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传来震动,是傅宴舟发来消息,通知她明天去公司,配合宣发部门拍摄宣传视频。
看着消息上的内容,林知晚心底的酸涩更甚。
她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仰头饮尽。
眼角的一滴泪顺着眼角滑入酒杯,苦涩到难以入喉。
林知晚放下酒杯,跟陶莹打了招呼就要离开。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
陶莹正在跟柳书白学着玩乐器,听说林知晚要走,她也起身,说要送她。
只是她刚从凳子上下来,就险些摔倒,好在柳书白及时揽住她的腰,才没有让人摔下。
陶莹这时候还嘴硬说自己没喝醉。
林知晚瞧她这样,叮嘱柳书白照顾好她。
“这么晚了,你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我叫朋友送你回去吧。”
不等林知晚拒绝,柳书白已经招手,让台上那个年轻的鼓手过来。
“阿奇。这位是桃子朋友,林知晚,帮我送她安全送到家。”
那名鼓手看起来比柳书白还要年轻,脸上的稚气,让他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林知晚有些怀疑,这个阿奇有没有成年。
阿奇大概经常被人怀疑年龄,他笑着说。
“放心,带证驾驶,绝对安全。”
一句玩笑话,让林知晚没有那么紧绷了。
她可能是朋友太少,对陌生人的戒备心太高,其实,这些小朋友的性格都很好,和他们在一起,真的能放松很多。
“那就麻烦你了。”
林知晚将车钥匙交给那个叫阿奇的年轻人手里。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吧。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了,街上的商店早就到处都是圣诞元素,一眼看过去,热闹极了。
林知晚看着窗外,旁边的阿奇,倒是很爱说话。
一路上,说着酒吧里的趣事,聊他平时除了喜欢音乐,还喜欢打网球。
他太热情,以至于林知晚原本沉闷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打开车窗,窗外的冷风吹进来,酒后昏涨的脑袋渐渐清醒。
阿奇悄悄的打量着身旁的女人。
昏黄的路灯在她脸上闪过,光影交错之间,她美得像是一幅画。
从前,他不理解小白怎么会喜欢比他大上那么多的桃姐,可就在刚才,他的心里,像是落下了一颗小石子。
“林小姐,你平时喜欢运动吗?”
阿奇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已经有些微微出汗。
林知晚转过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什么喜欢的运动。”
阿奇“哦”了一声,眼睛盯着前方,可余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一旁。
真是见了鬼了!
他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车厢静谧,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露怯。
他的这些心思,林知晚并不知道。
所以,在阿奇约她,下次一起打网球的时候,她同意了。
她大概真的需要和年轻人多待,至少能让她短暂的从那些让人厌恶的现实里逃脱。
她笑着说“到时候不要嫌弃我年纪大,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体力。”
阿奇侧身看了一眼林知晚。
“我们年轻人?
我俩看起来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我今年22岁,你呢?”
林知晚看着前方亮着灯火的别墅,轻声道。
“再过几天,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了……”
阿奇,“才三十岁!姐姐,女人三十一朵花,你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呢!
不能说‘你们年轻人’,应该说‘咱们年轻人’!”
林知晚被他逗笑。
这是阿奇一晚上第一次见林知晚笑,他清楚的感觉到,掉落心里的那颗石子,掀起了更大的涟漪。
“我到了,今天谢谢你!”
林知晚解开安全带。
阿奇跟着一起下车,准备将车钥匙还给林知晚。
林知晚,“这儿晚上不好打车,你开回去吧,明天我叫司机去取。”
阿奇拿出手机,“那,我加你的联系方式。”
林知晚刚准备打开手机的二维码,一辆银色宾利亮起刺眼的车灯。
林知晚这时候才注意到,路旁还停着一辆车。
傅宴舟推开车门,朝他们走来。
林知晚有些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傅宴舟的眼神落在阿奇的身上,是那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走到林知晚身边,大手揽上她的细腰。
“佣人说你这么晚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这是你找的代驾?”
说着,傅宴舟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递到阿奇跟前。
阿奇看了眼那些钞票。
同为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是在故意羞辱他。
阿奇当然不会收下那笔钱。
他看向林知晚,“把你安全送回来就行,下次一起打球!”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跑到路口处,还不忘转身,朝林知晚挥手。
“姐姐,再见!”
林知晚对阿奇感到抱歉,她同阿奇挥手道别。
耳边,却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
“人都走远了,还这么舍不得,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林知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方才道别的那只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傅宴舟的脸上。,
“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傅宴舟突然挨了这么一巴掌,原本就阴沉的脸,此时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捉住林知晚的手腕,将人扯到跟前。
“龌龊?
究竟是你龌龊还是我龌龊!
如果我今晚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把他带进我们的家!
林知晚,你看看那个男人,他成年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丈夫!”
傅宴舟的话一出口,就连自己都皱起眉头。
他从未想过,这样没风度的话,居然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可方才,他在车里,看着那个男人跟他的妻子说笑,看着他的妻子,对那个男人笑得眉眼弯弯。
从那一刻起,他的理智就全面崩盘。
他的妻子,对谁都能露出笑脸,偏偏见了他,永远都是那副厌恶冷淡的神情。
试问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妻子。
林知晚以为,不管傅宴舟说出什么样的话,她都不会再难过了。
可显然,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她的心,还是会痛,会流血。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终于忍不住。
“家?哪个家?谁的家?
傅宴舟,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你和宋今禾成双入队的时候,你和她在巴黎铁塔下浪漫相拥的时候,你给她花钱铺路的时候,你想过这个家吗!
你想过我吗!
你想过我这个妻子吗!”
林知晚冲着傅宴舟哭喊。
这个男人,终于将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