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本就生得有几分姿色,此刻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可怜。
在场的乡绅们不少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见她哭得如此凄惨,言之凿凿,看向九叔的眼神不由得都带上了几分狐疑。
镇长眉头也皱了起来,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九叔真的一时糊涂,做了这等荒唐事?”
何杨看着他们这般颠倒黑白,却是轻轻一笑,对于他们的诬陷毫不在意。
任凭他们如何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想要破局用事实证明即可。
一点点见何杨走来,眼中瞬间被恐惧填满,一边向阿威哭喊:“表哥,救我!快救我啊!”
一边色厉内荏地冲何杨叫道:“你……你不要过来啊!”
何杨充耳不闻,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
一点点只觉眼前一花,身上的黑袍已被何杨一把扯下,随即一股大力传来,她整个人便被抛向了牢房外那片刺眼的阳光之中。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在哀嚎。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暴露在烈日下的一点点,皮肤上迅速冒起缕缕青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那娇美的容颜迅速变得如同干尸般可怖。
不过短短几十秒的工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众人眼前化为了一堆随风飘散的飞灰。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吓得镇长和一众乡绅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大夏天的竟是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阿威更是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中一片空白。
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如山,阿威再也无法狡辩,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镇长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定了定神,挥手让两名保安队员缴了阿威的枪。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厉声道:“阿威!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一点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回家种田吧!”
阿威此刻大脑飞速旋转,冷汗涔涔。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解释才能避免自己被撸掉职位,又能杜绝一点点家里人的报复。
他还没想好说辞,九叔已经开口:“镇长,诸位,依贫道推断,此事根源,恐怕还在于前些时日从地里挖出的那具干尸。”
镇长一愣,奇道:“九叔,那具干尸不是已经烧掉了吗?”
九叔叹了口气,将当日发现干尸有异,阿威却百般阻挠,甚至鸣枪示警,强行将干尸带走之事,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镇长和乡绅们都是人精,稍一琢磨便觉得九叔所言极有道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阿威身上。
阿威见状,肥硕的身子扭了扭,挤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急忙解释道:“镇长,各位叔伯,这……这都是一点点的主意啊!她说那干尸身上有宝贝,非要我偷偷把干尸扣下来。我也是一时糊涂,被她缠得没办法,才……才答应的。”
如今一点点已经化为飞灰,死无对证。
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在阿威看来,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刚才九叔说话的时候,他已经飞快地编好了一套说辞。
随即,他便添油加醋地将在干尸上发现红宝石,一点点如何威逼利诱他私藏干尸,后来他为了取下红宝石不慎受伤,而一点点则在混乱中被那干尸咬伤等细节,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他还特意点了几名当时在场的保安队员出来作证。
那几名队员平日里受阿威的“照顾”不少,此刻自然是连连点头,帮着圆谎。
这一套说辞,倒也合情合理,镇长等人听了,信了七八分。
镇长这才想起正事,面色一紧,急忙问道:“那……那尸变的干尸现在何处?它会不会出来害人,危及我们镇子的安危?”
他的目光急切地投向九叔。
九叔此刻也有些犯难,那干尸究竟逃往何方,他一时也无从查起。
他正要开口将此事揽下,一旁的何杨却淡然一笑,插话道:“镇长不必担心。昨日我从井底探查完毕,返回途中恰好撞见了那具尸变的干尸。我一路追踪,在山林深处的一片废墟中与它大战了一场。经过一番苦战,总算是不辱使命,已将那祸害彻底消灭。镇长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查看,那片废墟应该还有打斗的痕迹。”
这番说辞,很好的向九叔解释了昨晚为何夜不归宿,同时又在镇长面前为何杨自己和九叔长脸。
九叔欣慰地看着他笑了笑,眼中满是赞许。
事件总算平息下来,镇长和一众乡绅站在镇公所的院子里,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他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凑到一处,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地商议起来。
过了好一阵,镇长才清了清嗓子,转过身,目光如电般射向早已没了半分气焰、垂头丧气的阿威。
他冷哼一声,刻意提高了嗓门:“阿威!你平日里仗着保安队长的身份胡作非为,给镇子惹下的麻烦,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次若非九叔和他这位高徒及时出手,咱们这整个镇子,怕是都要遭殃!我们大家伙儿商量过了,从即刻起免去你保安队长的职务!先把你收押起来,等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查清楚了,再一五一十,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阿威一听这话,那张本就失了血色的脸,“唰”的一下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在哆嗦。
他双腿一软,险些直接瘫在地上,幸好旁边的两个队员眼疾手快,一人一边将他架住,才没让他当众出丑。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半拖半拽地押进了那间他曾无数次关押别人的阴暗潮湿的牢房。
“镇长!镇长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阿威在牢房里声嘶力竭地哭喊求饶,嗓子很快就嘶哑了,可外面的人仿佛都聋了一般,没有一个搭理他这绝望的呼号。
两个看守他的队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撇了撇嘴,低声嘟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