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垚善觉得心里的委屈被放大了千万倍,三分的委屈被她表达出了三百分。
她都要忍不住唉声长叹了,她都还没跟杨戬恋上,就觉得异地难熬了,陈苑乔跟刘辙还是谈的异国恋,怎么坚持的下去啊。
远在澳地的杨戬接起电话后,听着垚善娇声软语地说思念他,战神坚硬的心瞬间软了一大半。
好像手机都在发烫,温度从他的手心瞬间蔓延到了他的心口,熨帖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他来凡间,拥有手机后,接到的第一通电话,来自垚善。
杨戬脱离任性张扬的少年时期后,他逐渐蜕变成一个沉稳自持、内敛冷静的人,很少再有像现在这样有点心潮澎湃、像飘忽在空中的感觉。
从来没有人像垚善那样,这么直白坦然地告诉他,她想他。
虽然,嘴里好像包着什么东西,让她吐字不清。
他抿唇,简短承诺着,“等我,我很快回来。”
挂断电话后,杨哮从房间出来,在套房客厅见着杨戬在床边,手里握着手机。
“主人,是有人给你打电话吗?”杨哮迷糊着眼睛,刚刚看电视差点睡着。
刘辙洗好澡,穿着白t恤、大裤衩,脚上踢踏着个人字拖也从房间走了出来,十分老广。
他语气闲散随意,“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垚善吧?”
杨哮看一眼刘辙,再看杨戬求证,杨戬没说话就是默认,再看刘辙,“这次还真被你装到了。”
杨哮虽然有很长的寿命了,但仍保有纯真的少年心性,接受年轻人的事物很快,短短数日来人间的功夫,就掌握了许多梗子。
杨戬问:“你说那个肇事者不是澳地人,而是乾县人,而且已经回了乾县?”
刘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男人的快乐水。“马恢给我收集到的资料来看是的,没有一个澳地人买过这款袖扣。”马恢是跟了刘辙多年的助理。
“那我们明天就可以返程了。”
刘辙点头,仰头干半瓶,“如果我没猜错,拥有这枚袖扣的人,我应该认识。”
他刚刚还无所谓的眸光顿时闪出一丝锐利锋芒,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监视他。
*
一大早,听到门铃声,垚善顶着个鸡窝头就去开门。
见到杨戬时,她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不敢相信,还揉了揉眼睛。她以为昨天杨戬说的很快回来只是嘴上那么一说,没想到今天他真的赶回来了。
垚善都快要忍不住上前熊抱她的心上人了,杨哮从后面冒出来,举起手上的塑料袋。
他笑眯眯:“快刷牙吃早餐吧,我们特意在菜市场你喜欢的那家早餐店买回来的。”
垚善垮着个脸接过早餐,觉得杨哮看不懂眼色。
杨哮绕过她去个厕所,杨戬拿起塑料袋正准备丢垃圾,就听到杨哮一声高吼。
“垚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讲卫生,洗完澡掉在下水道口的头发堆积了这么多不知道清理一下!”
杨戬轻笑摇头,利落又熟练地把垃圾袋拿下去扔了,看一眼里面全是速食品的包装袋,只觉得垚善一个小女孩自己在家,都不懂得照顾自己,顿时有几分心疼。
中午打算做个面,家里冰箱还有一把挂面,杨戬烧好水,把倒垃圾时顺便在超市买的牛腩和肥肠清洗再切一下,当做吃面的码子。
得亏刘辙给他支付了看风水的酬劳,他才有钱买菜。
本来他还打算不要的,刘辙虽然是个奸商,但好歹有点原则,坚持钱货两讫,不然变作人情更难偿还,这样一想,他本质上还是奸商。
因此,刘辙成了他联络软件的第二位好友。
垚善捧着热腾腾的面吃完,满足地舒了一口气,这是她最近一周里吃得最像样的一顿了。
杨哮也在哧溜地吃得正香,以往在真君神殿可没这个待遇,他恐怕是所有神仙里唯一一个吃上杨戬手艺的,对此他内心隐隐骄傲。
安稳休息一日后,杨戬杨哮又一次坐上刘辙的车。
杨戬系上安全带,确实觉得有辆车出行十分方便,现在不比古时候,找个无人的地方转个身就能瞬移,现在到处有监控。
这一次,他们去的目的地是陈家。
刘辙戴上耳机,用蓝牙拨通陈苑乔的电话。
“阿辙?”接通后,耳机里响起陈苑乔有点惊喜的声音,她很少接到刘辙主动打来的电话。
刘辙语气淡淡,“陈信康在哪儿呢?”
对面先是有点诧异,回答:“他跟我在一块,在我家。”
“正好,你别让他走,我一会儿就到。”说完,刘辙毫不留恋地挂断。
杨哮在后座:“你对你未婚妻这么无情啊?”
刘辙冷笑,“她派她的堂弟来澳地监视我,我能给她好语气?”
“再说了,也不该是我冷漠。她那个堂弟,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喜好骄奢、吃喝嫖赌,样样占齐。”
刘辙瞧一眼左视镜,确认没车后转弯,“五年前,刚拿了驾照,买了辆跑车还没来得及上牌照就带妹开来了澳地的高速路上飙车。”
杨哮哗然,“现在这个时代的年轻人都这么玩儿吗?”
“新车还没开热乎一天,就撞车报废了,车头凹陷了一大块,直接扔厂回炉重造,后面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开过车。”
杨戬听出画外音,“你提这个堂弟,不是单纯想起才提两嘴吧?”
刘辙挑眉,“我只是突然想起,他五年前从澳地回来之后,我跟他见了一面,想起了他的狼狈样。”
*
陈信康刚从澳地回来,第二天就来找陈苑乔,他确实喜欢这个又美又多才多艺的堂姐,每每在朋友面前提起都倍儿有面。
他拨开一颗花生扔嘴里,“我说姐,你非要嫁刘辙不可吗?我看他压根儿没把你放在眼里,虽然这回在澳地他没偷吃,但你别忘了,他经营着一家影视公司呢,里头那么多明星,跟养一个后宫有什么区别?”
陈苑乔坐在一旁,姿势端庄,她瞥一眼,“你还小,不懂。我们有婚约,而且你也知道,我认识他多久就喜欢了他多久,嫁给他,我就得偿所愿。”
“嘁。”陈信康不以为意,“我就不懂了,他有什么好?除了事业上给力点,城府比水深,行事狡诈多变,他不也爱玩儿女人吗,跟我有什么区别?”
“好了别说了,”陈苑乔打断,转移话题,“这是你时隔五年再次去澳地,有什么不同吗?”
陈信康脸色有点不自然,“也没什么好玩的,再也不去了。”
“是没什么好玩的,还是不敢再去,怕触景生情?”
刘辙大步走进来,到陈信康跟前俯视他,笑容不达眼底:“也不对,不是情,应该是恐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