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回来的次日，杨戬以遛狗为由带着出去走走。
杨戬拿了几个小零食，在外边一处角落，坐在石墩子上，喂了一个给哮天犬。
“你说你听到他们讲话了。”
哮天犬汪汪两声，杨戬听得懂：“梼杌确实没恢复元气，但他好像对刘辙和陈苑乔有兴趣，还说杀了刘辙吞掉他顶级帝王命格的灵魂，好让他恢复元气。”
狗脸显现出思考状：“那黑衣人问他怎么不杀陈苑乔，他犹豫了一下，说陈苑乔给他感觉很奇怪捋不清，等捋清了再送她给刘辙作伴。”
杨戬再喂一个零食，开始分析，“犹豫？”他脑中闪现过一个念头，但很快自我否决，凶兽又怎么会懂人的感情？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后头！哮天犬嚼吧嚼吧零食后，继续汪汪：
“黑衣人要梼杌遵守诺言，诛杀主人。上古凶兽好凶残，竟然还说狩猎时不喜欢一击致命，要玩弄折磨一番再送猎物去死。”
杨戬瞬间捕捉关键词：“遵守诺言，所以说黑衣人每放出一个凶兽，都是有条件的，这些凶兽都必须兑现承诺黑衣人的事？”
不比人的狡猾与无赖，上古时期的凶兽虽然残暴血腥，手段狠戾，但极为重视承诺，一旦做出诺言，就一定会去完成。
“梼杌做出的承诺是杀我，现在没行动是因为没把握，毕竟伤了元气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所以他盯上了帝王星刘辙和天定凤命陈苑乔，想让他们做他的养分。”
哮天犬不明白一点：“可是主人，黑衣人要梼杌杀你的目的是什么？所有事端都是他挑起的，盗走山海卷不说，还把鲛灯给顺走了。”
杨戬再喂了几口零食，哮天犬张口吃掉，幸福地享受主人的投食，有时候做狗也挺好的。
“本来天人两界就相安无事，天庭多久没插手人间的事了，他要是想做些什么坏事，不惊扰天庭不是更好吗，为何自寻烦恼？这下好，你下凡追踪此事了，他给自己找了个棘手的麻烦。”
杨戬换方向思考，“也可能是他需要这群凶兽帮忙，才能达到目的。老君说过，黑衣人的法力不低没错，可不足以施展足够强大的法术催动封印破除，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他拿起最后一块小零食，往空中一抛，哮天犬精准咬住。“破坏酆都地狱，煽动其他妖怪袭击，兴许都只是个幌子，蒙蔽天庭的眼睛。”
“让梼杌来杀我，也许是因为我是最大的威胁，阻碍了他们的计划，才想除掉我。”
并非自大，杨戬对自己的实力一清二楚，不是所有人都能杀死天上九个太阳，连大部分神仙都未必做到。
可那时他的法力还未完全开化，仅凭一腔孤勇和一身的蛮力，饱含憎恨天庭无情的怨气，直直劈开一条杀路。
他都已经杀红了眼，若非敖灵出现，救下最后一个太阳，也许三界就没有光明了。
后来他成婚，锋芒冲动的性子收敛许多，变得沉稳低调，但做事却高调。
早些年听从天庭调令，他在四方杀遍恶妖，名号太响，众妖闻风丧胆，不敢再为非作歹，自此天下保持了好一段时间的太平。
哮天犬单纯，想不出更深的层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杨戬无声笑一下，摸摸狗头，“这也是我们今晚行动的目的，搞清楚他们的计划。”
他的眼神逐渐凌厉，“哪怕问不出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没关系，趁他元气大伤，尽早收了，若是拖到等他恢复，只会更棘手。”
“毕竟他跟我结了仇，”杨戬低头看哮天犬，柔和目光下凝着一层霜，“垚善的一拳之仇，还有伤你之仇，不能不算。”
“汪”，哮天犬泪眼汪汪，他好感动，主人对他这么好，替他报仇。
杨戬不想带哮天犬去，尽管哮天犬坚持没问题，他也不打算改变主意。
哮天犬见主人坚决，呜咽几声不再多说，主人有主见，一旦决定了的事，十个黄巾力士都拉不回来。
一人一狗进了门，看到垚善愁眉苦脸丢出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在沙发上。
哮天犬走到阳台晒太阳，杨戬看了一眼，花色艳丽，是她喜欢的。
“怎么丢出来了，不要了吗？”
垚善不无遗憾：“要呀，这是我爸妈在我18岁时送我的成年礼物。”她单只小腿压在臀下，随意坐沙发上，拎起裙子。
眼里带着怀念，“我本想穿着它去我的毕业礼的，就好像我爸妈在身边，”又拿起腰侧位置，一拉，一条开缝出现，“但是腰线开裂了，怎么穿嘛。”
“我说了我要减肥，自从你来了我根本减不了肥，”她幽怨看了眼杨戬，“哪知道你做饭这么好吃，臣妾做不到啊~”爱抚般摸了摸布料，“我舍不得扔。”
杨戬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只在晚一点的时候，从电视柜里找到了同颜色的针线，趁垚善进去洗澡时，在客厅找光线强一点的地方。
平时垚善洗澡都挺久的，这次也不会有例外，想来也不会走出来看到这幅场景。
杨戬熟练地把裙子里面翻到外面，捏着开线处，拿起绣花针，针头在头上磨了磨，有模有样地穿针引线起来。
哮天犬趴在阳台上，旁边是那盆发财树，闷闷地腹诽：
主人的针线功夫还是从给我缝衣服练起来的，当初作战时长居野外，衣服破了也只能自己缝，我笨手笨脚的，还是主人代劳的，主人好心，还给好多兄弟缝过衣服，唯独……
哮天犬想起那件主人常穿的黑色衣袍，几乎每次哪里有破损，都是他送去给织女缝缝补补。
康大哥说那是敖灵亲手做了送主人的，主人下不去手，生怕缝坏了，只敢让织女帮忙，毕竟织女女红天下一绝，年年穿年年缝，就是舍不得扔。
哮天犬忠心护主，可也希望主人只疼爱他一个，但来凡间遇到垚善，经历了这么多，他却越觉得主人变了，有点变回以前那个轻易言笑、把酒言欢的主人。
如果有些快乐是他不能给主人的，让垚善给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哮天犬默默地说服了自己，他只是一只单纯的小狗，想看主人开心地笑罢了。
缝完最后一针，针脚再扎一下，杨戬低头咬断针线。
可就在这一瞬间，浴室门开，垚善带着干发帽走出来，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低头张嘴咬针线的样子。
杨戬也因为声响抬起头，与她两两对视。阳台外的狗头也抬起，在两人的对视中，看看他，也看看她。
杨戬：有些尴尬。
垚善：有些破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