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梳!”陈苑乔亲眼看见她陡然倒下,立马坐直了身体。
她想要下床,刘辙制止了她:“刚动了胎气,你在床上待着,我去。”
所幸单人病房豪华空间大,有一张家属床,刘辙将梳梳抱起放在床上。
陈苑乔还是不放心,担忧地看着梳梳,她的脸色煞白,额头出了层层汗意。
刘辙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烫得厉害,又找了体温计帮她量体温。
刘辙看到温度震惊了:“45度。”
人都该烧傻了,什么病毒这么严重,免疫细胞在里头杀疯了吧。
“这烧发的,能煎熟鸡蛋了。”刘辙见陈苑乔十分担忧,出去叫了一声进来。
惊奇的是,医生检查一番,什么事都没有。
陈苑乔想起当时楚芙冒着风险施了禁术为和顺解难,事后也是突然晕倒。
她倒吸一口气,连忙打了电话给敖灵跟楚芙。
敖灵跟楚芙到了之后,敖灵先去探她的脉搏,没有脉搏,才想起她的本体是木梳,哪来的脉搏。
“但是再这么烧下去,就要成柴火了。”敖灵皱眉说。
梳梳像是听到了,闭着眼,虚弱摇摇头,“不要当柴火……”
楚芙看了一眼她,又问敖灵:“这是不是,也是反噬?”
她施禁术遭到反噬,杨戬插手凡尘之事会遭天谴,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有这个可能,在人间使用术法,违背了人仙妖百年前定好的约定。”
背弃了契约,当然要受到惩罚,尤其是妖精,遭到的反噬只会更重。
敖灵是海龙,最不缺的就是水,她直接变出一圈水膜,里头满是湛蓝海水,将梳梳升起放置于里面。
病房关好了门,拉好了窗帘,不用担心有人看到。
陈苑乔探着个头想看:“这样有用吗?”
“她既然在发烧,那就想办法降温。”敖灵说着,控制将海水的温度调低。
办法是有用的,梳梳的脸色肉眼可见褪去不正常的红,再从海水里捞出来,敖灵一摸,没事了。
梳梳算是运气好,遇上了高阶的龙族,直接用水系法力帮她降温。
没多久她就迷迷蒙蒙醒了过来,还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梳梳有记忆起,就是跟陈苑乔待在一处,她最大的作用就是每天早晨,陈苑乔用她梳头发。
再后来,娘娘的一腔深情错付,被坏人扔进长门宫,苦苦封锁了十来年。
娘娘在长门大火中殉难,那个大猪蹄子简单地葬了娘娘,将她作为陪葬品一同随着娘娘埋进了土里。
自此她很长一段时间封闭了神识,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反而要感谢那些个“地下工作者”,将她挖了出来,重见光明。
她仍迷迷糊糊的,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陈苑乔,喃喃说了一声“娘娘”,立马又清醒过来。
改了口:“阿乔姐姐,你好点了吗,肚子还疼吗?”
梳梳跑过去,手放在肚子上,她要感应小主人的情况。
敖灵说:“不用担心,孩子一切安好,顽强着呢。”
敖灵跟楚芙又陪着聊了几句,陈苑乔提出想出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她不喜欢。
刘辙晚一点的时候才回来,去公司走了一趟,又跟已经在拉斯维加斯的周奇联系一下,约定时间见面。
他过来时,皱着眉毛:“还是住一天,观察一下吧,万一有事能及时处理。”
高盏洁得到消息后,早就坐在一旁陪儿媳妇和孙子了,她大力戳了刘辙的脑袋。
“呸呸呸,你在说什么晦气话,你才有事你才有事,我孙子和阿乔才不会有事,平安得很!”
刘辙无奈,举手投降:“好好好,当我说错话。”
他转念一想,同意了:“有家庭医生,院方的专家也能随时调遣,家里环境舒心,住着自在,也好。”
这时候钞能力就很重要了,医院是自家产业,所有医生护士工资都是他们开,几乎随call随到。
高盏洁见两个年轻人都没意见,她还能说什么,不能太插手年轻一辈的事情,会遭人嫌。
主要是看陈苑乔气色如常,又反复问了医生,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松口让人走的。
她一把老骨头,就不耽误他们什么事了,放下装了汤的保温瓶就先走了。
梳梳扶着陈苑乔进车里,走之前,敖灵拉住了梳梳。
“我看你状态还不是很好,还是不舒服吗?”
梳梳摇摇头,神志是有点不清楚,能撑一会儿,就不知道撑到什么时候了。
“我可能一回到家,就要恢复本体休养了。”
当时打年兽的时候一点事儿没有,因为年兽本身也不是人世间的产物,但李莺不同。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她元气折损了一大半。
敖灵思前想后,陈苑乔也接触过几次超自然事件了,想来接受能力也不弱。
楚芙也是知情的,在路上敖灵就说了,“你跟阿乔说吧。”
楚芙瞅了一眼梳梳,确实状态不好,“别到时候回到家,直接变成一把梳子,这才够吓人。”
敖灵走到陈苑乔跟前,简单说了这件事后,陈苑乔愣了一下,确实接受良好。
她立马就点头:“我知道了,”又拉着梳梳的手,“不用担心,我不怕的,你是善良的小妖精,你还保护了我呢。”
梳梳洋溢出灿烂的笑,她一直都知道,娘娘才不会怕她,她是娘娘的所有物呀。
回到家当晚,刘辙寸步不离地守在陈苑乔身边,生怕她突发不舒服,这样他能第一时间叫来医生。
他万千宠爱的人,怎么能有一点不爽利?
两人待在主卧里,刘辙关心她,角落的金冠再次蔓出黑气,像一只只触手一样想要触碰两人。
梳梳十分“没有眼色”地敲门进来关心她的阿乔姐姐,那黑色的触手退缩回去。
刘辙在家待了好几天,陈苑乔再三确保没问题,他才离开家。
陈苑乔看到好几次他跑去客厅接电话,时不时回复信息,一定很忙,也不想他留在家,她也确实没事。
刘辙走后,梳梳打了个呵欠,陈苑乔笑得温柔,挥挥手让她去睡,“去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梳梳实在熬不住,到梳妆台上化成一把牡丹暗纹的深棕色木梳,安眠下去。
陈苑乔也靠在床上,浅浅睡眠。
主卧里一片安静,那不安分的黑色触手再次伸出来。
这下黑雾愈发浓厚,竟直接凝聚成一个人形。
一个身穿深青色裙裾,头发挽成髻,长相漂亮的女人飘在空中,看穿着像是古时候的人。
她勾起一侧嘴角,冰冷冷的:“陈阿娇,我找到你了,我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