似的飞奔过桥,我站在桥上看着眼前这一眼就可以看清全部样貌的肮脏水沟再度打开灵海细细观察,想透过那些内脏看清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机关,就在这时那绿色火焰突然变大将整个臭水沟的尸油引燃,消耗几十秒后又消失不见,再度恢复那丁点星火,随着还未退去的热气流继续摇曳,那股烧尸体的味道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只不过这里就真的只是一道装内脏的臭水沟而已。这些火焰太过怪异,不知道燃烧过多少年却依然还在不断燃烧不断提供热量然后变小,最后再度燃烧,如此往复臭水沟中的内脏组织也不见减少多少,仔细扎紧裤腿我从窄桥上翻身下到沟里,掂步拧腰朝离我最近的一朵刚刚变小的火焰走去,所有人已经过桥的人都不愿再多看这边一眼,所以没人注意的我动作,当老汤看着我正用手去触碰那妖异的火焰时大声喊道:“停,掌柜的。”随即将手中绳索掷出,绕着我的上半身转了一圈将我从臭水沟里倒卷到岸上,我忙道:“我只是想弄清楚这火焰为什么是绿色,为什么会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而且手电光不打上去就不产生光源。”老汤强忍恶心将手中绳索上粘黏着的尸液甩掉然后说道:“很明显这种火焰只是为了保温,不让这长明灯熄灭,只不过不产生光源,呃,这个,呃!”老汤一下没忍住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良久过后用道气将已冻住的水壶化开一些水灌入口中边漱口边道:“也许只有这种火焰才能最节约燃料,更或者能让这些内脏在不冻坏的前提下又不腐化?”我道:“那么问题来了,眼前这一切科学吗?你见过不冻住的东西不腐化吗?除了活人以外?”
老汤长出一口气道:“这还真是个大问题,难道这些内脏是活的?呸呸呸,麻子不是麻子,差点儿被你带沟里去了。难道这是鬼火,这些内脏也不是人体的内脏?”,“你丫是不是吐傻了,不是人体的怎么会有烧尸体的味道产生,我的意思是那些离火苗远的只是每间隔一段时间就被火焰灼烧一次又熄灭的内脏为什么会丝毫没有改变,难道在我们进来之时这些火苗刚被人点燃,或者是被机关点燃的?”老汤的表情还在游离状,旷叔此刻凑过来道:“有没有可能就是单纯为了局部保温,据我所知当肉眼可见的火焰变成绿色时温度会在一千度以上,既然能迅速致燃没道理会瞬间熄灭,而且附近含氧量并没减少,相反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附近待着反而呼吸比在外面顺畅了很多。”一直被鼻炎困扰的旷叔对呼吸间的含氧量倒是比其他人更加敏感。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径直走向呕得一塌糊涂的技术员道:“测,能检测附近氧气浓度嘛,或者其他气体有异常也可以查查。”数分钟后技术员顶着浮肿的眼眶道:“臭氧与氧化镁浓度过高,二氧化氮与氮气浓度排次位,特别是氧化镁含量超过百分之四百以上。”我有些心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整个墓中的空气都这样,还是仅仅只有这附近是这样?给你十分钟,赶紧给我测。”技术员跑出去很远再次回来之时眼睛已经肿胀的眯成一条缝道:“领队,我可以肯定只有水沟附近才存在氧化镁,氮气与二氧化氮只有燃烧前后的数值会突然升高然后突然降低,臭氧其他地方也有,不过浓度很正常。”脑子里化学知识一时间捕捉不到,我隐隐觉得这水沟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有蹊跷。
那种诡异的化学反应场景依然在我眼前持续,我又回到桥上仔细观察几分钟后才拉着众人继续往前,离开那片区域后除老汤外几乎每个人的眼眶都有不同程度的浮肿,我忙问道:“师爷,你没有感觉到眼睛不适嘛,其他人眼眶都红得不太正常。”老汤捏着下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呕吐导致的,后来才发现是睫毛没有了,我们路过窄桥的时候经过剧烈灼烧的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没有对我们造成其他危害,仅仅只是将睫毛全部烧掉,若不是真气一直都在运转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眼眶充血,这只是炎症外在的一种表现,很快就能恢复。”