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让任舒仪顺理成章地以中毒的迹象装病,晏鹤清还特意取出了自己曾经倾心研制出的药丸。
“陈夫人,这种药丸服用之后确实可以让您的脉象呈现出中毒已深,恐无力回天的状况。”
晏鹤清将药丸递过去的同时,不疾不徐地开口。
“这药丸的药效可以维持三天。”
“夫人您也可以自行斟酌何时服用。”
“当然,这药丸也绝非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期间可能会咳血又或者是气虚体弱,这都是正常的情况。”
将如今的情况和注意事项娓娓道来,晏鹤清的面容中流露出些许关切和忧虑的神色。
她微微蹙起眉头,特意强调着。
“陈夫人,您当真是已经考虑清楚了,也确定现如今便要以这种方式去应对眼下的处境吗?”
这是任舒仪唯一能够名正言顺脱离陈家的机会。
这也是任舒仪唯一能够将陈巍的真面目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撕毁的方式。
她断然不可能放过陈巍。
思及于此,任舒仪将药丸接过来,当着晏鹤清的面便毫不犹豫地一口吞咽了。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也断然不能错失良机。”
任舒仪心意已决,晏鹤清自然没办法再去阻挠。
待任舒仪吃下药丸后,晏鹤清又特意给她服用了一份能够稳住心脉的药丸。
待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晏鹤清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眸。
她神色冷然,还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夫人,稍后我会将这些事情如实转告给陈老爷。”
晏鹤清口中所说的这些事,便是任舒仪中毒一事。
此刻,任舒仪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晏鹤清前脚刚走,任舒仪便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止不住地阵痛感。
她的气血翻涌不断,下一瞬,便直接咳出血迹来。
这时候,吴嬷嬷也来了。
看见任舒仪咳血的模样,吴嬷嬷心疼坏了,她疾步匆匆地走上前来,又赶忙拿出手帕替任舒仪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吴嬷嬷根本就来不及悲痛,回想起任舒仪眼下的状况,她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悲伤,赶忙起身想要往外走。
“小姐,老奴这就去请晏大夫。”
听到这番话时,任舒仪直接伸出手拉住吴嬷嬷的胳膊。
“嬷嬷,你莫要去。”
突然听见这种说辞,吴嬷嬷心中难免有些不解。
瞧着任舒仪的气息虚浮,就连身形都有些不稳的模样,吴嬷嬷伸出手抹了抹眼泪,还是着急忙慌地走上前来。
“小姐,您坐下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待任舒仪坐定后,吴嬷嬷又去斟茶倒水,对任舒仪的照顾堪称是细致入微。
此刻,任舒仪并未先入为主地指明这一切。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吴嬷嬷。
“嬷嬷,你当初不愿意我嫁陈巍,可是因为你那时候便已经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任舒仪依稀记得,那时候她满心欢喜地妄图嫁给陈巍。
除却父母双亲不允诺此事外,吴嬷嬷亦是如此。
听见任舒仪说出口的这些话,吴嬷嬷紧紧地皱着眉头,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嬷嬷,你若是有什么话尽管敞开心扉地与我说。”
此刻,任舒仪有意强调。
见吴嬷嬷欲言又止的神色,任舒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嬷嬷,现如今我已经知晓了陈巍曾经在暗地里对我加害的那些事。”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我。”
听见任舒仪这么开口,吴嬷嬷这才稍微缓了口气。
“小姐,其实当初在京都城的时候,老奴便瞧见了姑爷和一个年轻姑娘拉扯不清。”
“那时候,老奴便一心想要劝解您莫要嫁。”
“可偏偏姑爷在老爷和夫人跟前说,那姑娘是表小姐,与他并无瓜葛,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早在当初陈巍入京都城时,他身边竟是有别的姑娘?
直至此刻,任舒仪方才是感觉到天塌地陷的沉痛。
恐怕从当初陈巍入京都时,便一直处心积虑地算计她。
想到这些事情,任舒仪像是听见了什么泼天的笑话般,她先是肆无忌惮地笑了笑。
可笑着笑着,任舒仪的眼眶中涌现了泪水。
她实在没忍住扑进吴嬷嬷的怀里。
“嬷嬷,他是不是从多年前便一直在利用我?”
吴嬷嬷不仅仅是任舒仪身边的嬷嬷,亦是她的奶娘。
以致于此,任舒仪一直都是极其依赖吴嬷嬷的。
“小姐,现如今您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这就不算晚。”
吴嬷嬷轻轻地伸出手拍打了两下任舒仪的后背,又轻声细语地开口继续劝慰着任舒仪。
“小姐,您受的委屈,老奴定会通通回禀老爷夫人。”
“待到咱们回去,老爷夫人必然会替小姐讨个公道。”
在吴嬷嬷的眼中看来,陈巍绝非是什么善茬。
眼下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陈巍的真面目,拆穿了他这么些年伪善的举动和行径,任舒仪完全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陈家。
远离陈巍,方才是上上策。
毕竟来日方长,他们还有的是机会解决眼下的困境。
此时此刻,就算听清楚吴嬷嬷脱口而出的这番话,任舒仪依然没有想过要退避三舍的意思。
她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眸,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许狠意。
“嬷嬷,你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是明白的。”
“但依照如今的情况来看,我也想要亲自报仇雪恨。”
“那负心汉既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眼下我便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将他置于绝境。”
任舒仪这么多年,从始至终都是以诚相待。
可偏偏陈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她,也令任舒仪沦落为笑话一场。
多年的真心,也白白浪费在这种奸诈之人身上。
任舒仪心中自然是极其痛恨的。
她必然要亲自手刃仇人,以此来消除多年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