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康安裕给他带的那句话,杨戬次日便带着杨哮腾云飞上天,目标直往兜率宫。
“主人,我们上天再飞回来,来回怎么着都要凡间的一日,在天上1个时辰又是凡间的一个月,再快我们都得几天后才能回来,怎么跟垚善解释这个事?”
杨哮跟在杨戬身后,随着他的速度驾云往前飞。
“我说的是回山里办点事,”腾飞间,杨戬想了想,“我把生活费留给了她,总不至于再吃泡面了吧。”
透过隔绝天庭与人间的隔膜,两人的现代装束褪去,化作原本在天宫时的装束。
杨戬依旧身着银色铠甲外披蟠龙大麾,霸气又威风,杨哮一身黑色长衫,宽且精致的银线绣样的腰带束在腰间,显得他高挑清爽。
一双长靴落地,杨戬带着杨哮走进兜率宫,许久没见的太上老君在八卦炉前来回踱步,面色忧愁。
一见到来人,立马迎上前,“杨戬,不好了,藏宝阁里的鲛灯不见了!”
杨戬神色一凛,“鲛灯,你是说长燃便能延续人寿命的鲛灯不见了?”
老君抚须点头,眉头紧皱,本就充满褶皱的脸沟壑更深了,“这鲛灯还有一作用,在面门上一照就能让人忆起前世今生。”
“藏宝阁的守卫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从里面逃出,跟着他追了去,到了下界西薄山的位置,那黑衣人就不见了踪影,我怀疑这黑衣人与盗走山海卷的是同一人。”
杨戬深思,究竟会是谁,一连两次来天庭盗宝,破坏三界的平衡?
而且,在捉拿蛤蟆精的时候,垚善也提到出现了黑衣人,恐怕就是这一位,那老君所想怕是正确的。
事不宜迟,杨戬携同杨哮火速飞往下界西薄山,距离越近,杨哮鼻子动了动。
“主人,我闻到了,是那癞蛤蟆的气味,还有一股很陌生的气味,以前从没闻到过。”
杨戬手往前一挥,前面的云层散开,视线更清晰,“蛤蟆精曾说过他的师傅是混沌,你闻到的这股味儿,可能是混沌的。”
但有点不对劲,“你只闻到两股味道吗,那黑衣人的呢?”
杨哮再使劲儿闻了闻,摇头:“只有这两股。”
双脚落地,西薄山附近是一片村庄,还种着一大片的紫兰花,紫色的花海在微风中花瓣摇曳,气流中带着阵阵芬芳花香。
可这花香中夹杂着别样味道,“主人,我闻到了癞蛤蟆的味道,这味道比之前闻的还要浓郁……是血腥味。”
循着气味的方向,两人迅速锁定位置,快速几步走到时,竟看到身穿黄色道袍的蛤蟆精早已气绝,胸口是个斗大的血洞,连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上。
杨戬眼神微眯,猜测:“恐怕是混沌所为,得知蛤蟆精把他的身份供了出来,践行了他先前跟癞蛤蟆说的诺言,天涯海角都要把他赶尽杀绝。”
杨戬张开手掌,伸直对着蛤蟆精,法力凝出,这蛤蟆精瞬间化作万千粉末消散,挥舞在空中,最后尘埃落定于泥土,滋养这片紫兰花地。
抬头看着天边瑰色彤云,下凡后已是三天后的了,现下将近黄昏。
他语气带着坚定与肃杀:“哮天犬,把混沌的气味重点标记进你的识海,一旦再嗅到一丝丝蛛丝马迹,我们就马上前往,趁他为祸人间前立刻将他封印。”
*
这才没回来几天,杨戬又跑了,玉泉山的道士这么忙碌吗?
垚善在房里习惯性摸了摸敖丙的小犄角,那犄角黑亮光滑,杨哮说都是被她给摸成这样的。
就在这时,她接到楚芙的电话。
匆匆赶来酒吧,陈苑乔已经在酒吧喝得醉醺醺。
陈苑乔向来端庄典雅,从不做出格的事,就连现在喝醉了酒,都是安安静静地流泪。
“怎么回事?”垚善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楚芙:“还不是男人的事,这次可能真的要掰了。”
垚善下意识:“那不是喜大普奔吗?”
