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的秋夜裹着干燥的冷风，霓虹灯在青石板路上晕开细碎的光斑。
江盛颜攥着沈惊宴的衣角，指尖触到少年校服衬衫下紧绷的肌肉。
方才生日宴上草莓奶油蛋糕的甜腻还残留在齿间，此刻却被巷口飘来的廉价烟味冲得一干二净。
七八个黑影从拐角的阴影里涌出来，领头的蓝毛刘耀辉嚼着口香糖，豆豆鞋碾灭烟头的动作带着刻意的嚣张。
深蓝色挑染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与他黝黑的皮肤形成刺眼的对比，宽松的束脚裤随着步伐晃动，活像只张牙舞爪的螳螂。
江盛颜忍不住皱眉，这种穿搭让她想起武馆里发霉的蓝布沙袋，原本显白的蓝色在他身上却衬得皮肤愈发暗沉。
“小子，挺会找妞啊。”刘耀辉歪着脖子打量沈惊宴，喉结上的银色骷髅纹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不过现在，得把漂亮妹妹留下。”他身后的混混们哄笑起来，有人吹起刺耳的口哨，污浊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般缠在江盛颜身上。
本来那人找自己是让他教训江盛颜一顿的，顺便拍点照片，可是正面看见这妞这么正，刘耀辉瞬间改变了主意。
沈惊宴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连带着手腕上的链条都跟着轻晃。
江盛颜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甜美的声线里带着凉意：“这位大哥，谁找你们来的？”
她睫毛轻颤，眼尾扬起，微红的唇色微扬的弧度却带着猫科动物般的警惕。
刘耀辉被这双清冷的眼睛看得心头一跳，色心却愈发旺盛。
他想伸手去捏江盛颜的下巴：“有人出钱让我教训你一顿，但是小妹妹别怕，跟哥走，保准比跟着这小白脸强，而且今天这事就算了。”
油腻的手指擦过江盛颜脸颊的瞬间，沈惊宴精准拍开他的手腕，骨节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里面谈。”沈惊宴下巴朝昏暗的巷子一扬，声音冷得能结霜。
刘耀辉顿时炸了毛：“装什么清高！信不信老子——”话未说完，江盛颜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巷子，晚风掀起她风衣下摆，露出穿着牛仔裤下纤细的长腿。
混混们哄笑着追上去，却没注意到少女转身时眼底闪过的寒芒。
“妹妹，你就老老实实跟着哥，保准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这一片我可是老大！”蓝毛一边走一边洋洋得意的说，眼睛里止不住的往江盛颜身上瞄。
巷子深处弥漫着陈年垃圾的腐臭味，头顶的灯泡滋滋闪烁，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我想知道是谁出钱让你堵我的？你能告诉我吗？”江盛颜站定，笑容灿烂的问。
“妹妹，咱们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随便说出来了以后谁还找哥？”蓝毛摆摆手不肯说。
“那看来要不随便才能说出来了？”沈惊宴站在几人后面淡淡开口。
刘耀辉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后领一紧。
沈惊宴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铁钳般的手臂锁住他咽喉，膝盖顶住他后心，动作行云流水。
与此同时，江盛颜脚尖点地，跃起的瞬间膝盖狠狠撞向最近混混的腹部。
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中的钢管哐当落地。
“操！敢还手！”混混们叫嚣着围上来。
沈惊宴将刘耀辉甩向墙壁，拳风裹挟着破空声砸向左侧偷袭的人。
他打架的风格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招招狠辣却精准避开致命部位，一记直拳击中混混面门，紧接着侧踢踹在对方膝盖内侧，动作干净利落。
江盛颜侧身躲过飞来的钢管，发梢扫过混混的手背。
她手腕翻转扣住对方脉门，借力将人甩向墙壁。
陶瓷酒瓶碎裂的脆响中，她赤着的脚踝踩过满地玻璃渣，却像踩着花瓣般轻盈。
一个混混从背后抱住她，她猛地后仰撞向对方鼻梁，听见骨头错位的闷响，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人重重砸在地上。
刘耀辉挣脱束缚，抄起地上的木棍扑过来。
沈惊宴一个回旋踢将他踹翻，顺势夺过木棍横扫。
木棍击中混混手臂的瞬间，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江盛颜猫腰躲过拳头，手肘狠狠撞进对手肋下，听着对方痛苦的闷哼，忽然理解了武馆沙袋存在的意义。
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浸湿了校服领口，却让她的眼神愈发清明。
这场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最后一个混混抱着肚子蜷缩在墙角，江盛颜才发现自己衣服袖口裂开道口子，掌心蹭破了皮，渗着细密的血珠，却丝毫不觉疼痛。
几个混混躺地上哀嚎，江盛颜打的也很爽，原来人肉沙包是这种感觉，真的挺不赖。
她踩上刘耀辉抽搐的胸口，运动鞋底碾过他的喉结，面色上再也没有刚刚的笑意，声音凌厉的问：“说，谁让你来的？”
“姑奶奶饶命！”刘耀辉涕泪横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我说我说，你别打了，我说！”
蓝毛心里早就骂娘了，这次是踢到钢板了，也没说这人有真本事的。
看看温温柔柔的，动起手来真他妈的狠，疼死了，被打的抱着头，一股脑都说出来。
“是一个女人！给了一千块钱，让我堵你和另一个总坐豪车的女生！”
他偷瞄了眼沈惊宴，“本来想等你落单，结果你总跟这小子在一起……我蹲了一个多月了，实在等不及了！”
沈惊宴蹲下身，指尖挑起刘耀辉下巴，手腕上的链条晃出冷光：“她叫什么？”
“真不知道！”刘耀辉哭嚎，“只说事成后还有钱拿！让堵的另一个女生，就是总跟你们混在一起，因为放学总有车来接的，找不到机会，才……”
江盛颜瞳孔微缩，他们要堵的是琳楠？
她蹲下来，揪住刘耀辉的衣领：“她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粉色短发，花里胡哨的露脐装！”
刘耀辉连忙说，“脖子上戴着银色的十字架项链，对了！左手腕有道疤！”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给我钱时，眼神冷得像毒蛇……”