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姆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先驱大人，这……这是……”
“看来，你父亲也不是一点后手都没给你留下。”陈默接过纸条，扫了一眼。
诺姆激动得脸颊通红：“独眼！我想起来了！他是父亲以前最信任的护卫队长之一！后来因为得罪了卡兹那一系的人，被排挤走了！”
“我的老天鹅啊！他竟然还在发条城！”
安顿下来后，陈默调出自己的任务面板，暗自沉思。
【械心之源】第二阶段的任务目标静静躺在那里，还需要两种特殊材料。
而另一条任务【圣灵城的赌约】，那鲜红的倒计时数字，显得格外刺眼。
剩余时间：27天。
时间，远比想象的要紧迫。
不仅要尽快帮诺姆在继承权争夺中获得优势，更要抓紧时间与地精达成合作，获取【械心之源】所需的资源和技术。
这个“独眼”，现在成了关键的突破口，必须尽快联系上他，获取情报和潜在的支持。
同时也不能完全指望这些暗线。
长老会那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看到诺姆的价值，以及与自己合作的巨大利益。
卡兹绝不会坐视不理，长老会的态度也尚不明朗。
这发条城的浑水，比预想中还要深。
诺姆看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期待：“先驱大人，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独眼吗？扳手酒馆……我听说那地方挺乱的。”
陈默将纸条收起：“不急。”
“我们刚到，一举一动肯定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尤其是卡兹。”
“先安顿下来，摸清情况再说。”
“越是关键的棋子，越要谨慎落子。”
......
接下来的两天，陈默和诺姆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中立宾馆。
陈默表面上是在休息和整理装备，暗地里却放出了经过伪装的侦察蜂鸟。
期间蜂鸟带回了大量信息。
卡兹的人确实在宾馆周围布下了眼线，虽然碍于长老会的命令不敢直接动手，但监视从未放松。
城内的卫兵换防频繁，尤其是通往几个核心区域的关卡，盘查极严。
诺姆则发挥了他地精的本能，通过和那位给他纸条的老地精侍者几次看似不经意的闲聊，旁敲侧击地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先驱大人，老莫尔说，锈水街是发条城最混乱的区域之一，靠近废弃矿坑和旧垃圾处理厂，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那里进行。”诺姆压低声音汇报，“扳手酒馆是那里最大的地头蛇‘铁锈兄弟会’的地盘，独眼以前好像和他们有些过节，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在那里落脚了。”
“他还说，最近卡兹在疯狂招兵买马，还从黑市搞了一批禁用的炼金武器，好像在准备什么大动作。”诺姆越说脸色越白，“长老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大长老虽然威望高，但另外几位长老和卡兹背后的势力或多或少都有牵扯。”
陈默整合着信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但也并非没有机会。独眼的存在证明诺姆父亲的旧部并未完全被清除，长老会内部的分歧或许可以利用。
“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锈水街。”陈默做出决定。
“今…今晚？”诺姆有点紧张，“会不会太冒险了？卡兹的人……”
“就是要趁他们觉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去。”陈默看了他一眼，“放心，有准备。”
入夜。
陈默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旅行者斗篷，遮住了大部分特征。诺姆也套上了一件宽大的罩袍，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
依靠侦察蜂鸟提前规划好的路线，两人避开了几处明显的监视点和巡逻队，穿梭在发条城错综复杂的钢铁小巷中。
越往锈水街的方向走，空气中的机油味和酸性气味就越发浓烈，环境也愈发脏乱。
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金属废料，锈迹斑斑的管道裸露在外，不时滴下不明液体，一些衣衫褴褛的地精在阴影里用警惕或麻木的眼神打量着过往行人。
“咕嘟…咕嘟…”
路边一个巨大的金属桶里，翻滚着冒泡的绿色粘稠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是…劣质营养膏的原料…”诺姆小声解释，“锈水街很多底层工匠就靠这个活命。”
终于，一个挂着巨大生锈扳手招牌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那就是扳手酒馆。
与其说是酒馆，不如说是一个用各种废弃金属板胡乱拼凑起来的大棚子。
震耳欲聋的噪音和混乱的叫骂声从里面传出，混合着劣质麦酒和汗臭，形成一股独特的“风味”。
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穿着铆钉皮甲，脸上带着疤痕的地精守卫，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进入的人。
陈默目不斜视，直接走了过去，守卫伸手拦住。
“入场费，一人十个铜币！”
左边的守卫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金属牙齿。
陈默没说话，直接扔过去一枚银币，守卫眼睛一亮，掂量了一下，咧嘴一笑，侧身让开。
“嘿，大方的客人！里面请！”
酒馆内更是混乱。
各种奇形怪状的地精，几个身材矮壮的矮人，甚至还有一两个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类人生物挤在一起，大声喧哗、赌博、掰手腕。
诺姆紧张地抓紧了陈默的斗篷，小声道：“先驱大人，这里…好可怕…”
陈默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寻找着符合“独眼”特征的目标。
很快，他的视线锁定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卡座。
那里坐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地精，比普通地精几乎高出一个头。
他穿着陈旧但干净的皮甲，脸上横贯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而他的左眼，则覆盖着一个用齿轮和皮革自制的简陋眼罩。
他正独自一人，默默地擦拭着一把巨大的扳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应该就是他了。”陈默低声道。
两人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