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三人回到家门口,发现严律和张云辞两人等在门口。
“张知青,有什么事情吗?”
顾松柏停下自行车,推行,齐之雪和顾若溪慢慢在后面跟着走。
“就是我表哥突然来找我,你也知道我们知青院都是一帮人吃饭,没有地方可以招待他,就想来麻烦一下顾伯父一家,能不能到你们家借个地儿一起吃饭,我们会出粮食和肉的。”
张云辞声音温和,举止大方又彬彬有礼,整个大队的人对他的风评都很好。
“当然可以啊,快进去!”
顾松柏忙应下,这张知青平时有空的时候都会帮着顾爷爷顾奶奶干山上的活,跟他们一家子关系都挺亲近的。
严律故意落后几步,专门跟顾若溪打了个招呼,并行着走进院里。
俩表兄弟拿过来一大块五花肉,一个猪腿,一袋白米,居然还背了一捆柴过来。
这些东西本来是严律从黑市回来顺带帮朋友捎的,要带回市里的。他一个人,吃单位食堂或者国营饭店,住单身宿舍,用不到这些。
此时他不由得感谢求他帮忙捎东西的哥们儿,这大肥猪肉,这白花花的大米,就是他追求爱情的敲门砖啊!
进到内院,顾爷爷和顾奶奶也刚回到不久,张云辞说明来意,二老欣然同意。
顾家本来的晚餐是红烧鱼、小白菜和头菜煎蛋。严律二人自带了肉菜,就做了一部分,做了一个红烧肉和猪蹄汤,剩下的晚上让他们带回去。
“张知青,这严同志真是你表哥啊?刚开始我还有些不相信呢!”一个在京市,一个在松宁,隔那么远。
顾若溪黑溜溜的小鹿眼看看张云辞,又瞄瞄严律,怎么看都不太像有亲戚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是亲兄弟,表兄弟有几个是相像的?
“是啊,我的奶奶是他的外婆,我爸是最小的儿子,表哥的母亲是我大姑。”
张云辞放下筷子,认真地回答顾若溪的问题。
“顾同志,我母亲原来是苏市人,随军跟着我父亲到了京市,而我小舅舅,去了松宁上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那儿了。”
严律不甘示弱,主动道。
“难怪你们一个从京市来苏市工作,一个从松宁来苏市插队,原来根儿就是这儿的啊。
来,别光顾着聊天,多吃菜。”
顾奶奶边说话边帮两人盛了一碗白芸豆猪蹄汤,招呼他们多吃点。
“谢谢奶奶”
二人忙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你表哥今晚住哪儿?”顾爷爷问。
“还没有着落呢,不行的话只能在知青院跟我表弟挤一挤了。”严律叹气道。
“表哥不要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肯定有地方住。”
杏花大队的知青院是个前院后屋的普通农家宅子,除去厨房和卫生间,有七间房,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张单人床,但是房间最少都住四个人,环境不太好,但也比睡大通铺的大队要好了。
听到张云辞说他安排好了,本来想顺便留严律住宿的顾景天也就不理了。
严律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看着一旁的表弟。
张云辞像没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继续温和地和顾家人谈天说地。
“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严同志,你带的这些东西是为了给张知青改善伙食的吧,带回去带回去。”
顾松柏催促他们快点儿把剩下的肉和米拿走,一顿饭哪吃得了多少米。
“顾伯父,您也知道我们知青院的,虽然没有大的矛盾,但是各有各的小心思,这么多米和肉拿回去,百分之六十的可能会变成公用的,剩下的才是我能吃的。”
张云辞并不是故意博取同情,而是吃大锅饭就是这样,平时也有知青偶尔去公社割点肉回来,但是都会分一分其他人,大家的饭菜都能沾点儿肉腥。
平时一两斤的肉都要分了,这大猪腿、大块三层五花,大概率大家伙一起吃一顿就没了。
“那,要不你放在我们家,晚餐就上我们家来吃?”
顾松柏想了想,建议道。
“那麻烦伯父了。”
张云辞答应得很快,感觉怕顾松柏下一秒改变主意一样。
严律交叉着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自己这表弟,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明明自己的目的就是这个,还要让人家主动提出来,做出一副自己没办法才答应的样子。
八月的月光很亮,月光洒在乡村土路上,给弯弯曲曲的小路撒上一层银色光芒,并不需要手电筒。
“我喜欢顾若溪,我要追求她。”
严律单刀直入,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认准了就去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表哥,什么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
张云辞卸掉了温文尔雅的伪装,事关爱情,他怎么可能让。
“你先遇到又怎么样?都多久了,你行动了吗?你做了什么努力?自己不去主动争取,还抢占一个先来的位置吗?”
严律说话语气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挑明他的懦弱。
“……”
张云辞想反驳,又无话可说,他确实是个懦夫,顾及这个又担心那个,最重要的是他很自卑,让他只敢把情意埋藏在心里。
“既然你没这个胆量没这个勇气,你就不要阻拦别的优秀的男人去追求她,胆小鬼!”
两兄弟一言不合,后面的路程全程不说话。
回到知青院,严律这才发现张云辞所谓的给他安排好了时指,将他的床和隔壁床拼在一起,三个人一起睡。
严律全程黑着脸,看着已经拼好的三人床,语气阴沉地说他要睡边边。
最后的结果是,张云辞和严律睡两边,可怜的路人室友睡中间两床拼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