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把空间腾给岳父岳母,跟杨戬出了病房,在楼梯口边的吸烟区待着。
他定定站在窗边,指尖一点猩红。
“这就是你们发生矛盾的源头?”
刘辙点头,鼻间呼出白色的烟雾:“我看到那个人,没想到从未央宫追来了这里。”
杨戬错眼看窗外天边的白云,只有那么一两朵,剩下的是一片湛蓝,“也许是天道的安排。”
刘辙不知道是不是天道的安排,只觉得当时一股怒火冲上了头。
收到李莺发来的照片和录音的时候,他在家里,正开了一瓶年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红酒,据说口感醇厚,想开来尝一尝。
丝滑的酒液倒入杯中,他随意晃了晃醒酒,再抿一口,果然不错,还想着等陈苑乔回来,今晚晚餐就喝这瓶酒。
还没等他高兴完,手机就响了,看到李莺名字他心里产生厌烦,解屏后要把她删了。
他现在是已婚人士,要自觉跟异性保持一定距离,他得洁身自好。
可当他点开对话框时,看到几张照片,脸色都变了。
陈苑乔跟一个陌生男人搂抱在一起,那个男人穿着消防服,眼睛直直盯在陈苑乔脸上。
刘辙握手机的手都捏紧了,背景的大楼有烟冒出,这消防员不去救火,抱他老婆干什么?
照片清晰,让他看不清楚脸都难,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脸。
他两指放大屏幕,看仔细了这个男人的侧脸,黑色的瞳孔骤缩。
对话框还有一段语音条,是约他见面的,说有惊喜给他,有关陈苑乔。
李莺本来想说找个私密性好点的场所,刘辙没这个心思搞这些花样,直接约来了公司,到他办公室谈。
就这样在心里藏着迷惑、不解、愤怒与醋意的情况下,他都想着在办公室谈,就算陈苑乔知道了也不会误会什么。
他们的感情太脆弱了。
李莺看到刘辙发的简短几个字,一阵苦笑,不爱的时候真的是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在她身上。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刘辙面色冷凝地坐在黑色大班椅上。
一句废话也不带说的:“你说有东西给我,什么东西?”
李莺看着这样冷漠无情的刘辙,心里又恨又痛,她敛住情绪:“那些照片,是我在旁边大棚拍室内戏的时候看到的,她跟一个消防员拉拉扯扯,看着暧昧。”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但多少我们爱过一场,我不想让你被蒙骗,所以拍下来给你,他们俩看着不像是陌生人,互动了好一会儿。”
李莺在看到这一幕时,思绪真是五味杂陈,她一直意难平,就这样三振出局,不甘的心再次活泛起来。
真是命运作弄,上一次在这个位置拍到陈苑乔跟一个姓陶的男人搂搂抱抱,这一回又看到她跟另一个脸孔的男人拉扯不清。
这陈苑乔有什么好的?
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又如何,看着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实际上还不是男女关系混乱?
而刘辙,玩弄感情,自以为能操控一切,流连于各色女人中间,不把女人当回事。
既然轻贱了她的感情,不把别人的真心当回事,他就应该平等的对每个人都抱持这样的态度。
曾经他信誓旦旦说过不把陈苑乔当回事,才让她有了妄想。
可现在,他偏偏对自诩不会为之动心的陈苑乔动了真情!
明明陪伴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她不是吗?
她太痛了,所以她要送他一个礼物,让他也痛一痛。
可刘辙反应平静,面色比往日冰寒,他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跟前。
李莺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他忽然掐住下颚,他一双俊俏多情的眼睛微眯,吐出来的话让她的心坠落冰窖。
“李莺,我警告你,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别再来我面前晃荡碍我的眼,也别想再破坏我跟我老婆的感情,”
他表现得冷静,薄唇轻微勾起一侧,里面是无尽凶意,“否则你也别在圈子里混了,滚回你的老家。”
他手一甩,看她一眼都脏了眼,她一时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李莺觉得难堪,心中气怒翻滚,猛地转头:“刘辙!你以为你跟陈苑乔两人真的恩爱两不疑吗?”
刘辙顿了顿,回头居高临下俯视坐在地上狼狈的她:“你什么意思?”
李莺撑着沙发前的黑色茶几站起来,“你自己听听不就知道了。”
她把手机里录音文件打开,清泠熟悉的声音流出。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在乎。”
“我劝你一句,能被抢走的感情就不是你的,我不屑跟女人抢男人,这种争抢的行为只会降低身份。”
“你如果有本事,大可以抢走刘辙,我绝对拱手相让,给你腾地儿。”
刘辙变了变脸,心凉了半截,毫无表情的面好像出现裂痕,下颌线绷紧,垂在腿侧的手用力捏拳。
她不在乎什么,不在乎他们的感情,不在乎他们的婚姻,还是不在乎他?
见达到目的,李莺继续说:“阿辙,我知道我挽不回你的心了,我也放弃了,只要你再帮我一回,我一定从你的世界消失。”
李莺是个审时度势的人,男人的心最像变幻莫测的天气,尤其像刘辙这样天生站在金字塔顶,热衷掌控一切的男人,妄图抓紧他根本痴人说梦。
与其追求虚无缥缈的情爱,不如来点实际的,得不到他,那就用尽他的价值吧。
刘辙闭上眼,不想听她再说。
马恢在外面依稀听见里面没了动静,机灵地敲了敲门,进去后走到李莺跟前,礼貌将她请走。
李莺瞧他一眼,只觉得他就是听话的走狗,眼里没有从前的尊敬,整理好衣着,抬起头体面离开。
刘辙回想听到录音后,自己整颗心都像速冻后被一个锤子敲得稀巴烂,烂得不能再烂。
他再把烟嘴凑到唇间吸了一口,渴望尼古丁能麻痹痛感。
他自嘲:“亏我还担心李莺会跑去伤害她,让她多想,谁知道多想的,多余的是我。”
“肯定不止这些事吧,以你的性格,不至于跟她吵闹到这个地步,还差点流产。”
刘辙的眸光瞬了瞬,“是,因为她还发现了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