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云绫没有打坐修行,而是安安心心睡了一觉。
待到天色微亮,生物钟将她唤醒,再有一刻便是她为徒弟们定下的卯时了。
她起身收拾一番,随即走去隔壁,隔着门听到房中叶琼哄着苏芊妤起床的声音,不由微微一笑,脚步一转去了一楼。
不久,叶琼就牵着迷迷糊糊的苏芊妤下来了。
师徒三人走出小别墅,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修行。
苏芊妤的《璇玑诀》已然入门,而叶琼的《明玉剑典》却尚无进展。
是以,云绫让苏芊妤先行演练剑法,随即将叶琼叫到一边开小灶。
叶琼心中也是苦恼,拜师至今两月有余,却连功法入门都做不到,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了。
云绫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无奈,路是叶琼自己选的,她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提供帮助。
叶琼的天赋并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否则她也不会收下这个徒弟。
若是早个十年遇上,叶琼修习《明玉剑典》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可她到底是二十岁的人了,修习武道本就艰难,更何况是对天资要求极为苛刻的《明玉剑典》。
“琼儿,武道一途最忌三心二意,既然选定了,就要坚持走下去,如此未来才能有所成就。”
云绫安抚了一句,随即问起叶琼近来修行中的感觉。
叶琼想了想,有些沮丧地说道:“师父,我按心法所述尝试感知真气存在,却总觉得差了临门一脚,十分憋屈。”
云绫听罢心中轻叹,面上却是分毫不显,轻声道:“你且修习一遍,为师以真气引导,你需好生感悟真气在经脉中游走的感觉。”
“是,师父!”
叶琼这便盘膝而坐,开始放空心神,按照《明玉剑典》所述要诀修行起来。
待她进入状态,云绫亦盘膝坐下,缓缓伸出手掌抵住叶琼后心,一股温和的真气就此进入叶琼体内,沿着功法路线游走起来。
叶琼只觉一股暖流自后背传来,不消片刻便在周身游走一圈,所过之处无比舒畅,险些让她喟叹出声。
她心神稍有松懈,身后便传来云绫的轻斥:“专心体悟,不可分神!”
闻言,她不敢再想其他,连忙收摄心神随暖流而动,细细体会真气游走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云绫缓缓收回手掌,满眼欣慰地看着叶琼。
经过累月苦修,加之今日外力推动,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已在叶琼丹田内扎根,总算点燃了武道的火种。
至于未来能走多远,就看叶琼的毅力与造化了。
云绫轻手轻脚站起身来,挥手布下一道真气屏障,这才走向一旁已是满头大汗的苏芊妤。
这个大弟子云绫是极为满意的,年纪虽小,做事却极有分寸,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认真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云绫传她的乃是明玉楼另一样上乘绝技《飞星剑法》,讲究运剑如风、迅疾如电。
练至大成,一经施展顿时寒光四溢,剑芒直如星河倒悬,教人眼花缭乱,实力稍差者或许尚未反应便已殒命剑下。
因是快剑,此剑法九招八十一般变化无不要求既快又准,对使用者的眼力、腕力、身法等基本功要求极高。
苏芊妤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练习飞星剑法多有力不从心,每每练罢都是手脚酸痛,却从不喊苦喊累,只会鼓着脸蛋泪眼汪汪地看着云绫求安慰。
云绫很吃她这套,心疼之余也曾打算给她减减练功的时辰。
苏芊妤却不乐意了,说什么也不让减,只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要早点学有所成好保护大家。
这番话当时就被叶琼学了去,使得傅文泽等人也是愈发疼惜这小姑娘。
当然,别看她年纪小,记性却是极好,又有毅力,将一套飞星剑法记得牢牢的,即便没有云绫督促她也能耍得有模有样。
云绫在旁边看了片刻,暗暗点头,显然对苏芊妤的演练很满意。
虽离尽善尽美尚远,但考虑到苏芊妤的年纪和飞星剑法繁复的变化,初学乍练一套演练下来能不出错已是极为难得。
待到苏芊妤最后收势,云绫赶忙快走几步将人揽住,就着衣袖给她擦擦汗,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师父,我练得如何?”小姑娘昂着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想撸两下。
事实上云绫也是这么做的,随后便在小姑娘不满地整理头发时笑着说道:“练得不错,但不能自满,每日都要练习才成。”
“知道了,师父。”
小姑娘嘟着嘴,好不容易理好了头发,就准备听接下来的招式拆解。
这是她每次演练完剑法云绫都会做的事,为的就是加深印象,将繁复的招式变化刻进本能里。
不过今日不待云绫开始,那边周骏便神色匆匆的出现在视线里。
“什么事这么急?”云绫揽着小徒弟随口问道。
周骏先是缓了口气,这才说道:“糯米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些东西!”
闻言,云绫不禁蹙眉。
糯米和煤球是昨晚晚饭后出发去探路的,按预计最快也得两天后才能回来,怎么会这么早?
“煤球呢?”
“糯米是自己回来的,身上还有血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闻言,云绫不太放心地看了眼叶琼的方向,叶琼刚刚入定不久,这会儿可不好中断。
“你先去,这里我守着,保证不让人打扰叶琼。”周骏催促道。
“行!”
说着,云绫抱起苏芊妤便往回走,所幸相隔不远,即便叶琼这里有个什么她也能及时赶到。
小别墅门口已经有一队士兵围住了糯米,看神情似乎都很紧张。
若不是有傅文泽在糯米身边,怕是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将苏芊妤交给魏华母女带回别墅里,云绫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糯米。
糯米一身雪白的皮毛沾染了不少血迹,而它硕大的虎口里还叼着某种动物的尸体。
走近一看,云绫不禁呢喃道:“这是狼?”
“是狼!”傅文泽开口道:“看样子糯米它们是遭遇了狼群,我看过,糯米身上没有伤,血迹不是它的。”
云绫微微颔首,视线扫过周围的士兵,傅文泽又解释道:“他们是基地巡逻的士兵,路上看到糯米,担心它见了血会激起凶性,这才跟过来的,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三哥了。”
“三哥?”云绫不解,她还不知道傅家的排行关系。
傅文泽正要解释,那边傅延廷带着一队人匆匆赶来,他只得先迎了过去。
趁着这个空档,云绫通过契约询问糯米发生了什么,在哪里遭遇的狼群。
当傅文泽兄弟过来时,云绫脸上的神情已颇为凝重。
“怎么了?”傅文泽心中一突,赶忙问道。
云绫瞥了眼跟前的兄弟俩,随即看向傅延廷道:“我想基地要有大麻烦了,我们最好立刻去找你父亲。”
闻言,傅延廷不禁眉头紧锁,这就转身带路。
云绫交待了一直在看戏的袁刚两句,这才让糯米变小,抱着它跟上傅延廷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