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看看我,我的睫毛可还在?”老汤盯着我的眼睛仔细看过后才大声叫道:“我热烈滴马,相处这么久才发现,掌柜的你居然没有睫毛,一个睫毛孔都没有,以后要是有人假扮你,我就盯着眼睛看,这种特性百万千万个人里也挑不出来一个啊,您可真是个奇葩!”,“你小点儿声,我仔细想过那些灼烧的内脏除了保温可能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给鬼魂引路,那绿色火苗很可能就是鬼火。”虽然通常所说的鬼火都是人死后尸体分解骨头里产生的磷燃烧后的一种现象,但是很明显臭水沟里的不是,看来用科学的方式无法解答这里存在的问题,二氧化氮与氮气的产生应该是相互的,反而氧化镁的出现太突然,设计这个墓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利用这种方式让一池子内脏一直燃烧又历经千百年不会减少。老汤思虑片刻后道:“掌柜的,一切解释不通的东西都留给时间吧,你家那口子不在我们也无法从外围下手查看这里建造时的样子。就当它们是鬼火吧,只不过您说是给鬼魂引路的,我倒觉得有这种可能,外面那些只有用牛眼泪才能看见的东西,很可能与这里有关,假如外面没有被冰封,我们在这里那些鬼魂会很快感知到。”
越过三处臭水沟之后才来到主墓室门外,好在是后面两个几乎一样的臭水沟没让其他人再次产生呕吐,可惜这次进来没带什么外抹的消炎药,更没有滴眼液之类的东西。只好让纪帛常把十几粒复方磺胺甲恶唑片捣碎然后蘸水敷在众人眼眶上,那药片是白色的敷上之后看起来特别怪,特别是姆威尔有一种电影里印第安人的概视感,我好几次都忍不住笑道:“知道的我们是下来掏宝贝找线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拍纪录片,这造型太特么好笑了,哈哈哈哈,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我是真的很开心,也许是之前那些场景压抑太久的情绪得到释放我突然心情大好,主动去摸索主墓室那扇看起来并不大的石门,石门黑黢黢的仿佛有一层流过煤炭矿层的石油糊在上面,我掏出钥匙扣上的瑞士军刀打算扣一些下来试试能不能点燃,不料不到三厘米长的瑞士军刀直接将油脂捅穿,那些黑油下面竟是一整张类似动物的皮,刀柄没入因为没控制好力道捏成拳状的手伴随着军刀毫无阻拦的切开那动物皮,我直接将整只手杵进门内。‘咔咔咔,滋~’虎口及小拇指下方的肌肉传来一阵瘙痒,门内有机关,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释然,只是灵海主动向身后洞察过去,我害怕了,害怕因为我的冒失触发什么机关将身后的朋友置于险境,几支明显抹有剧毒的箭矢贴着我的头盖骨擦过去,将我头发切出三道槽后余劲未消朝着空地射去,好在是身后没人,我当即放下心来。也正是因为我的铜头铁臂,那门内的机扩触发后夹住我的手只带给我一丝瘙痒感,头顶那箭矢射在我头盖骨后产生偏移将头发斩断,我转过头去看着除了打到我头的那三根箭矢外剩余一排整整齐齐钉入地面半尺的箭矢长嘘一口气道:“老汤,我可以把手拔出来吗?”汤师爷脸上四道白线互相触碰几下后道:“有机关?麻子不是麻子,掌柜的你就不能小心点儿啊,这种场面又不是经历过一次两次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稍停几秒后老汤又道:“还是先别动吧,我来研究一下。”
老汤示意其他人原地不动,然后一步跃起轻轻落到我身边,将那动物皮毛揭开后道:“这特么哪来的机关,明明就是一只虫子。”我这时才看清眼前一团颜色与门板一模一样的东西正安安静静的容身在凹槽之内,细看之下特别像一只大螃蟹,但这玩意儿除了夹住我手的两只大钳子外却还有无数根细小的脚或者说是下肢正紧紧扣住门板,老汤又将那动物皮继续撕开,露出门后另外三个凹槽,每个凹槽内都有一只类似的虫子。我一把将虫子扯出来丢到地上踩碎,这虫子体内竟流出鲜红的血液,老汤也用剑将另外三只虫子从门板上挑下来一一处理掉,然后我和老汤盯着眼前四个凹槽愣住了。凹槽内各有一个硅文且各不相同,无奈老汤又将整张皮全部撕下后道:“特么的压根就没有机关,头顶的箭矢不是这几只虫子搞得鬼。”再次集中精力我边扩大灵海的功率边对老汤道:“试着将道气注入我的百会穴,我看不透门后有什么。”