陈苑乔再倒一杯酒,想喝,被楚芙拦下,“你别喝了。”
陈苑乔被拦下,一双美眸落下热泪,形容凄楚可怜。
“他对我没有爱情,甚至连基础信任都没有,多年的青梅竹马情谊都是假的,他竟以为我派人跟踪他。”
陈苑乔问出那句,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时,刘辙是这么回的。
“我以为我们达成共识了,心照不宣维持相互的体面就行,没想到你较了真。像我们这种出身,谈什么感情?”
陈苑乔刚回国时,得知他在拍卖会,她一下飞机就赶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他搂着个女明星亲密地交谈。
那张俊俏英朗的脸靠近女明星耳侧,暧昧地说了什么逗得那女明星咯咯笑个不停。
女星看中了个汉代皇后的后冠,他为她一掷千金。
刘辙意气风发地走上台,脸上充满底气与傲然,抬起手做出手势,大拇指竖起,食指中指一并,指尖微微往下,是点天灯的意思。
在拍卖行,点天灯就是看中了一件拍卖品,就是要与全场竞价,不论谁出价多少他都跟,对这件拍卖品势在必得。
陈苑乔心头一酸,像被无形的手狠狠一抓,没想到他会对另一个女人做到如斯地步。
她鬼使神差地举起了手牌,刘辙在台上看到一只嫩白的手举起,十分诧异,顺着那手牌看到了她,唇边的笑容变得嘲讽。
“原来是陈家引以为傲的舞蹈艺术家回来了,既然陈小姐也看中这个后冠,那我不夺他人喜好,让给陈小姐了。”
陈苑乔成功拍下这个后冠,可她心里没有丝毫喜悦。东西被送到了她家,至今仍装在玻璃里保存在她房间。
拍卖会后的晚宴上,刘辙搂着那个叫李莺的女明星觥筹交错,谈笑间与人介绍这是他的女朋友,希望对方多照顾,唯独没看她一眼。
陈苑乔狼狈地低下头,像有个搅拌器在心脏里飞速搅动着,浑身发痛,再也待不下去了,她转身离开。
那次她本想放弃了,但再见他时,目光依旧会被他吸引,感觉自己就像线被握在他手上的风筝。
还真是不争气啊。
陈苑乔挪开楚芙的手,再次喝下一杯,她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我说服,原谅他。
再怎么样,他也需要她不是吗,不然不会应下和她的婚约,哪怕是利益上需要她达成他的目的,那也是需要,而且他们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恋爱脑到能碎了一地的尊严,现在她想重新捡回来。
垚善看到陈苑乔这副样子,心头一软,忍不住把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想安慰她。
陈苑乔反用手拍拍垚善的,“没关系,我明天就要离开乾县去外地演出几天,说不定不见他了,就能慢慢忘掉他。”
提到事业,楚芙也有了新打算。
“我准备放学后在学校生活区摆个摊,帮人卜卦算塔罗。我奶奶最近病了,我想用自己挣的钱给她买东西尽孝心,说不定我的孝心能感动上天让奶奶快点好起来。”
垚善内心唏嘘,老年人上了年纪总会身体机能退化,再是巫术世家的楚芙奶奶,也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宿命,安慰了楚芙几句。
又想到自己,总靠父母给生活费养着,他们平日忙工作甚至没精力管她,但对她的关怀从来不缺席,虽然最近好像忙得太过了都快把她给忘了……
不是,话题跑远了。
垚善头微低,她好像从来没主动关心过父母,总想着生活费给够就行,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好像是个逆女。
她下定决心等父母回来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从最简单的不赖床做起。
哎,果然不能想着依赖谁,父母也不能陪自己一辈子。生活是自己的,当然也很现实,生活也需要钱。她已经长大了,不能总靠着父母,连楚芙都开始挣钱了,她怎么能落后呢,虽然现在有杨戬的生活费,但毕竟治标不治本。
她转动着灵目,问楚芙:“摆摊真的能挣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