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闲散着语气:“让他进来。”又在马恢转身离开之际叫住,“等等,阿乔的合同归档了吗?”
在陈苑乔摊牌之前,她就已经想清楚了,为了跟冯徽的多年情谊签下合同。
刘辙亲自收的合同,让马恢去走,把跟冯徽舞团的代言合同也一并走流程签字盖章归档,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事情一锤定音,才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马恢点头,订婚之后他对陈苑乔的称呼立马改掉:“夫人的合同已归档了,我一会儿上法务部去把合同拿过来。”他了解刘辙,刘辙一定是要把合同亲自保管的。
说完就转身出去,把陈总引进来。
老陈操着塑料普通话跟刘辙打招呼,刘辙听得额头直冒三条黑线,用粤语回他:“你别讲普通话了,说回自己的母语吧。”
老陈不客气地坐在会客沙发上,笑呵呵的。
之前在澳地是刘辙要求他帮忙办事,操办新的赌城酒店,现在是他要求刘辙办事,他想掺一脚刘辙正在做的白酒外贸产业。
生意场就是这样,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维系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有合作关系的利益牵扯。
刘辙知道老陈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他等着呢,他也坐过去在单人沙发上,眉目坦荡:“行,但是我要你帮我件事,搞定这件事我就带你玩。”
老陈诧异一眼,做生意做到刘辙这份上,野心大,能力强,涉猎范围比他还广,还有什么是需要他帮忙的?
刘辙一笑,“你能办到的。”
马恢在外面自己的秘书工位安分守己工作着,里面过了半小时结束了会谈,刘辙亲自送老陈出办公室,两人笑脸相迎,看来相谈甚欢,一拍即合。
“马恢,送老陈出去。”
老陈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这里我熟。”
那也就不勉强,老陈往电梯方向走,恰逢电梯开,走出来李莺,和老陈错肩而过。
李莺不认识老陈,老陈却喜爱八卦,在花边新闻看到过她,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李莺察觉到,有点不舒服,等老陈拐角不见后,她才问马恢:“马助理,他是?”
马恢含笑有礼:“是澳地维京人酒店的陈总。”
李莺若有所思点头,没作他想,刚想敲刘辙的办公室门,被马恢拦下。
“李莺小姐,您与辙总已经结束了,辙总也没有召唤您,您擅自过来不合规矩。”
马恢暗喊一声糟糕,他忘记跟行政打招呼,取消李莺能自由出入西汉高层办公区的权限,心想一会儿就赶紧通知一下那边,不然老板生气了他恐怕要卷铺盖走人。
李莺眉头一皱,有些生气:“马恢,你干什么拦我,叫你一声助理你还真当自己一回事了,不就是个打工的牛马?”
得,这下直接生气撕破脸了。
李莺颇为高昂的声音传进了办公室,刘辙听见了。
“让她进来。”
李莺狠瞪一眼马恢,气愤他见自己被甩了连之前的一半恭敬都没了,恨这该死的人走茶凉。
她一跺脚,推开门就走进办公室。
刘辙身穿黑色休闲服坐在办公椅上,眉深入鬓,鼻弓唇薄,还是那样有魅力。
可这已经跟她没关系了,想到这李莺有些眼热发红。
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灭了大半,面对刘辙,她就不敢撒野了。
她的力量太孱弱,刘辙一根手指就能碾压她,粉碎她多年的努力,让她在城市里混不下去,滚回河南老家。
刘辙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刚打完一个电话解决完工作,就听见门外不悦耳的声音,他忍不住皱眉。
“说,什么事?”刘辙侧头,终于分出眼神看她。
他刻意回复完了消息,晾了几分钟才理她。
李莺默默告诉自己冷静,强行按捺狂跳的心脏,她几不可闻地深呼吸一下,才开口:
“阿辙,我跟了你两年,事事以你为先,先把你的事安排好了再考虑我自己的,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看不出来吗,我做的那些……”
情绪上来,她哽了一下,才继续:“我知道你不喜欢,可都是为了能继续留在你身边,我察觉你对陈小姐的不同,想趁你自己没发觉前扼杀掉所有可能。”
说到这里,李莺忍不住了,一双美目落下惹人怜的眼泪:“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有什么错?”
这个时候,真假掺半,李莺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情了,热泪涌出。
刘辙只觉得聒噪,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直说,你想要什么。”
李莺愣了一下,连哭都忘记了。到底是在娱乐圈混的,识人眼色,也看出了刘辙的烦躁,立马就收住了啼哭。
敛了敛神,清了清嗓子:“西汉的海鲸王国不是要开园了吗,我要做代言人。”
西汉集团商业地位强悍,横跨各个领域,现在外界都在传她跟刘辙掰了的事,以前跟她玩的小姐妹各个都日久见人心变了脸。
她在娱乐圈的待遇一落千丈,现在亟待证明她就算跟刘辙分了,仍背靠西汉,恋情不影响她分毫。
那海鲸王国的代言就是最有力的铁证。
谁知刘辙听后,立马回绝:“不行。”
深黑的瞳孔再不见曾经的柔情,而是在商言商的冷酷与无情,他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了解我,正事上没人能跟我谈条件。”
他收回笑,面无表情:“代言人我另有人选,你跟我这两年我没有亏待你,给的只多不少。”
一句话下定论,隐含警告:“西汉不会再跟你续,还会给你一笔钱好聚好散,你可以找更好的下家。如果你再在我跟阿乔之间从中作梗,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李莺瞳孔一缩,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胸腔再次心如擂鼓。
这是刘辙头一次这么无情地对她说话。
毫无余地,再逗留她也只是难堪。
等李莺离去后,马恢小心翼翼进来,他知道陈苑乔跟老板提了分手,试探开口:“老板,这婚纱还要让姜师傅继续做吗?”
刘辙像看废物一样扫马恢一眼,“做,当然做。”
他侧目望落地窗外,眼神坚定,勾唇一说:“这婚,我结定了。”
对警局里的和顺而言,这又是一个忙碌的工作日。
他看着两个案件的卷宗,一个是数位家境很好的妙龄少女无辜遇袭后成为植物人,另一个就是镜波潭的失踪案。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玄妙色彩太过浓重,甚至无法用常规的刑侦逻辑与常人行为逻辑来推断。
动机是什么?无差别犯罪?
偏偏两个案件都没正儿八经出过人命,案件性质还不能跟正儿八经的凶杀案放在同等位置。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陈刚从门口走进来,喊了他一声:“顺子,外头有个流浪老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