感受到老汤注入的真气后突然眼前一片清明,那块墓门内部全是流淌着的红色鲜血,一根根血管支撑着整个内部流通,将视野往回收我发现这门内的经络竟与人心脏内部的构成无异,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我对老汤道:“心脏分左右二个心室,我刚才动的是右心室,在人体内的作用就是用作吸收静脉血进行气体交换的,连接的是肺动脉,假设刚才我无意间破开的正是一个人的右心室,会导致肺动脉缺氧,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去敲击左心室就会导致供血不足,供血不足的情况下再去击打右心室会产生什么?”老汤皱眉道:“啥跟啥,你在说什么?”我道:“一时跟你解释不清楚,等下我喊一你就锤一拳左边下面那个凹槽,不需要太用力,等我这边动手你再锤一次左边上面那个凹槽,我不喊停你就别停。”二人九次击打之后门后那些流动的血液果然止住,随即石门往上收起墓门洞开。
老汤不解的看向我,我忙说道:“灵海告诉我这就是一个心脏,我开始还想象的有些远,以为心脏还掌控着机关,其实那箭矢机关是在动物皮被撕开时就已经触发,师爷这墓有点儿意思,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要不是有灵海我想没人能够看透门内隐藏的秘密。”老汤点点头随后用手电朝洞内观望同时道:“内外温差很大,后面的人可以进来,里面暂时没有危险。”迈步走入主墓室,空间依旧不大甚至可以说更小,一尊墨玉石棺静静躺在墓室中央,下方只有一步半人高的台阶,台阶也是墨玉做的,没有任何雕刻与修饰。待所有人都进来后我和老汤开始四下打量,温度大约在二十多度,墓门与外界很明显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绝着气温外溢,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管材居然没有棺椁,这让很多人都感觉很意外,走到近前正对墓门的这面是棺材头,棺材头上大下小,两头一般粗细,不打开绝对判断不出来里面的尸体头部会在哪边,棺材身是非常标准的一个长方体,我和老汤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墨玉棺盖抬起来放到一边,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具肉眼不可见的尸体。我与老汤对视一眼然后喊九爷来看,一块正方体墨玉枕头上放着一顶墨玉官帽,官帽的制式看不出来属于哪个朝代,随后就是枕头上的一片空白,紧接着是一套真丝华服,那丝绸犹如赞新的一样若隐若现的能看清下面好几层更多的丝绸,手电光照射下可以明显看出来这些衣服中空的地方就是一具尸首,就像透明人一样。九爷见后倒吸一口凉气道:“我一直感觉不寻常,难道这棺材里真的葬着鬼王?”鬼王,依墓葬规格和肉眼可见的一切来推断,用鬼王这个词形容这棺内的尸首确实很贴切,但我灵海看到的却又是另一番情形,那是一副完美的墨玉骨架,没有其他气息波动,也就是说即使眼前的真是一只鬼,它也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我探手过去直接将墨玉骨头从真丝衣物内抽出几根来,果不其然很快整个尸首就塌下去,骨架随即能够透过真丝显现出来。九爷道:“骨头是人的骨头,只是死后玉化又能保持多年撑着衣物不塌陷,这不太合乎常理。”“大伯,这墓里有一件合乎常理的东西嘛,快看看这些随葬品吧,挑一些咱们带出去也算完成任务了。”就在这时姆威尔在一旁道:“棺材板上这几个字我认识,合乎英语发音但字体却不是,大概意思是伟大的、阿克图、鬼王、念力之王、文字王。”我对姆威尔道:“你确定这串硅文你认识?”姆威尔点点头道:“当年那个巫师用过这种文字,说是可以与神灵沟通,特别是来自地狱的神,俺曾经学过,只是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有可能翻译的有出入,但大体不会相差太远。”我热烈滴马,心里一万匹羊驼奔腾,感情姆威尔能够加入我的队伍也是有人刻意而为,只是这也太扯了吧,想到这里我没有继续往下想,而是耸耸肩对九爷道:“完事儿麻烦安排人多拍点儿外面的文字照片,兴许以后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