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恢跟在杨戬和刘辙身后，老老实实当个马仔。
平日里，老板都不亲自参加拍卖会的，有兴趣或者有人情往来也大多派他来出席，给个预算或是他一个电话打过去，买卖与否就能一锤定音。
上一次亲自来拍卖会还是许久之前为了讨李莺欢心，结果外室与正宫撞见，最后还不欢而散。
现在老板又亲自来了拍卖会，希望别再出现上次那样抓马的剧情了。
毕竟老板不高兴，他也不好过。
刘辙是拍卖行的VVIp客户，理所应当坐在第一排，得知他有朋友来，贴心安排了三个座位。
第一件拍卖品是个乾隆年间红釉瓷碗，刘辙兴致缺缺，只当看客，任由其他人竞拍。
第二件是盛唐仕女图，看着画里勾勒绘画精致端方的长安贵女形象，他联想到了陈苑乔，首拍价120万，示意马恢举牌。
身后也有其他人看中了这幅画，争相竞价，刘辙气定神闲低头看手机，马恢会做地每次都举，举一次加价20万，最后一次直接加到100万，后面停了声息。
西汉以520万拿下这幅仕女图，已有工作人员开始包装拍卖品，等支付成功，这幅画就归刘辙所有了。
杨戬看了一下，他对这类物品鉴赏能力不太强，问：“女孩子会喜欢古画吗？”
刘辙自信满满：“其他女孩子我不清楚，但是我老婆会喜欢，她一直很热衷有历史价值的东西。”
接下来陆续又上了几样东西，刘辙不感兴趣低头捯饬手机，杨戬在一旁看着无聊有点打瞌睡了。
“不好意思，晚到了。”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是周奇姗姗来迟，由礼仪小姐带领着低调入场，坐在刘辙旁边。
刘辙偏头，对他点了个头。
杨戬也注意到这点动静，分出余光看周奇一眼。
周奇察觉到杨戬的观察，礼貌带笑点头，坐回位置上，静静听拍卖官介绍现在竞拍的古董价值。
这下没瞌睡了，杨戬虽然目视前方，像是认真听拍卖官小姐的讲解，实际上心神都在周奇身上。
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就是告诉他，这个周奇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北宋名师绘制的水墨画《画龙》，这幅画构建出南朝画家张僧繇因画工精湛，在墙上给龙点上眼睛，两条游龙夺墙而出，腾云驾雾于空中的艺术世界。”
“这幅古画鉴赏价值极高，极具收藏意义……”拍卖官拿麦在上面声情并茂讲解着。
刘辙看着倒有意思，马恢读懂了他的心思，默契地举牌。
一旁的周奇也举了牌，刘辙注意到，抬手示意让给他。
本来也没有特别喜欢这幅画，只是觉得挺有趣，想拍着一并送给陈苑乔。
但周奇好像感兴趣程度更高，君子不夺人所好，索性做个人情让给他。
周奇成功拍下后，笑着感谢一番刘辙，两人多聊了几句。
没等拍卖会结束，刘辙就退了场，付了钱拿上东西打算走人。
出会场的走廊上，刘辙观察到杨戬的变化，问了一嘴：“怎么周奇来了之后没怎么见你说话？”
刘辙观察入微，只要他放在心上，一点细节都不会逃出他的眼里。
杨戬笑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他没有证据，也不会轻易说出口他心中的想法。
周奇拿上拍品后，也不逗留到最后，吩咐人给付完款项就走。
回到家，他伸了个懒腰，总算是轻松点，没了饕餮的骚扰，这日子就是轻松。
只是黑衣人，前几天又专门来他家，提醒他该做什么事，这点让人心烦。
周奇换上拖鞋，拆开包装，把《画龙》这幅画在餐桌上铺开，仔仔细细地观看了两条裂墙而飞的龙。
他摇头，“没见过真龙画出来的龙，还是差了点神韵，不过画的至少比他的真身好看。”
周奇侧身走到客厅，仰头看中央挂着的观音净瓶图，菩萨还是那样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他抬手，掌心向上，净瓶口一缕幽魂飘出，握紧在手心，走向餐桌：“给你找个新地方安身。”
到古画前，手弹开，幽魂听话地钻进了画里还在墙上的其中一条龙空白的眼睛里，成了龙的眼珠子。
靠近点才能看到，这圆溜溜的眼珠像是牢笼，中央关着个小人，还在拼命双手拍打着黑色眼珠想要出去。
周奇蔑笑一下，把画重新卷好，放进卧室里，原本的周奇放机密文件的保险柜里，“别挣扎了，谁能救你呢？”
“你我都是恶人，谁也别说谁。”
姐妹群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垚善跟楚芙去婚纱店陪陈苑乔试婚纱，顺便她俩把伴娘服给试了。
本来婚纱是姜师傅专门定制的绸缎刺绣款，直接送去陈家让陈苑乔试就行，到底陈苑乔要从陈家出嫁，后面因为伴娘服在婚纱店定制的，干脆一起放过去试。
在路上，垚善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心里默认把陈苑乔当成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可转眼间陈苑乔就要出嫁了。
到婚纱高定店了，店面装潢气派奢华，一共三层楼，一层是接待普通客户，二层放置各种各样的婚纱与拍摄室内婚纱照的场地，三层专门用来接待重量级贵宾。
陈苑乔就在第三层。
垚善刚到，就见楚芙在一层等她，见她来了与她汇合，由礼仪小姐指引坐电梯上三层。
垚善轻轻开口：“时间过得好快，我们三个里，最终还是阿乔最先结婚。”
楚芙倒看得开：“这不是正常吗，她大我们三两岁，本来也到适婚年纪了。”
倘若不是因缘际会，她也不会认识陈苑乔，大她几岁，又跨阶级的朋友。
那时陈苑乔刚回国，落地机场，原本要来接机的刘辙临时放了鸽子，她在打车时到目的地后出租车司机强势宰客，非要她给双倍的车费。
她一个女孩子没经历过社会险恶，不知道怎么反驳，又被那油头满面的中年司机拽着不给走，楚芙看到后立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人这才认识。
这还不是促成她们靠近的节点，契机是楚芙在学校生活区摆摊后又遇见了陈苑乔。
陈苑乔笑眯眯地坐在摊前问：“能给我占卜一下吗？”
当时奶奶还没死，楚芙还在学校摆摊用塔罗占卜做生意，她问：“你也信这个啊？”
陈苑乔说：“当然，我的名字还是青城山上青天观的祖师爷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